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织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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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醉酒的小醋坛子

    平时有往来,需要请的宾客名单萧如霖他们早就准备过了,大概估了一下,约莫三四十桌。

    唐檐荞成亲的时候,唐家摆了五十桌,萧家也摆五十桌吧。

    名单上的宾客都送过请帖了,必然是要接待的,剩下的稍作筛选,五十桌坐满便不再迎客了。

    有了控制,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没出什么差错,萧家众人也松了口气。

    “恐怕这婚宴一过,咱们宣州又要出新流言了,怕不怕别人又来泼脏水?”顾弗微笑眯眯的看着唐檐雪。

    唐檐雪很淡定:“流言而已,淹不死我的,我都快成别人的口头禅了,在哪儿都有人念叨,早就刀枪不入了。”

    顾弗微笑说:“不错,我们的小檐雪长大了。”

    唐檐雪说:“这话听着怎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顾弗微点头:“嗯,是有点。”

    唐檐雪说:“咱俩明明是一样大的,我以前也没有很幼稚吧?”

    顾弗微说:“还行吧,只是咱俩认识的早,看着以前青葱水嫩的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有了自己的良人,难免觉得欣慰。”

    她们相识在很傻很天真的年纪,抱着善意和期待面对这个世界,会因为一件小事欢喜不已,也会因为无关紧要的过客难过,简单纯粹。

    她们虽然聚少离多,不是一直陪伴在彼此身边的人,但她们的友谊从未变过,每次相逢,都是值得期待的团聚。

    不常联系,书信也是只言片语,却都知道可为一生知己,不会离弃。

    唐檐雪笑说:“说起良人,你的林公子呢?你怎么不带他一起来玩?还怕被我看见不成?”

    今年的元宵灯会,顾弗微也遇到了她的良人,是清风县县令之子,姓林,名启泽,清正端方,温厚儒雅,与她极为般配。

    俩人禀了父母,合了八字,两家都很满意,便开始议亲了。

    林启泽的母亲卧病在床,最大的心愿便是能看着儿子成家立业。

    看见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顾弗微,自是满心欢喜,还把自己陪嫁的玉镯送给她。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没等到他们成亲,林母便撒手人寰了,顾弗微见了她最后一面。

    送完林母最后一程,林启泽进了孝期,婚事搁置下来,顾弗微也陪他着素衣,食素斋,为林母守孝。

    只要是对的人,等待便是值的得,顾弗微愿意陪他,也时常去林家照顾林县令,减轻林县令失去爱妻的痛苦。

    唐檐雪觉得,她着实不如顾弗微,宽容善良,一身温暖,从容不迫。

    就算理性告诉她,长辈再有不对,她也该心存敬意,纵使孙芜不待见她,她也该试着去化解,做一做家和万事兴。

    但她很清楚她做不到,从她有记忆起,便是同钱氏针尖对麦芒,像个小刺猬一样,人小脾气硬,宁折不弯。

    即使现在她不会冲动行事,知道宽和为正,也放下了与钱氏的新仇旧恨,但是想磨掉进了骨子里的锋芒却是不太可能。

    她可以对自己信任依赖的人倾尽温柔,却不能对明知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待见的人假以辞色。

    她可以对孙芜有所退让,却无法从心里生出敬意。

    她始终是那个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唐檐雪,温暖有所选择,执拗而又带刺。

    顾弗微笑说:“他去巡庄子了,本来说昨天回来的,临时有事耽搁了,明天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一定带他来见你。”

    唐檐雪笑说:“真好奇是如何优秀的一个人,竟然能得我们弗微芳心呢,这得多大的造化啊。”

    顾弗微笑说:“他很好,幸运的是我。”

    “哎呀。”唐檐雪故意说:“我嫉妒了啊。”

    顾弗微这次居然不偏向她了:“嗯,他值得你嫉妒。”

    “……”

    人没在这儿都这么维护,要是在这儿还有她的位置吗?她真的嫉妒了。

    “你变了,你不爱我了。”唐檐雪伤心控诉,还喝了杯果酒浇浇愁。

    顾弗微像哄小孩似的摸摸她的头:“檐雪乖,跟姐夫争宠是不对的,毕竟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能合起伙来欺负他,不是吗?”

    唐檐雪鼓着腮帮子:“还没成亲呢,不是姐夫,再说了,我也没有欺负他,是你太偏心了。”

    顾弗微笑说:“呀,我们甜甜的小雪人今天怎么这么酸呢?莫不是把醋当成喜酒喝了?”

    唐檐雪抱着她撒娇:“我不管,反正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一定要比别人重要。”

    顾弗微笑说:“才说长大了,怎么又变成小孩子了?这样我可不敢带他来见你了,怕被你寻个由头打出去了。”

    唐檐雪撇撇嘴:“我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顾弗微笑说:“不是,只是我们檐雪冰雪聪明,要是故意给他出难题,只怕他要场外求援了。”

    唐檐雪说:“放心,我一定会先清场的,不会给他场外求援的机会的。”

    顾弗微捏了下她的脸蛋:“小坏蛋,我都没为难过萧将军,你好意思欺负启泽吗?”

    “嘻嘻。”唐檐雪笑说:“好意思。”

    顾弗微护短:“那不给你看了,我自己藏着看。”

    “顾弗微,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居然是个重色轻友的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说好的我才是你的小宝贝呢?”

    唐檐雪控诉,气成河豚。

    顾弗微笑着跟她握手:“那重新认识一下吧。”

    唐檐雪拒绝:“不要。”

    重新认识她就真的在林启泽后面了,六年的交情清零,亏了。

    看着唐檐雪的脸色微醺,顾弗微把她面前的酒壶拿过来看了看,原本满满的酒壶快见底了,杯里还有残留的酒气。

    “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把这酒给贪了?”

    唐檐雪凑过去看看,一脸惊讶:“咦?我明明只喝了几杯,怎么就快没了?酒壶没装满吗?”

    “……”

    她面前的酒杯并不大,怎么可能只喝了几杯?莫不是把酒当水喝了?

    唉,这小丫头酒量不行,也不知道酒品怎样,如果只是撒撒娇还好,要是心血来潮,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