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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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外出

    我相信如果宇宙中有睡神的话,我一定是祂最宠爱的信徒,最近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本来我之前还担心经历这次见血的事件之后,我会出现些后遗症,比如睡不着什么的。不过明显是我多虑了,虽然难免有些吃不下肉,不过该睡还是睡得很香。

    我也让系统帮我检查过,不过系统的回答是没有问题,毕竟它就住在我的灵魂内嘛,因此,今天一觉醒来我就决定出门走走。根据系统的说法,就算吸收有‘神性’,但是在吸收的过程中,难免会因为个人灵魂的不同,人生经历的不同,导致最后吸收的程度与偏向都有所不同。也就是说,就算我吸收的‘神性’全部都来自金之主,也不代表我最后的权柄会全部都和金属有关。

    因此,出门实验我的灵魂能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置身于人流之中,一种割裂感油然而生。我下意识的避开了人群,慢慢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渐渐地,压在我心头的不适感消失,我来到了人少的地方。慢慢放松下来,我决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我今天的‘旅行’。

    孤独时长是我人生的主色调,考虑到我已经分不清我是喜欢一个人,还是单纯的没朋友,这么多年我都宅在家里似乎情有可原?思考着这些有的没的,我逸散的灵魂力量也慢慢收拢。这两天除了实验新的能力,最主要的就是收束自身的力量,不造成浪费,不再无法控制。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商场,喧闹声重归于耳——我又重新回到了人群之中。

    抱着随便买点什么的心态,我走进了这家商场。时而往上,时而下行,在各个店铺之间走走停停,买着一些可能用的上,可能用不上的小物件。对于有一定收藏癖的我来说,这个行为使我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又看到一本色彩很符合我审美的笔记本,我心情愉悦地走了过去,拿起来仔细观察。“嗯...白色打底,周围有一些好看的图案,不高调,而且颜色的搭配很不错。嗯...颜色的搭配...”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放下笔记本,离开了这里。“呼...好险,ptsd差点又犯了。”之前那个虫巢带给我的阴影还是很强烈,我依然恐惧于祂无声无息间感染我的能力,“看来我的锻炼还是不够...”心里想着,我往另一个没去过的地方继续前行。

    考虑到逛了这么一大圈,我都在练习收束灵魂力,接下来我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练习新的能力。于是这家看起来幽静的茶馆就成了我的选择,它在这么多妖艳的、光芒四射的招牌之间显得那么朴素,这是我一眼看中它的理由。店铺外表整体的颜色偏棕色,有一种自然的感觉,在这钢铁森林里反而有一种出世独立感。门前有一从花草调和了整体的颜色,显得越发和谐。

    我走进这家茶馆,店内有三层,其中一二层待客,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聚在一起喝茶,有闲谈的老人,有来尝鲜的年轻人,如此宁静而美好——我开始有了一种融入感。“你好,欢迎光临。”这时,收银台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问候,是一个成熟温柔的女性声音。“你好。”我一边回应,一边转过头看去。这是一位美丽的女性,得体的工作制服不显得性感而是文静且自然;随意绑起的马尾,与她的面容交相辉映;脸上仅是淡妆就已经光彩夺目。当然,最吸引我注意地是她的眼睛,即使是站在收银台的灯光下,她的眼睛依然清澈有神。我总感觉她的眼睛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大概是我灵魂增强之后还不能很好控制的缘故吧。

    似乎是看出了我第一次来茶馆,她微笑着把菜单拿给了我,我随意点了一壶茶就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给我一种很舒适、很自在的感觉,就好像回到家里的那种放松感——这是我在其他地方感觉不到的。在等待期间,店里陆续进入了一些别得客人,有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有一身休闲服的年轻女性,她带着墨镜看不清具体的样貌坐在了我旁边的桌子上,把随身的包包放在了左边,随后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太方便,于是就又把包包放到了右边。这样一来,我跟她之间就没有什么阻隔了。之后还有三三两两进来聊天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分批进来的,其中有人点了茶,有人只是单纯进来坐一会儿。

    “看样子是这家店的高峰期。”我在心里猜测到。等待着,我的茶也终于被那位美丽的女性端上来了。拿起店家精致却不高调的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刚拿起准备尝一口,我忽然顿住了,而且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是很想喝这杯茶。考虑到可能是口感的原因,我慢慢放下了这杯茶。而我旁边这位女性也似乎终于从她的包包里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一小块化妆镜。

