沈玄有点郁闷。

    虽然自己设想的“把气息凝聚在一点”，在前几天有流星雨的那个晚上找到了窍门，但几天辛勤苦修之后，凝聚的气却没有太大增长，后续设想的“气息爆发”更是没有条件验证。

    好在沈玄是个乐观的，也知道成功并非一日之功，只要日积月累，定然有突破的一天，因此也能静下心来修行。

    琼英从那天学会“以气驭剑”之后，也在随后的几天里勤加练习，逐渐将气息运转用得得心应手，如沈玄所要求的那样——“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刚就刚，想柔就柔”。

    实力有所提升，让琼英对自己的信心急剧提升，心思也活动了起来，开始有意无意地询问沈玄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白云观活动活动。

    沈玄则十分沉得住气，琼英一次又一次地询问，他都没有答应出门，只是让琼英好好练功，做好准备。

    可琼英毕竟是个活泼的小女孩，哪里有这么充分的耐心，又过了几天平平淡淡的日子，终于忍不住了。

    这天吃过早斋，趁着老道长带着三个徒弟去开观门，琼英拉了拉沈玄：“沈大哥，今天我们出去转转吧！”

    沈玄收拢着桌上的碗筷，看着急切的琼英，笑道：“你想出去玩？”

    琼英一看似乎有戏，忙道：“怎么能叫出去玩呢？咱们是有大事的，那两个可恶的贼人上了梁山的贼船，咱们要早点把他们都铲除掉！”

    沈玄没有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反而问琼英：“咱们来南乐县几天了？”

    琼英不知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老实地数了数手指：“咱们来南乐县当天就来了这白云观，今天是在观里第一……二……三……四次吃野菜粥……应该是来了十三天了。”

    沈玄见琼英靠爱吃的东西记日子，觉得好笑：“一提吃食，你就全都知道了！”

    随后道：“这样吧，若是一会来观里上香的第一个人是个老爷爷，我就带你出门，怎么样？”

    琼英早已习惯沈玄的故弄玄虚，见他又说些没头没尾的东西，就知道沈大哥脑子里又有什么歪点子，自己不用多想，只要静观后续就可以了。

    两人收拾了碗筷，如平日一般来到院中，一面和老道长谈玄说妙，一面等待可能到来的香客。琼英则一直抻着脖子向院门探看。

    几人聊了一会，忽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门口，随后便传来敲门声。

    琼英见有人来，一蹦老高，三步两步就小跑到道观的小正门，往外一看，来人竟然真的是一个老爷爷，当场愣住。

    这个老人家慈眉善目，一看一个小道士来迎接，行了个礼，问道：“小师傅好，能不能让我这老人家进去上柱香？”

    琼英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穿着从老道长那借来的素褂子和九梁巾，被这位老爷爷当成小道士了。

    不过琼英也没解释，按下心中的好奇，闪身让出一条道路，道：“可以可以，请您随我来。”

    琼英领着老人家进了院子，直奔正厅三清圣像去上香，经过沈玄身边时，发现后者并没有什么意外之感，还在和老道长谈笑风生。

    老爷爷上了香拜了神，没有去找老道长和小道士们求签算卦，反而又回来找到琼英，道：“小师傅，可否替我向那边的小道长递一句话？”

    琼英顺着老爷爷手指看去，发现对方指的正是院子里的沈玄，更觉得好奇，道：“当然可以，您要对他说什么？”

    老爷爷呵呵一笑，道：“就说老汉捡了两只鸡，养了半个月，喂了粟米却不下蛋，只能扔到城外的城隍庙。老汉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请那位小师傅评判。”说完就离开白云观，融入到街道的人流之中了。

    琼英听得云里雾里，心想怎么今天遇到的人怎么都神神秘秘的。不过还是走到沈玄身边。

    沈玄一看琼英迷茫的样子，心中偷笑，但还是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主动问道：“这位老爷爷让你对我说什么？赶快说吧，说完咱们该出门了。”

    琼英惊得张大了嘴，道：“你怎么知道？他说什么捡了两只鸡，养了好多天但是不下蛋，他就把鸡扔到城外的城隍庙去了。他问你做得对不对。”

    沈玄忍着笑，反问：“那你觉得这位老爷爷做得对不对呢？”

    琼英不知何意，只能简单道：“虽说小鸡不下蛋确实有些浪费米粮，但直接被扔掉还是有些可怜……”

    沈玄起身，对琼英道：“那我们去找那两只小鸡，好不好？”

    琼英不知道沈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反正出门去就比继续憋在这里好，点点头，提着短剑就跟着沈玄出了白云观。

    两人一路前行，不多时就走到城外。出门前沈玄已经向老道长问清了城隍庙的位置，两人直奔城隍庙而来。

    到了城隍庙附近，沈玄却不再往前走，问琼英道：“妹子，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琼英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只能点点头。

    沈玄笑道：“现在你可以问了，问清楚，咱们就进去办正事。”

    琼英想了想，问道：“沈大哥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个老爷爷？”

    沈玄赞许地点头：“确实认识。”

    琼英又问：“那个老爷爷是不是来给你送消息的？”

    沈玄继续点头：“没错。那个老人家，是我们沈家的老掌柜，以前是管城南庄子的，年岁大了，就回南乐县老家养老来了。这次咱们来南乐县，就是请他老人家再出山，帮忙居中联络，沟通一些消息。”

    琼英恍然大悟，道：“难怪沈大哥看到他进院，却一点都不惊讶。”

    沈玄继续道：“前几天他曾让铺子里的年轻伙计来找我，我便让他们留意朱大海一伙人的动向。今天他传来的消息，小鸡就是那栓子、柱子二贼，这两人如今已经被朱大海撵了出来，在前面城隍庙里蜷缩呢。”

    琼英这次又不明白，问道：“那俩人不是拿什么官兵的鬼话唬住朱大海了吗？怎么被撵出来了？”

    沈玄解释：“这便是前几天我不让你出门的原因。咱们一旦出门，若是遇上那俩贼人，他们一拥而上，咱们难免吃亏。但咱们十几天不露面，朱大海就知道他们信口胡说，这两人也失去价值，不杀了他们便算是朱大海仁慈了。”

    琼英这才明白，道：“原来沈大哥用心良苦，都怪我不懂事……”

    沈玄笑道：“不知者不怪，如今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琼英振奋精神，道：“请沈大哥吩咐！”

    沈玄道：“咱们进庙，宰了那两个贼人，再各个击破，端了朱大海一伙梁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