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话 施救
湖边的密林内,就在一众同门对左子堂的天真发起讥笑时,林间突然掀起一阵狂风。
察觉这阵狂风起得蹊跷的谷傲天,以迅雷之势将手里的长鞭甩出缠住将许如烟吊起来的网。如此一番没有丝毫犹豫及错乱的动作下来,既防止其被有心之人趁着这场风救走,又保证了自己不被狂风掀乱阵脚。这般沉着冷静应对有方,可不是一般炼丹师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周围那些反应慢,或是体格小又或是修为低的炼丹师们,都被这猝不及防的狂风掀得人仰马翻。
方才站在谷傲天身旁的左子堂感受着这起得诡异的风,迟疑片刻后,他顺势抓着谷傲天缠住大网的长鞭眯着被风弄得睁不开的眼往大网靠去。
察觉到异常的谷傲天怒吼。
“左子堂,你要做什么?你若是敢将那东西放走,我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风声掩盖住了谷傲天的怒吼,左子堂依旧往大网靠近着。
眼看呵斥无果,谷傲天也依着绑住网的长鞭向着树下靠去。但奇怪的是落到他身上的风,明显要比落到左子堂身上的风强得多。
单薄的左子堂艰难的走到大网下,他一只手抓着网洞,一只手困难的掏出匕首准备切割。这时,站在风里一脸淡定连衣角发丝都不见扬动的伏风,一言不发的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匕首。
被吓得心尖一颤的左子堂呆呆地望着伏风。
只见,伏风一挥手便将网底撕了个大口。接着,困在网里的许如烟从裂开的网底落了出来,站在网下的左子堂赶忙将其接住。
将许如烟接住的左子堂望着伏风,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
伏风看了看挂在树上的网和缠在网上的鞭子,又面无表情的盯着抱着许如烟的左子堂问。
“能走吗?”
一下有了依靠的左子堂赶忙点头。
伏风看着点头的左子堂,他依旧是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道:“那便随我走吧。”
生怕伏风丢下自己的左子堂又赶忙点了点头,然后,抱着许如烟跟在其后面离开了这片密林。
在伏风带着左子堂和许如烟离开后,林子里的狂风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谷傲天看了看四周被吹得东倒西歪的炼丹师,他又往自己手里的鞭子缠着的悬挂在树上的空网看去。愤怒的他用鞭子一下将网撕得粉碎,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混账玩意,你最好莫要让我逮到你,否则我就要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
凉亭里的莫欢看着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的伏风,他忙起身。
“那边如此大的动静,究竟发生何事了?”
伏风看了看站在莫欢身边的福兰,又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莫欢,一脸淡定地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许管事受了些许伤而已。”
明明看到许如烟乘船离开了的莫欢,一脸惊讶地道:“什么,许管事受伤?她为何会受伤?”
听到伏风说许如烟受伤了,一旁的福兰也不淡定,他忙问。
“伏风公子,那许管事人呢?”
伏风面无波澜的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福兰看了看这张不知何事才能使他色变的脸,接着忙往其目光所投之处看去。
只见几米开外的树林后方,满头大汗的左子堂正抱着许如烟向他们走来。
莫欢看了看一脸冷漠的伏风,便和福兰一起疾步向抱着许如烟的左子堂奔去。
福兰奔到左子堂身边,他焦急地看着浑身是血的许如烟。
莫欢对准备搭手帮忙的福兰,劝到。
“兰先生身上有伤,还是让我来吧。”
福兰点了点头,赶忙将自己的位置让出给莫欢。
最后,莫欢和左子堂合力将许如烟送到了渡口边停着的画舫上。
在画舫上的房间里将许如烟安置好后,担心许如烟伤势的福兰对莫欢言:“莫兄,许管事伤得不轻,我们得赶快回去。”
正有此意的莫欢点头道:“兰先生莫要担心,我即刻去跟坊主说。”
福兰感激地点头言:“有劳莫兄了。”
注视着出去的莫欢,福兰紧张得握紧了拳头。
左子堂看了看出去的莫欢,然后又有些担心和心虚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许如烟。
慢慢缓过劲来的福兰,看着盯着许如烟目不转睛的左子堂。
“多谢公子救了许管事,不知公子是否知晓究竟是何人伤了许管事?”
身上和手上都沾到了不少血的左子堂,慢慢地望向盯着自己的福兰。担心福兰会知晓许如烟身份的他,犹豫了一会儿道:“我见她被几个山匪抓住,本想救她的......可奈何自己没有本事。”
“什么?烟都郊外竟然也有了山匪吗?”福兰疑惑地自言起来。
左子堂看着好像并不是十分相信的福兰,他赶忙补充到。
“我看他们的言谈举止,挺像是山匪的。”
见自己脱口而出的质疑让左子堂有些尴尬,福兰忙对其感激地致谢。
“无论如何,都要多谢公子救了许管事。”
心虚的左子堂不敢居功,他赶忙挥着血淋淋的手。
“不......不是我救的,是方才那位公子救的。”
福兰想了想伏风那一脸平静的模样,接着,又看着老实巴交的左子堂道:“公子先去把手洗洗吧,待回到城里我再去找身衣衫给你换上。”
左子堂看了看许如烟,然后又看着福兰点了点头,接着他便揉着自己那双抱许如烟抱得酸麻的手走出了房间。
福兰看着左子堂出去后,他又担心地望着床榻上狼狈不堪的许如烟。
靠在门口的伏风盯着从房间里出来的左子堂,他冷冷地问。
“那些人真是你所说的山匪吗?”
左子堂望着冷冷地盯着自己,显得有那么些吓人的伏风,他心虚地点头。
“嗯,我想应该就是流窜至此的山匪吧。”
伏风望着左子堂,他思考了片刻后,将手里的匕首递到其面前。
“这是你的,还给你。”
左子堂看着伏风,他慢慢伸出血淋淋的手接过匕首言:“多谢!”
伏风冷冷地应了声“哦”后,便转身往旁边走了去。
左子堂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又看着貌似不怎么会表达情感的伏风消失在转角。
莫欢来到甲板上,他走到盯着前方湖面的伏风身旁。
伏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问。
“你有话要与我说?”
莫欢侧目望着伏风,想了想。
“你如何知晓?”
伏风依旧面不改色地道:“方才你在亭子里时,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莫欢望着对这些倒是观察得十分细致的伏风,他很是不解地问。
“许管事伤得这般严重,你为何还表现得如此冷漠?”
伏风侧目看向身旁的莫欢,他思索了一下后,一脸不解地问。
“冷漠?难道不紧张到手足无措,便是冷漠吗?”
莫欢望着不知该说他冷血,还是应说他冷静的伏风。
“怎么说许管事也帮了我们那么多,你就没将她视为朋友?”
伏风望着莫欢冷冷地问。
“就算是朋友,你可曾见过我抱过背过或是紧张过谁吗?”
的确从未见其对谁紧张过的莫欢,有些无语的看着说得一脸理直气壮的伏风,他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一个劲的摇晃着手里的扇子道:“对对对......我险些忘了,你这位风神大人由来都是如此冷静无情。”
伏风看了看跟自己说完后,便摇着头离开的莫欢,接着,他又继续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黑得不见五指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