    至于我,我则是在放下茶杯后被这个茶壶吸引了。准确来说,是被这个茶壶以及它底下用来保持茶水温度的火焰吸引了。哦~瞧它那和谐的整体构成——茶壶透明的材质能明显看出这是多人分量的大小,但是却没有因为我只点了一人份的茶而显得空旷,依然有令强迫症感到满意的刚刚好的茶水在里面;茶壶的外观则遵循着对称的美学设计,古朴的花雕既没有令里头的茶水产生光线的扭曲,也没有让茶壶整体显得花哨,反而更加婉约柔美。至于底下用来保温的酒精灯,虽然没有好看的设计,却有一种精致小巧的玲珑感;再看那明晃晃的火焰,坚定的为上方的茶水提供温暖的力量,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先生…先生!”这是那位店家的声音,我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她。她明媚的脸上似乎染上了一些不悦,“先生,您是对店里的茶不满意吗,我看您拿起来又放下了。”她的声音连带着也变得微微有些急促。“不不不。”我连忙回应道,“我刚刚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而已。”说罢,我就拿起茶杯作势欲饮;隔壁那个女人似乎觉得脸上的妆不太够,于是又在包包里翻找起来,“是吗,那您一定要好好尝尝我们店里的茶,这可是非常好喝的。”店家的脸色重新带上笑容,变得光彩照人。可我还是没有喝下去,不是茶的味道有什么问题,让我停下来的,还是那个茶壶。那火焰升腾着,升腾着;那茶水翻滚着,翻滚着。

    可是一切都和刚刚不一样了,视觉开始变得混乱。“有种熟悉的感觉...”我心里想着,开始在脑海里寻找这种熟悉感的来源,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熟悉感是我最近才有的,且印象非常深刻。我又重新放下了茶杯,而我旁边的那个女人也从她的包包里找到了另一个她找了许久的东西——一个口红,她似乎不怎么整理自己的东西。

    店家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我却把注意力放在了茶壶上——这时,我才发现其实这个茶壶的对称并不工整,换一个角度的话会显得茶壶整体有种畸形感。至于它外部的花纹也一样,初看略显古朴,可是再仔细看会发现这些花纹只是单纯的仿古罢了,没有任何底蕴内涵在其中。而且这些花纹在光的折射下令壶里的茶水也变得幽深,不再像第一眼时那么浓郁可口,反而变得有些难以下咽。至于底下的酒精灯,小巧之余显得有些笨拙。上面的火焰原来一直在以一种极小的幅度抖动着,正是这种抖动让我以为它充满了力量。现在再看,却让我略感烦闷,似乎在多看几眼就会头晕眼花,我只好转头不再看它。

    “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的茶就这么令你厌恶吗?”店家的语气已经染上了怒意,我只好陪着笑意重新拿起茶杯,“非常抱歉,您店里的茶壶茶杯非常好看,我看的太入迷了。”我举起茶杯,准备喝下进店以来的第一口茶。而我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茶壶的位置,“这种熟悉感到底来自哪里?”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我有预感这种感觉关系非常大,我最好马上回想起来。

    视线更加混乱了,我一下子想不明白为什么短时间内,茶壶的样式对我来说会变得有些难以接受,我下意识地比较起之前和现在的区别。会是什么?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区别?心里的想法接踵而至,这时我的嘴唇已经碰到了茶杯的边缘。混乱的视线连带着我的脑袋也跟着迟钝起来,我下意识调动起灵魂力想要安抚我的身体——在之前的实验中,我发现这是我灵魂力增强之后的一种应用。刹那间,我又有了之前那种拨云见雾的清爽感,视线陡然清晰,脑袋的昏沉感也消失殆尽——我想起来这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了,它来自地底,来自那团扭曲的、邪恶的、不洁的血肉...

    灵魂力的调动让我重新看清了茶壶的排列组合,那是和那团血肉类似的,在混乱的表面下隐藏的秩序。“原来我一开始就下意识地用灵魂力观察了茶壶,所以我才会被吸引吗。”我心里默默分析着,茶壶的排列似乎可以吸引人的灵魂,只不过因为普通人灵魂力不强,所以无论怎样都会被吸引。而在我这种增强过灵魂的人看来,则会有一种不协调感。至于我会被‘吸引’,纯粹是因为我自己作死,没有任何戒心地直接调动灵魂力观察起那个茶壶导致的。

    唇边已经能感受到茶水的温热,我的手却已经不敢再往上抬哪怕一点。我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了那位美丽的店家,在灵魂力的作用下,我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怒意。而我旁边那个女人却若无其事地继续翻找着她的包包,好似里面有无穷的宝物一样。

    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在我灵魂力的感知中,现在这家茶馆就像是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就等一个勇敢的人伸手点燃。

    我脸色止不住的僵硬,冷汗直冒,我相信接下来我做的选择将有可能危及到我的生命...

    果然我就不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