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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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话 目的

    一抹抹夕阳的余晖穿过密林,将微红的光洒入林间,峭壁后的那一棵龙颜美得像一团燃烧的烈焰。

    阁楼上,有一抹好管闲事的余晖,落到了伏月八狐与玄真此刻谈话的屋檐上。

    从伏月八狐看自己的眼神中,玄真察觉出他或许对于自己刚才的反应起了一丝疑,于是他便又开始了自己精湛的表演。

    玄真起身看着伏月八狐,摆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惊讶嘴脸。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人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泪骨,可否让我看看啊?”

    伏月八狐看着玄真那毫无破绽的演技,他赶忙点头道:“先生请看。”

    玄真接过伏月八狐递给自己的锦盒,他打量着锦盒里面那一双如晶石般耀目的泪骨。在仔细的端详了泪骨很久之后,他又看向等着自己发表意见的伏月八狐,发出自己的质疑。

    “虽说这望着是泪骨的形状,但这质地可不是人骨啊,你们这些伏月氏的后人们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伏月八狐看着在怀疑泪骨真假的玄真,他忙将泪骨的来历做了说明。

    “先生有所不知,其实我们这位先祖的肉身一直都完好的存在陵墓内。可就在数月前,先祖的肉身突然化作灰烬。最后,看守陵墓的人便带回这一对仅剩的泪骨和几句由先祖肉身化作的灰烬堆成的话。”

    听到肉身有留下话,玄真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锦盒里的泪骨。接着,他又望向案桌前的伏月八狐,是真的很好奇地问。

    “什么话?”

    伏月八狐望着玄真,他想了想念道:活人衣冠冢,死人万载墓,寥寥伏阳峰,才是心归处。

    玄真听着伏月八狐念出肉身留下的话,他慢慢低下头在心中自言:哼,他竟用自己做了个活人冢。

    伏月八狐观察着低着头半天不接话的玄真,他又轻声唤着。

    “先生”

    被打断思绪的玄真抬头看着伏月八狐,他一脸迷糊地问。

    “啊,何事?”

    伏月八狐看了看被玄真拿在手里打量了很久的锦盒,然后望着情绪一下真,一会儿又假的玄真试探着问。

    “方才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

    玄真打量着在偷偷观察自己的伏月八狐,他突然严肃地问。

    “怎么?你就那么的想从我这严实的嘴中,探听到些你们不知道的秘密吗?”

    见玄真又翻脸了,伏月八狐赶忙解释。

    “先生误会了,晚辈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晚辈只是......”

    “哼,别这般认真,我与你说笑的。”

    已经被吓得冒了冷汗的伏月八狐,看着又冲自己笑着的玄真。提心吊胆的他,只得向这他跟不上节奏的玄真尴尬的笑了笑。

    玄真感觉伏月八狐不好敷衍,同时他也不想让其耽搁自己喝酒。于是,他便看着被自己弄得紧张兮兮的伏月八狐问。

    “你们先祖的遗愿便是要回到这与我祖上同葬,是吗?”

    本还不知道该如何向玄真开口的伏月八狐,忙点头道:“正是,家中长辈们从先祖留下的话中猜测,这应该便是先祖的遗愿。所以,也才会让我带上先祖的泪骨来此。”

    玄真看着伏月八狐,他轻轻地说了句。

    “这伏月氏的子孙们,也还是不笨嘛。”

    伏月八狐望着喃喃自语的玄真,诚恳地道:“从先祖到每一代先辈们留下的札记中,晚辈们也大概能窥到一些前尘恩怨。亦知道此番兴许会让先生为难,可先祖的遗愿,我等子孙又怎忍不遂。”

    玄真看着说得情真意切的伏月八狐,他云淡风轻地道:“明日你便随我到后山,将你先祖的泪骨葬入福羽洞吧。”

    伏月八狐望着轻易便答应了的玄真,本还想着要如何说服玄真的他,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玄真望着呆呆站在原地的伏月八狐,他又拿起酒壶将腿搭到案桌上,摇晃着酒壶问。

    “还不走,可是还想与我再喝点?”

    伏月八狐赶忙拿起玄真放到案桌上,装着先祖泪骨的锦盒感激地说了声“多谢先生”后,便急急忙忙地退出了房间。

    玄真看着高高兴兴走出去的伏月八狐,他喝了口酒又挠了挠头打着哈欠说:“你这个家伙,得亏你的子孙不傻啊!否则,还得让我这把老骨头亲自跑一趟去接你了。”

    独自一人跑到龙颜树下的伏月帝暄,从怀里拿出那片龙颜的树叶。他看着手里的树叶,想着朗意安如托着自己下巴时激动的模样,他的脸上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想把消息告诉伏月帝暄的伏月八狐下到一楼,遇到正在用热水腌制着腌菜的朗意安如,他忙问。

    “朗意姑娘,请问你可有看到暄儿?”

    一直在厨房里烧水,也才刚刚拎着热水出来的朗意安如。望着一脸高兴的伏月八狐言:“我方才一直在屋内,所以并未有留意到。”

    担着木桶到后山取水回来的伏安,望着伏月八狐问。

    “公子,您找三公子吗?”

    伏月八狐看向听到自己与朗意安如对话的伏安言道:“对,伏安你可看见了?”

    伏安担着水往门边的水缸处走去回应,“嗯,我刚从后山取水回来的时候,有在那棵很漂亮的树下见到三公子。”

    走到水缸旁的伏安将木桶放下,过去帮忙的朗意安如替他把担子从肩上取下来。

    额头上爬满汗珠的伏安,接过朗意安如递到自己手里的手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对朗意安如笑着道:“谢谢如儿。”

    伏月八狐看着站在水缸旁的二人,他有些疑惑地问。

    “什么很漂亮的树?”

