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尔摩区，爱伦精品首饰店。

    “以浪潮文明联合开发公司，安保六部的名义封锁本店，无关人员请在五分钟离开！”

    蕾雅展示公司符号时，便同时触发了证件中预置的程序。

    证件激发特定信号，附近半公里所有来自皇后区，通过审核的智能设备全部进入特殊紧急状态。

    这些设备最初制作时都会按她们都公司规定，预设紧急事件的接口，供危情下触发。

    周边的移动通讯、电子义肢、汽车等等都疯狂闪烁警告，提醒使用者赶快远离此区域。

    在场的顾客身份都不低，对皇后区的规则多少都有一定了解。

    用复杂的目光瞥向蕾雅两人，一边猜测这家店触犯了什么事情，一边有序的撤离。

    等待最后一个无关人员离开后，蕾雅再度触发机制，将电子防盗门窗全部闭合。

    在场的只有被列入走私嫌疑人的员工后，蕾雅便不再掩饰权能。

    在人类员工恐惧的目光中，她身上蔓延出一条又一条藤蔓，增值平铺。

    将那个可以影响情绪的科技喇叭，还有许多异星矿物宝石，随植物组织推涌而来。

    艾莉丝则连接公司数据库，一一确认这些外来物品是否有审核记录。

    最后她挑选出四块稀有宝石打磨的饰品，喇叭造物，还有她们此行目的的绿宝石项链摆在柜台上，向高层女性一推：“这些东西都没有审核记录，可以说说这些东西的来源？”

    “……”她的通讯设备也被触发了紧急事件接口，无法在联系她的上层。

    看着四周涌动的植物，她惶恐发白的嘴唇颤抖，可即便如此她还试图遮掩：“我不知道什么审核的事情，这些都是正常交易而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我要求法律保护！”

    听见‘法律保护’一词，艾莉丝轻笑：“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我们不会强迫、威胁你。但是……”

    她的眼中轻闪光彩，视觉穿透大脑，显现无数一闪而逝的突触电信号，编码破译后，她读出了几个词：“‘寂夜’、‘走私团伙’、‘半异人’、‘矿石交易’、‘十二次’……”

    听到一个一个所想的名词，她的目光中透出不可置信：“为什么！你能读心！？”

    艾莉丝随意的回应：“算不上，没有设备帮助下，只能读出不连贯的单词。不过这已经够了……是一个外号‘寂夜’的由半异人组成的走私团伙？”

    “别搞那么麻烦了，不是试图操控普通人的情绪？正好让他们自己也尝尝滋味！”

    蕾雅在一旁也许是有些不耐烦，一些纤细的特殊植株，缠上女性的高跟鞋，攀附向上，在脖子上围绕几圈后，在她的面前分化多簇，顶端尖锐，看动作下一步就要刺进脑袋。

    以蕾雅对人类的研究，利用植物深入大脑皮层，像木偶一样操控人类不是什么难事。

    珠宝商高层女性看着眼前毛骨悚然的细微植物，终于崩溃，抑制不住的眼泪：“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啧，我还想报复回来呢——蕾雅兴致索然的缩回植物。

    艾莉丝则模拟好3D场景记录设备：“你好，在你准备陈述时，我还是要基于执法者的职责提醒你：“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作为你的呈堂证供……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权利？”

    她颤抖的说：“是的……”

    随后她就将自己了解的事情根据时间线递进。

    “一开始，我就是这个珠宝店的微不足道的小职员，当时珠宝店也远不及现在的规模，没有特别渠道，打磨宝石所用的矿物都是些大路货，虽然雕刻工艺高超，但总结后，还是没有市场竞争力。

    随后有一次加班到深夜，一个身穿深服，带着口罩的女性来到店内。她很干脆的拿出几块成色优良的外星矿物，询问我们需不需要，理所应当，当时店铺中我和我的领导抓住了这个梦寐以求的机遇。

    借助这几个稀有矿物打造的饰品，我们的珠宝店渐渐有了名气。且此后十年间就一直和走私犯团体保持联系，继续交易矿石。”

    “团体？”

    “对的，交易一般都是最开始的女性进行，但如果她没来，就会有其他成员代替她和我交易。不过他们都是遮面，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好像都是以代号互称：如为首的女性被称为‘金星’，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的绰号是‘土星’。”

    “那你怎么确认他们是半异人？”艾莉丝继续询问。

    “他们向我炫耀过权能，以作威慑！至于侵染者和半异人的判断就很简单了，我专门去查过相应的资料：完整的侵染者根本没有必要参与走私，另外侵染者也根本不会蒙面，他们可以随意变化身形……半异人则有种种限制。”

    “那这些矿石就是他们走私给你们的？”蕾雅指着所有矿石。

    “是的……”她呆滞看着矿石，不过在看到那个绿宝石项链时，她回忆着说：“这个绿宝石本身并不在那次交易里，那个叫做‘土星’的男人交易完毕后，突然又掏出了一块纯度极高的绿宝石，迫切的低价卖给了我们。看得出来，他当时应该很缺钱……”

    “我们当时其实没有太在意那块绿宝石，市场上并不偏好这种颜色，不过在珠宝师制作阶段时，那个年迈，手艺不负精湛的人突然如有神助，制作出这款顶级水平的项链……之后他提过一句：这块宝石宛如有生命一般在窃窃私语。不过我们都以为他是太激动，脑子糊涂了。”

