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卫大营。

    既然有练兵的想法，程咬金自然不会疏忽大意，使出浑身解数来，打算好好打一仗。

    也提前见识一下，程处默的练兵之法，究竟如何？

    不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是走路的好看，打起仗来一击即溃。

    虽然看着训练的时候，挺像那么回事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会打仗，没有上战场一切都是假的。

    但他并未怠慢，战场上最忌讳小瞧对手，身为一名沙场老将，他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等先锋营出营之后，左武卫全军开始戒严。

    安生了这么久，左武卫也该动一动了，不然大家就快生锈了。

    老程可谓动作连连，甚至修改了巡逻时间，更换了防御岗位，一切按大敌来临布置。

    按先锋营的兵力推测，想要获胜，必然是趁着夜色偷袭，夜间守军加了一倍，巡逻评率增加。

    已经张开了口袋，磨刀霍霍，等待先锋营自投罗网，给他们一个教训。

    将士们心中也憋了一口气，先锋营一直牛逼哄哄的，自然有看不爽的，也嫉妒的，或是被淘汰打算出一口气的，全军上下可谓是同仇敌忾。

    就这样，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左武卫内将士们面面相觑，说好的先锋营来偷袭呢？人都去哪儿了！

    三天了，别说偷袭，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心中未免有些着急，

    程咬金不愧是老将，淡定的多了，稳坐钓鱼台，反而是颇为赞许，“这混小子还知写兵法，知道避敌锋芒，先耗光咱们的耐心，五天时间，越到后面人越耐不住性子，容易露出破绽来。”

    最后觉得少了点什么，又补充一句，“不愧老子多年教导。”

    “让下面各部固收本部，不要掉以轻心，后面两天，先锋营定然会来偷袭！”之后一拍桌子下令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

    第四天。

    程咬金左等右等，都没有见到先锋营的影子。

    心中不免疑惑，“这小子，忍耐力够可以的，这么多天了，竟能耐得住性子，连试探都不试探一下，难道他想毕其功于一役，他怎么有信心，自信能够一次偷袭成功？”

    “定是想骗老子乱了阵脚，他好趁虚而入，如此就能一句获胜，老子岂会上你的当，偏偏就不让你如意！”

    “还剩最后一天，咱就看谁更等耐得住性子。”

    之后，又绷紧神经熬了一天……

    从日升到日落，左武卫都警惕戒备，依旧不见先锋营有动静！

    等约定的五天过去……

    程咬金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当即便要派出斥候查看。

    与此同时，便有一匹快马驶入军营，带来一个消息。

    程处默率领先锋营，已经向草原深处而去！

    老程如若雷击，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他打算派兵去追的，这这逆子给抓回来。

    结果却被告知，先锋营已经出发四天了，根本没有追上的可能。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逆子早就计划好的，哪里是在和自己比耐心，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令自己无法派兵阻挠。

    说不定，比武只是个幌子，只是借口将所有的兵力、武器、粮草带出军营。

    “可恶！”

    程咬金怒发冲冠，一巴掌，生拆了一张桌子。

    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险些被这个逆子气的，一口鲜血喷出来。

    “全军斥候外延十里，一旦发现状况，立刻上报。”但老程有不得不，为他做善后的准备。

    万一他战败逃回来，自己最好接应的准备。

    至于出兵去相助是不可能的，擅自出兵，乃是军中大忌，会将整个程家推向深渊。

    接应就有所不同了，是突厥先向大唐出兵的，左武卫只是在固收边疆，虽然是被程处默挑起的。

    ……

    在白雪茫茫的荒原上，一支不起眼的队伍，从高空望去，也就是一排黑点，正在缓慢前行，驶向草原的深处。

    正是先锋营。

    当日，徐老七问出那句话之后，程处默一阵沉默，还是做出来选择，直接挺近草原深处。

    与其战胜之后被老程拿捏，和他讲道理，还不一定能个得到同意。

    还不如，自己直接擅自出兵，反正比武的胜负已经没有意义，老程不打算兑现承诺。

    虽然有违军令，但程处默在先锋营的威信，足矣震慑所有人，他命令下下来，众将士唯命是从。

    部曲当时则有些迟疑，其实是打算反对的，但是程处默态度强硬，如果他们前去通风报信，那所有部曲酒都留下，他自己带领先锋营去。

    如此逼得部曲不得不同意。

    他们的第一要任，还是保护程处默的安全，其次才是向程咬金汇报，自然不会本末倒置。

    程处默此时躺在一辆雪橇上，他还是不太习惯骑马，正在欣赏着这雪景。

    先锋营每个人的眼上，都系着一条黑色丝绸。

    说到这个，可把程处默心疼了好一阵，花了不知多少钱，最主要的是，在大唐娟也是货币，当初往开撕的时候，他有一种，撕钱的败家感觉了。

    围在雪橇周围，不断有马匹、滑雪的将士穿梭，一部分是派出去的斥候，一部分在练习滑雪，对于这个新东西，他们仍然充满了兴趣。

    众将士披着白布做的披风，连马匹也罩着一件，和雪原完美融为一色，也就边边角角露着，远处看过来，会认为是荒草堆，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他们。

    “徐老头你跟来干嘛。”程处默叹息一声，问着身旁同样躺在雪橇上的徐老七。

    本来，程处默打算留下徐老七报信的。

    只要在外面待上几天，等比武时间过来，回营报信就行了，不必和自己去涉嫌。

    徐老七一开始就说好了，只是帮先锋营训练，不会参与草原之战的。

    他身上背着血海深仇，不允许自己去冒险。

    但当程处默决定他留下时，不知为何，徐老七却干脆的拒绝了。

    “不过想去草原上看看，刚好和你们搭个伙，放心以老头的身手，自保定然没问题的。”徐老七打了个马虎眼，很明显不是真实原因。

    其实呢，原因很简单，三个相处下来，他将程处默视为亲人。

    人不能总往后看，得往前看，他不希望当得知程处默出事后，自己追悔莫及，恨没能救他。

    所以便违背了初衷，打算一起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