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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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等风来!【祝大家新年快乐!】

    兰陵府衙的公堂之上。

    穿着皂衣的衙役腰间悬刀,手执水火长棍,面色严肃的立在两排。

    公堂占地极广,众人分散站开还显得有些空旷,一副日月当空的牌匾挂在正中,牌匾下案桌上摆放着一应器物,后面的椅子上却空无一人。

    或许是这里特殊环境的原因,让人不忍打破这份庄严肃穆,堂上众人都静静等着默不作声。

    众人等了半天,也不见郡守大人出现,不仅都心生疑惑。

    这时候一个大夫背着药箱从府衙后院走了出来,钱师爷上前一问才知道,安郡守病了,很严重的病。

    病因是因为昨天大小姐回来,安郡守太过高兴,心情激动之下喝了太多酒,不慎失足落入水中,染了风寒。

    大夫说这种病很罕见,安郡守现在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连话都说不了,不仅不能见人,就连见光都不行,现在连床都起不了!

    灰衣老者看了一眼钱师爷,不出所料,钱师爷现在也生病了,依旧还是那种老毛病,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声音,嘴巴没办法说话。

    甚至老者当着他的面,把他袖子里把鼓槌抽出来,他都没什么反应,可见他这次病的有多严重了。

    灰衣老者看着某些师爷不作为的态度,不仅晒然一笑,拿着鼓槌就回到了江寒月的身边,临走的时候还自言自语的笑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身子骨真是一个比一个糟糕,一个个都是见风就病!”

    兰陵府衙内,众人面面相觑,一种荒诞的不真实感,浮现在众人心头。

    江安平看着大堂的牌匾下空无一人的案桌,再看看身边面色僵硬的钱学长,脸上的表情不禁一阵抽搐,不过还是笑着说道:

    “哎呀!真是好巧!”

    可心中却在暗骂:‘我特么钱都交了,你就给我看这个,退钱啊!’

    钱师爷看着江安平扭曲的笑容,看着老者远去的身影,攥紧了袖子里的两锭银子,笑着答道:

    “对啊!好巧!”

    钱师爷也在心中暗骂。

    ‘我银子都收了你就给我看这个,退钱?想都别想!’

    小白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片刻后,她看着正在跟钱师爷交谈甚欢的江安平,她在心里暗骂。

    ‘不是说这里有糖嘛,江安平你个大骗子!’

    江凌云看着公堂上的房梁,心中暗骂:‘我今天连战甲都穿了,兵器都带到身上了,就给我看这个!’

    江婶在外面的马车边上,抚摸着拉车的驴子对它轻轻说道:“幸好今天安府尊病了,我就还有再驾驭马车的机会,希望安郡守能病的久一点,那样我就能再多驾驭几次马车了!

    反正里边的人也没可能打起来,真是无趣的很!不知道那个死鬼在京都打点的怎么样了?

    这是谁家的牛车?去去去!”

    上官月儿听到这个消息,看着江安平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寒月看着上官月儿正盯着江安平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兰陵府衙后院内宅,一间卧室门口。

    愁容满面的安夫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她轻轻的推门进入,随后又轻轻关好。

    兰陵郡守安道全正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安夫人先是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然后温柔的把安道全扶起来,让他靠着床头坐好,还细心的给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安夫人轻声说道:

    “夫君,该吃药了。”

    “夫人,我自己来。”

    虚弱的安道全想要挣扎着起身,安夫人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面色一沉就将他按了回去。

    安夫人一边用勺子给安道全喂药,一边心疼的埋怨到。

    “夫君这是何苦为难自己?

    他们两家愿意打也好,愿意和也好,跟夫君你又有什么干系,夫君何必出此下策呢?”

    安道全有气无力的咳了两声,耐心的解释到。

    “咳咳咳!你啊,什么都不懂,这件案子跟一般的案子可不一样。

    军烈无小事!我朝对军烈家属最是看重,可他们两家都是军烈的背景,你忘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了吗。

    咳咳,边疆的一个军烈遗孤,因为没有领到该发到他手里的抚恤,大闹了一场后却被人杀人灭口,陛下那次杀了多少人?”

    想起这件往事,安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些人都该杀,陛下杀得好!

    可夫君只要不偏不倚秉公执法就是,妾身不信谁还能说过不字!”

    “我说不一样的不是这个,你夫君我虽然是个文官,可我也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我担心的是现在大曌的风气!”

    安夫人疑惑不解的说道:

    “什么风气?妾身怎么不知道?”

    “陛下英明神武,开万世之先例,你见过有哪朝那代的臣子,是一半男子,一半女子的?

    近年来女子当自立自强的风气愈演愈烈,许多人碍于陛下的颜面不说什么。

    可这是本朝自开国以来第一次,第一次女子调戏男子的事件,而且还牵扯到这么多的朝中大臣,你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意义吗?

    不仅江家和上官家要分个高下,就连朝堂上的党派也要分个高低,要么是东方压倒西风,要么是西风压倒东风。”

    安道全无奈的苦笑说道:“这其中的水太深,我根本把握不住!

    难道你真的以为,昨天先生来府衙一趟,真的是只是为了骂我一顿出气吗?

    难道你真的以为,桃儿那丫头这次回家,真的是被她师父赶回来的吗?

    在陛下没有做出决定之前,你说我能干些什么?”

    “咳咳咳!”安道全说着说着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憋的通红。

    安夫人伸出芊芊素手,心疼的给他顺了顺胸口,安道全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那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安道全握着安夫人的小手,叹息说道:

    “唉!为今之计只能这样拖下去了,有时候不是办法的办法才是好办法,不作为才是最好的作为!”

    安夫人脸色微红,将手从安道全的手里抽了出来,将已经喝光的药碗放回到托盘里,细心帮安道全掖了掖被角。

    “小心别让风吹着了。”

    安道全痴痴说道:“我现在就是在等风来啊!”

    “对了,桃儿和铃儿那丫头呢?”

    “桃儿那丫头知道你病了,心疼的不得了,留着眼泪给你熬好了这碗药,还没等给你端过来那,就被玲儿拉着去前面看热闹了。”

    安道全看着安夫人手里已经被他喝空的药碗,再看看碗底的药渣,不由得咳得更厉害了。

    安道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次可能真的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