    土星？艾莉丝和蕾雅对视一眼，交换着信息，下一步或许就是调查这个人了。

    “那这个情绪操控仪器，你们不是主要交易矿物？这个针对人类大脑设置的特定频率设备，感觉像是联合区立医院的产物。”艾莉丝指着那个坏掉的仪器。

    听到联合医院一词，蕾雅联想到莱拉的事情，微微触动。

    “……是的，这和绿宝石一样，是一个不久前出现的新面孔，自称为‘水星’的成员，私底下交易给我们，说是能放大相关情绪，让我们生意更好。不过这种操控人心的东西较比外星矿物更危险，在我们再三询问下，她告诉我们这个取自联合医院，让我们放心使用。”

    这和绿宝石案件关系并不大，艾莉丝点点头表示知道。

    再问也问不出更多的东西后，艾莉丝把所有相关资料，分别传输给同属公司，职权为走私，审核这方面的监管部，还有本地警方。

    “我们已经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就转交由监管部和警方，由他们，对你们的走私和使用危险仪器行为进行处罚认定——了解了吗？”

    “明白了。”店员露出苦涩的笑容，两个行为都是重罪，处罚绝对不低，这件事过后，这家店估计就不负存在，而且作为主使者的她，牢狱之灾绝对不短。

    艾莉丝随后，专门取走了绿宝石项链，其他无关的就留在原地，将智能设备取消紧急状态，和蕾雅两人挤开外面凑过来密密麻麻的人群，离去。

    “下面又去哪？绿宝石来源于那个走私团体的‘土星’，可走私团体又确认不了，线索好像又断了……”看着走在前方的艾莉丝，蕾雅问了声。

    “我也不知道……珠宝店都这样了，那个‘寂夜’走私团体肯定会暂时蛰伏起来，现在或者从半异人的身份入手，或者从那个区立医院，通过设备丢失看看能不能确认‘水星’的身份……”

    说着说着，这些方式其实都有极大的不确认性，艾莉丝愈来愈觉得麻烦，有些摆烂的说：“要不……我们还是干脆等监管部的结果再说吧。”

    “监管部可是部内有名的一群咸鱼。走私之所以能那么猖獗，和他们的得过且过离不开关系！”蕾雅嫉恶如仇的控诉，她之前一次办案就被监管部的人恶心过，原本一天内就要的资料，被拖了整整三天。

    艾莉丝叹了口气：“诶……行吧……那先回公司，查询数据库，看看有没有一致的半异人权能记录。”刚刚那高层员工有提过，他们的权能和绰号一致。

    “古罗·森图里昂，你要真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土星’……你可真是让我好找！”艾莉丝有些咬牙切齿，痛恨着抱怨。

    她化愤怒为食欲，正吃着蛋糕时，两人行走间忽然被一个人挡住路。

    他穿着深紫的制服，形似搞笑节目的谐星，表情夸张，左手上拿着一台相机。

    “两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你们是否对娱乐圈有兴趣呢？”

    娱乐圈？艾莉丝看看周边的建筑，虽然还没到晚上，但路边已经往来站上精致妆容，穿着暴露的女性，空气中隐约酒味和刺耳的音乐。

    一幢高大建筑墙壁粘贴着某个当红明星的海报，她们好像无意路经了哥尔摩区的红灯区。

    “抱歉，我们没有想法。”艾莉丝婉拒。

    “诶……两位如此脱俗的女生，天生就适合明星这条路，我敢保证，在我的帮助下，不出五年，那张海报上就是你们的位置！”他依旧纠缠着艾莉丝两人，而且准备伸手抓住两人。

    不说已经起了杀心的蕾雅，本就在气头的艾莉丝脸色也冷了下来：“嗯……你知道洗衣机，就那种滚筒洗衣机，衣服一直在里面旋转。”

    “什么洗衣——啊！——”艾莉丝摸不着头脑的话让他愣了一会。

    话说一半，突然被艾莉丝一把拽住衣服，极速抡甩数十圈，然后精准抛物线投进垃圾桶内。

    艾莉丝日常留了一手，没到濒死的程度，但估计要在医院至少躺上个把月了。

    这个小插曲之后，艾莉丝心情好上不少，正要离开，忽然看到自己白色鞋子旁边，刚刚抡甩时掉在旁边的相机。

    她猝然顿在原地……一切被忽略的线索被串联起来。

    从教堂出来，捡起相机，交还给年轻记者！

    那次在古罗故居，那个气味的既视感并不是错觉！

    蕾雅见艾莉丝的异样：“怎么了？艾莉丝。”

    “那天那个记者，你还记得吗？”艾莉丝一字一句说着。

    “当然，年轻的记者，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身上的气味和古罗基本一致！”艾莉丝断言。

    蕾雅惊讶的问：“真的？”所以那个人当时心跳加快……

    她们不约而同调取完整的记忆片段，将当时的场景复现。

    “艾莉丝，你可以确认吗？”站在教堂边上，她们一再重复播放捡相机的过程。

    “确认——”艾莉丝放大视角，直到他露出一瞬的记者证。

    “明日报社……霍格.里拉。这个报社不就在附近吗？”她念出上面的身份信息。

    她们共同看向不远处，屹立着醒目的电视塔，那下面正是明日报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