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一只手就将近两百斤的小牛犊翻了一个个儿，让末小余和他一起把小牛绑在铁架上，放血、剥皮。

    末小余适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问提尔这牛哪来的，不像是到了应该宰杀的时候。

    “不知道，知道太多对我们没有好处。”提尔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大刀猛的一劈，一颗牛头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撞到末小余的脚边停了下来。

    他熟练的剥牛皮，取内脏，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你是跟哪个蛇头过来的？”

    提尔说话间手还不停，将小牛犊的两扇排骨卸了下来。

    “阿伟。”

    末小余上去搭手，帮他把半扇牛放在铁板上。

    “阿伟啊，他们吃的不少啊，这趟活儿你能得多少？”

    提尔在核心区已经混了三十多年，算是资深流浪者，跟过不少蛇头。

    末小余把从阿伟那里听到的，还有他的报酬告诉了提尔。

    提尔啐了一口唾沫：“太黑了，这一趟上面给两倍的能量配额，你们被蛇头抽了四分之一。”

    蛇头在发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扣掉了四十的能量配额，又从每个人手里收走了十个，这可不像是什么心善的人。

    “你也别到处去乱说，小心他们搞你。”

    提尔抬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另外两个人拿着桶去处理牛血和内脏还没有回来。

    “配额交易所也要抽三十个，这一趟下来不就和在正经岗位上差不多么？”

    末小余算了算，这一趟也就比正常的四级贡献者多拿百分之二十的能量配额而已。

    “多找俩活儿干不就好了么。”

    提尔将自己有些长的头发甩到脑后，让末小余把他杀好的牛按部位切开分装，他要喘口气杀下一头。

    “我看这里不光屠宰还有其它的，为什么不架设流水线让人工智能来做呢？”

    末小余好不容易切开了一条牛腿，他可没学过干这个。

    “全部机械化太耗费能量了，而且这里东西虽然多但是也很杂，你知道的不知道的这里都有，大狗熊我也杀过。”

    提尔擦了擦汗水：“人工就便宜多了，虽然看起来给两倍三倍的，但是比起上面人的利润来说，就是毛毛雨。”

    两人配合着将牛肉分装切好，然后是第二头，第三头。

    二人分别的时候互换了联系方式，提尔说他的蛇头只收20个，让末小余别跟阿伟了。

    末小余接受了他的好意，他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

    看着多出来的能量配额他哭笑不得，他又不可能去跟配额交易所那帮吸血鬼打交道，今天用不完就浪费了。

    核心区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复杂的多，这里人除了像贝鲁娜、陆明这样的三大机构成员，还有些私人机构的雇员，但是更多的是像阿伟提尔这样的流浪者。

    他们放弃了自己之前的岗位和生活，来核心区靠着刷任务获取大量能量配额。

    给他们支付能量配额的不再是人口规划局，而是各种私人机构和隐秘作坊。

    末小余想起了0017的黑市，核心区里也有这样一套地下规则存在着。

    刚刚离开的大车间具体位置在哪他不知道，但里面被用作食材的动物和植物，可能并不是通过合法渠道获取的。

    他看着自己指甲缝里没洗干净的血丝，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回0017做个与世无争的能量塔维修工？还是和提尔他们一样，当流浪者到处接任务赚能量配额，据提尔所说，他在核心区干了三十年，买了三阶贡献者才能分配到的生存空间成了核心区的常住民。

    可无论选哪个，最高秩序都是他绕不开的，而现在他好像又被人盯上了。

    蛇头阿伟把末小余一行人放在了很偏僻的一处建筑群里，基本上都是已经被废弃掉了。

    天黑的彻底，只有头顶时不时的有巡逻无人机经过带来一点光亮。

    末小余敏锐的感觉到，两三百米外有两人一直跟着他，他的意识体已经放了出去，很快就能等到了这两人自己摸上来。

    前面有一架向上的扶梯，上去之后是城市主道，可以坐浮空列车回家。

    但前面有两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前后都有人，是冲他来的。

    一道寒光在末小余眼前闪过，前面有个人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合金钢刀，还带着黑色口罩遮住了脸。

    旁边那人手里拎着一根钢管，在手里一掂一掂的，同样没有显露出真容。

    末小余看了看他们身后的楼梯，只有这一个出口。

    “动手！”

    拿钢管的蒙面人一声令下，四个人默契的冲向末小余，眼里露出兴奋和疯狂的光芒。

    一道蓝光闪过，四个拦路大汉已经失去了末小余的踪影，彼此还差点冲撞在一起，停下脚步后不知所措。

    “在后面！”

    一个人指着坐在楼梯上的末小余，他的手环殷红如血，在这黑夜里格外显眼。

    “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们太没有礼貌了。”

    末小余无奈的摇摇头，他就想安安稳稳的过个日子，可偏偏天天踩红线，这下最高秩序又该来找他麻烦了。

    “他是异能者！”

    拿刀的人惊呼，即便是五阶的异能者，也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敢招惹的。

    “这是个误会，我们马上走。”

    领头的把钢管一扔，转身就要朝着另一边逃跑，可是眼前一花，末小余挡在了他们的去路上。

    “异能者使用异能是违法的……”

    其中一人颤颤巍巍的说道，说完把手里的小刀藏在了身后。

    末小余被这人给气笑了：“我跟你们见都没见过，为什么要搞我？”

    领头的举起自己的手环，投影出了一张悬赏令：“有人用三个月的能量配额悬赏你的手脚，我们只是接了任务……”

    “流浪者？”

    眼前的四人竟然是特喵的流浪者，这种任务荤素不计的么？又是底层打工人，又是赏金杀手？

    班龙点点头：“任务不久前发布的，我有个兄弟在阿伟的队伍里见到了你，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是我们鬼迷心窍了，饶了我们吧，我们要是知道您是异能者，给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来啊！”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欠了好多能量贷，实在还不上了。”

    另外两人也纷纷求饶，心中暗骂发布任务的人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信息，简直是害人。

    “是谁想要我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