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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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玄真

    别看玄真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但他骨子里可是一个小事糊涂大事机敏的老头。

    朗意安如看着盯着给自己行礼问候的伏月帝暄,却半天不搭理人家的玄真,她忙凑到其耳边将龙颜树叶的事说了一遍。

    听朗意安如与自己说完,玄真才慢慢走到伏月帝暄面前,他打量着衣着华贵容貌俊朗的伏月帝暄,依旧冷淡地道,“给我看看。”

    伏月帝暄疑惑地看着玄真,一旁的朗意安如忙指着他的手提醒他。

    被朗意安如提醒后,反应过来的伏月帝暄忙将手摊开让玄真观看手中的龙颜树叶。玄真低头仔细地打量着伏月帝暄手里的树叶,接着,他突然将手搭在伏月帝暄的肩上贴在其的耳旁低语起来。

    山里树木的叶片在枝头随风摇曳着发出哗哗哗的响声,凉爽的风掀起的这一切靡靡之音,盖住了人们的低语也压低了鸟兽的啼鸣。站在风里的人们发丝扬动,躺在风里的花草也左摇右摆。

    不知玄真在伏月帝暄耳畔说了些什么的朗意安如,看到伏月帝暄的脸色在逐渐变化。

    玄真在伏月帝暄耳旁说完后,便将酒壶挎在肩上摇摇晃晃地往回阁楼的小道走了去。

    朗意安如慢慢走到伏月帝暄跟前,她看着盯着手里的树叶发呆的伏月帝暄问。

    “我师父与你说了什么?”

    伏月帝暄看着朗意安如,他迟疑了一下,“没什么,先生让我把这树叶放好,好生留作纪念。”

    知道玄真定是跟伏月帝暄说了什么不好的酒话的朗意安如,配合着伏月帝暄撒的谎道,“如此便好,师父他这一身酒味,我还真怕他又与你说了些什么糊涂的醉话呢!”

    伏月帝暄感激地看向朗意安如,她这般说不仅缓解了自己的尴尬,还在某种程度上安慰到了自己。

    走到峭壁下的玄真站在小道上,他抬头看了看摇晃着的龙颜树冠,接着笑了笑悠哉悠哉地道,“这清闲无聊的日子,看来是又要到头咯。”

    跟伏月帝暄一块走在后面的朗意安如,看着其握着手里的树叶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知道吗?我师父他有的时候可坏了,就喜欢用他那张好酒的嘴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吓唬人。”

    伏月帝暄侧目看着想要用这样“诋毁”自己师父的方式,来宽慰自己的朗意安如,他好奇地问。

    “怎么,你知道你师父与我说什么了吗?”

    朗意安如看着一下放松多了的伏月帝暄,她思索了片刻后,一脸严肃地道,“不论师父与你说了什么,我都会永远把你当成自己的小弟弟一样保护。”

    以为自己听错了的伏月帝暄,一脸错愕地看着严肃得不似说笑的朗意安如“啊”了声。

    朗意安如看着应该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好意的伏月帝暄,她又踮起脚抬起手笨拙的拍了拍呆呆地盯着自己的伏月帝暄的头,第一次对其笑了笑道,“乖,你放心便是。”

    伏月帝暄看着把自己当小孩一样哄完便离开的朗意安如,他摸着自己的头自言自语:“她是把我当三岁的孩子了吗?”

    朗意安如回过头看了看站在石阶上摸着自己的头伏月帝暄,她笑着热情地招手唤着。

    “小老弟,快些下来。”

    脸色一下煞白的伏月帝暄用手搓着自己的额头,完全不想也不敢直视朗意安如。

    “救命啊,姑姑,你让我们来的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师徒俩,为何都这般奇奇怪怪的。”

    并不擅长结交朋友慌得手脚发抖的朗意安如,在跟伏月帝暄招呼完后,她转身用手拍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胸口吸了口气道:“我如此宽慰他,应该可以算是报了他方才那关心我的恩情了吧。”不愿欠人恩情的朗意安如说着,便如释重负的往阁楼走了去。

    摇摇晃晃的玄真回到凉爽的阁楼上,伏月八狐和伏安忙起身行礼。

    伏月八狐看着玄真恭敬地行着礼。

    “前辈可是玄真先生,晚辈伏月八狐拜见先生。”

    玄真打量着跟伏月帝暄一样让人惊艳的伏月八狐,他笑着夸赞:“呀,看来那揽月岛当真是一个水灵养人的好地方,看把你们这伏月家的公子们养得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伏月八狐恭敬地低头道:“先生谬赞了,晚辈们奉家主令特来拜访先生,若有叨扰,还望先生恕罪。”

    玄真挥着拎着酒壶的手笑着,开始胡言乱语。

    “见外了,你们这何止是叨扰啊,分明就是不请自来的贵客嘛。”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玄真在热情地胡说八道的朗意安如,忙跑到屋里拉住其。然后对一脸尴尬地笑着的伏月八狐解释。

    “我师父的意思是,不知有贵客要来访,这山野之地的疏于准备还怕会怠慢了诸位。”

    玄真看着尴尬地笑着的伏月八狐和伏安,他也忙笑着补充道,“对对对......就是我徒儿这个意思。”

    伏月八狐看向朗意安如笑了笑,接着又看着玄真恭敬地道:“先生言重了,是晚辈们礼数不周,未先将拜帖送至。”

    玄真看着彬彬有礼的伏月八狐,突然想到可以利用对方一番。想着便将心中念头付诸行动的他突然就收起笑容,板着脸一副冷漠嫌弃的模样吼起来。

    “说吧,你们为何突然莫名其妙地来拜访我?”