    朗意安如对伏安笑了笑之后,看向一脸疑惑的伏月八狐解释。

    “伏安说的应该是龙颜树。”

    伏月八狐打量着在他眼里关系变得有些诡异的二人。

    “龙颜,那棵树唤这个名字吗?”伏安看了看疑惑着的伏月八狐,然后又看着朗意安如问。

    朗意安如看着伏安点头,伏安走到伏月八狐身边说:“公子,我带您去。”

    准备离开的伏月八狐,向站在水缸旁的朗意安如点了一下头,朗意安如也笑着向他回应了一下。

    伏安回头看向朗意安如,喊道:“如儿,你与我和公子一块去吧,方才我见那树如燃烧得像火焰一般,可好看了。”

    犹豫了一下的朗意安如,看了看旁边自己已经腌装好的腌菜,点了点头。

    伏月八狐打量着关系变得很好的伏安和朗意安如,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没想到他们已经变得如此亲近了。”

    玄真站在窗户前看了看往后山走去的三人,他伸着懒腰转身往床榻走去。

    “呀,泡澡了就是舒服,我可要去休息了。”

    朗意安如走到那节自己站着,托住过伏月帝暄下巴的台阶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伏月帝暄将汤喂给自己的那一幕,突然莫名其妙的浮现在了她脑海里。

    觉得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的朗意安如,抬起手拍着自己的头。

    “休要再胡思乱想。”

    伏月八狐回头望着站在石阶上,拍着自己的头喃喃自语的朗意安如。

    “朗意姑娘,你怎么了?”

    回过神的朗意安如,走到在前面等自己的伏月八狐和伏安身旁,解释道:“方才脚下有点东西。”

    把朗意安如当妹妹了的伏安,笑着打趣地问。

    “如儿,你脚下有东西,可你为何拍自己的头啊?”

    被伏安这随口一提,朗意安如方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说辞确实是漏洞百出,她只好看着伏安尴尬的笑了笑。

    伏月帝暄站在峭壁后的树下听到几人的声音,他走到峭壁旁看着几人问。

    “你们为何来了?”

    还以为伏月帝暄什么都不知晓的朗意安如,看着其笑着点头。

    在与朗意安如的眼神交汇了一下后,伏月帝暄忙将自己的目光躲开。

    伏月八狐感觉伏月帝暄在故意回避什么,他侧目看了看站在自己和伏安身后,好像正一头雾水的朗意安如。

    “我们来找你啊,三公子。”伏安走到伏月帝暄身边笑着说。

    伏月帝暄看了看在偷偷观察朗意安如的伏月八狐,随后又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的伏安问。

    “找我做什么?”

    伏安看了看伏月八狐,然后跟伏月帝暄笑着道。

    “是公子要找公子。”

    被伏安的话弄得头晕的伏月帝暄无奈地笑了笑,停止观察朗意安如的伏月八狐看向伏月帝暄道:“暄儿,我有事要与你谈。”

    偷偷看了眼朗意安如的伏月帝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伏月八狐问。

    “何事?”

    听到伏月八狐要与伏月帝暄谈事,觉得自己不便多听的朗意安如,便背着手悄然的往树下走了去。

    “先生这么容易便同意了?”伏月帝暄望着一脸高兴的伏月八狐问。

    “对,我也觉得实在是太顺利了。”伏月八狐望着伏月帝暄想了想道,接着,他又笑着言,“不过终归是可以回去跟姑姑交差了,当然,最好的还是先祖的遗愿能完成。”

    伏月帝暄偷偷侧目望了望和伏安站在树下有说有笑的朗意安如,然后,他又看着伏月八狐问。

    “那可是明日将先祖的泪骨安葬后,我们便要离开此处?”

    伏月八狐点头。

    “对,待明日一早处理完毕后,我们便可以离开了。”

    伏月帝暄呆呆地点了点头。

    望着伏月帝暄那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开心得做不出任何表情的模样,伏月八狐又道:“既然你觉得在此无聊,那我定是不会让你在此多待的......”

    伏月八狐说着,他又望着树下的朗意安如和伏安。

    “不过明日要离开了,我想伏安一定会很舍不得吧!”

    伏月帝暄望着盯着树下的伏安感慨的伏月八狐,好奇地问。

    “伏安为何会舍不得?”

    感觉自己从伏安与朗意安如二人之间的亲昵,已然看懂了所有的伏月八狐笑言:“你看不出来伏安很喜欢朗意姑娘,而且朗意姑娘也很喜欢伏安吗?”

    伏月帝暄往树下看去,他看着树下二人的笑脸,有些不高兴。

    “他们虽然看着是很好的样子,但你如何知晓他们彼此喜欢。”

    看着树下的伏月八狐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接着,凑到伏月帝暄耳边低声道:“伏安唤朗意姑娘作如儿,而朗意姑娘也很开心。”

    伏月帝暄打量着伏月八狐那副好像自己啥都懂的模样,他一脸嫌弃地道:“如此,那也只能说明他们关系好,就似姑姑与我俩一样。”

    伏月八狐看着伏月帝暄,他疑惑地问。

    “是吗?他们只是像我们与姑姑那般吗?”

    伏月帝暄看着伏月八狐,他肯定地点头。

    “对,就是如此。”

    伏月帝暄慢慢地握紧了自己的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冷冷的低语:而且也只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