    因为玄真这猝不及防就变了的脸,刚刚才缓和的尴尬气氛,一下又紧张了起来。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伏月八狐,呆呆地望着这变脸速度让自己完全跟不上的玄真。

    一旁被这平地一声吼吓得抖了一下的伏安,看着冷冷地板着脸的玄真,他害怕地将双臂贴在双腿外侧,不动声色地挪动着小碎步躲到伏月八狐那比自己娇小不少的身板后。

    朗意安如看了看被玄真弄得呆住的伏月八狐,以及那藏在伏月八狐身后的伏安。她赶忙转身挡在瞪着二人的玄真面前,看着板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的玄真,挤出笑容道:“师父,您先回屋内休息,我去做好晚膳后,您再与客人慢慢聊。”

    心怀鬼胎的玄真看着朗意安如摇了摇头,抱着手道,“不必休息,我在洞里都连睡几天几夜了,现在很是清醒。”

    朗意安如忙拉住说着就摆出一副又要上去收拾伏月八狐的架势的玄真,她低声地问。

    “师父,您是又在发酒疯了吗?”

    将酒壶甩到肩上挂着的玄真,望着朗意安如严肃地反驳,“谁说我发酒疯了,就算是真要发酒疯,那也得有酒是吧。”

    躲在伏月八狐身后的伏安,看着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朗意安如和玄真。他忍不住跟同样呆呆地望着在那讨论什么的二人的伏月八狐,低声道:“公子,这先生莫不是有什么癔症吧?”

    伏月八狐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回头看着不知何时躲到自己身后去了的伏安,一脸防备地问。

    “看你这样,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你可是会将我先推出去?”

    伏安望着瞪着自己的伏月八狐,他心虚地笑了笑。

    “公子别说笑了,小的怎会如此大胆。”

    “哼”伏月八狐望着心虚的伏安,他咧着嘴一脸不信地冷笑了一声。

    明白玄真的用意了的朗意安如,瞪着故意跟自己耍赖的玄真,她按捺住心里的怒火吸了口气,然后冷冷地问。

    “您现在给我好好的,待会我就把您那些我藏起来的酒还两坛给您,可好?”

    玄真慢慢伸出手竖着五根手指,仰着脸眯着眼睛讨价还价。

    “至少还五坛,否则免谈。”

    朗意安如看着狮子大开口的玄真,她慢慢地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好,五坛就五坛,撑死您算了。”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玄真又是一脸笑容地走到对伏月八狐身边,主动拉住他的手道:“来,孩子,我们到那边去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聊。”

    被玄真的一声“孩子”吓得退了一步的伏月八狐,从未觉得被人唤得如此吓人与不适过。他看着玄真的笑脸,抽搐地笑着道:“先生请。”

    见玄真拉着一脸害怕的伏月八狐到榻桌边坐下后,松了口气的朗意安如才从屋内走了出来,她走到门口对偷偷扒在门外的伏月帝暄解释。

    “让你们见笑了,我师父本说是在闭关的,都怨我未将酒藏好让他偷带去喝成了如此失礼的模样。”

    伏月帝暄望着似乎也正常了的朗意安如,他便也端正了自己的模样道:“姑娘言重了。”

    朗意安如从屋内跨出来,她抬头仰望着挺直身子的伏月帝暄,“你也入屋休息一下,我先去做晚膳了。”

    伏月帝暄看了看屋内在玄真身边如坐针毡的伏月八狐,以及那在一旁添茶都添得战战兢兢的伏安,他忙俯视着眼前的朗意安如自告奋勇。

    “我帮姑娘吧。”

    朗意安如看着似乎刻意将腰板挺得很笔挺,所以导致自己说话都要仰视,才能望到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的伏月帝暄,害怕与人一同下厨的她婉言拒接到。

    “公子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怎可劳烦您。”

    误以为朗意安如是怀疑自己的厨艺的伏月帝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你若是不信我的厨艺,大可让我一试。”

    并非是如此怀疑的朗意安如,看着伏月帝暄那认真的模样,浑身不自在的她,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朗意安如带着伏月帝暄从此刻正在招待着伏月八狐的二楼,沿着旋梯下到一楼,他们绕过旋梯基柱与一楼入门间的一小段泥地。朗意安如推开门将伏月帝暄,带入一楼规整敞亮的厨房里。

    进入厨房后,朗意安如看着在四处张望的伏月八狐,便给他介绍了起来。

    “旁边的隔间是储物用的,二楼是我师父的卧房跟客房以及待客的堂厅,但我师父更喜欢在后山的福羽洞里休息,三楼的话......”

    去过三楼的伏月帝暄侧目看了看如向导般仔细地与自己介绍着的朗意安如,他走到放着炊具和食物的条桌上打量规划着道,“三楼是姑娘的卧房和藏书房,这个我昨夜便看清了的。”

    朗意安如望着突然接过话。让她无话可说的伏月帝暄,随后指着灶台道,“那我先去生火了。”

    伏月帝暄回头看了看往灶台走去的朗意安如,又活动着自己的手掌继续盯着条桌上的东西打起主意。

    “好,我也看看可以做些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