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选了一个靠窗的四人座，座位正对着电视，视角很好。她把菜单递给三人，叫她们先选。陶歆点菜前都是先看价格，她一看这家菜价，不敢点了，一份普通的小炒都比别家贵两倍，更别提这家店所谓的招牌菜什么的。她把菜单递给凌菲，“你们点吧，我随便。”凌菲接过菜单，点了几个她觉得还不错的菜。江丽要去洗手间，凌菲给她指了方向，她说害怕，非得拉着凌菲陪她一起去。

    陶歆正看着电视，田恬捅了捅她胳膊，示意她看门口。门口进来一对男女，陶歆看不清楚，问他们是谁。

    田恬小声说道：“李强和柳如斯，没看出来吗？”

    “什么？！”陶歆大吃一惊，“他俩什么时候好上了？”

    “鬼才知道。”田恬端杯喝水，小声道，“你脑袋低点，别这么直勾勾地看行吗？”

    “哦。”陶歆也学样，端起杯子喝水，但眼神还是落在那俩人身上。她想不通柳如斯怎么会看上李强。

    李强显然也看见她俩，径直走过来。陶歆吓得一口水又呛到气管里，田恬慌忙帮她拍背，不住地责备她不小心之类。“你男朋友怎么没来？”李强已经走到她们桌前，看着陶歆。陶歆咳得说不出话，只是摆手，意思是我不想见到你，你快点走。她觉得李强是她的灾星，只要见到他，自己肯定没好事。李强习惯性地一甩刘海：“你俩分了？”说完略带笑意地望着陶歆。陶歆一受刺激，咳得更厉害了。

    这时，柳如斯也走过来，冷冷扫了一眼她俩，然后挽起李强的手，笑盈盈地叫他去包间吃饭。李强被柳如斯拽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担心地看一眼陶歆，她已经不咳了。陶歆这时却很感激柳如斯救了她一命，真的他俩就在一起吧，不要分开祸害人了。

    田恬最近迷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关于校园，总会有一些道听途说的鬼故事。她攒了好几个，比如晚上十二点，寝室里的人围成圈，每人手持一根燃着的蜡烛，挨个讲鬼故事。讲完的人就把手中的蜡烛吹灭，换下个。等寝室里所有的人都吹灭蜡烛后，如果屋子里有那个的话，就能看见。还有晚上十二点，对着镜子削苹果皮，镜子两边点上蜡烛，苹果皮不能断，断了的话从镜子里可以看见凶恶的那个。没断的话，削完后往镜子里看能见着自己未来的另一半。

    第一个测验要求全寝室的人参与，陶歆又怕又好奇。田恬发起的活动，她不好意思拒绝，再说大家都同意了，她也不能例外。晚上吃完饭，田恬买了一打蜡烛，挨个分发。田恬叮嘱大家，那个时候一定要诚心，心诚则灵，不诚心的话是看不到的。还有先把鬼故事都准备好，别到时候不会说了。

    说到鬼故事，陶歆脑海中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画皮。她小时候看《聊斋》，只对画皮还有印象。中学时候，又看了原文，所以印象更深。晚上就讲这个吧，陶歆这么想着，也没再去准备其它故事。

    午夜十二点，寝室四个人围成圈，点上蜡烛。窗外有点月光洒进来，陶歆正对着窗户，能清楚地看见窗帘上晃动的树影。四支晃动的烛光将彼此照得更吓人，她开始害怕起来。“都闭上眼睛。只有吹灭最后一根蜡烛才能睁开。”田恬指挥道。陶歆如释重负，她才不想看见一些特别的东西，眼不见为净，这样最好。

    田恬和凌菲的胆子大，一个起头，一个负责结尾。田恬开头就讲了画皮的故事，陶歆一下乱了方寸，她也没准备其它故事。只能现想一个了，她的脑子飞快转着，恐怖电影看过一些，但那这种气氛下，她实在没勇气去回想那些画面。

    第二个是江丽，她讲的是倩女幽魂。陶歆以前只听过一些片断，没看过。她听得入神，竟忘了自己还没想好故事。江丽讲完后吹灭手中的蜡烛，轮到陶歆了。陶歆没法，只得现编一个。“从前，有个樵夫上山砍柴。往回走时，怎么走都没走出树林。这时天已经黑了，他看见前面有亮光，是从一个小木屋里发出来的。他走进木屋，里面有做好的饭菜，他见没人，便自顾吃完睡觉，想着天亮再出山。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啊——”陶歆一声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大家焦急问道。

    “有人在敲门。”陶歆战战兢兢说道。

    “刚才不是你发出的声音吗？”田恬问她。

    “没有，是真的有人在敲门。”陶歆越说声音越小。

    此时，另外三人也害怕了，因为她们都清楚地听见敲门声，大家都紧紧闭着眼睛，谁也不敢睁开。四人都默不做声，等待门外的动静。“你们寝室有要上厕所的吗？”门口传来很小的声音，大家听出来是子圆。“没有！”田恬应道。然后又听到子圆去敲下个寝室。

    “姐姐，你讲个大家都听过的故事行吗？这种没听过的白天再讲。”田恬告诫陶歆。

    陶歆嗯一声，然后硬生生地把这个现编的故事接到田螺姑娘身上。讲完后她小心翼翼地吹灭蜡烛，示意凌菲开始。凌菲讲了开心鬼，大家都笑了。她草草收尾，然后吹灭蜡烛。寝室里最后一点亮光也没了，田恬说可以睁眼了。陶歆并没照做，她心里一直默念，就算真有也不要让我看见啊，千万不要啊……”她不知道谁是第一个睁眼，反正在听到田恬说什么都没有后，她才睁开双眼。暗喜道，幸好没有。“真没意思。”田恬说完就上床睡觉，陶歆则是一晚上没睡好，都是被恶梦吓醒。

    第二天一醒来，田恬就宣布今晚要做削苹果测试。陶歆想劝阻，可是强烈的好奇心不允许。这个传说她很久以前就听过，可是没人敢去试验真假。如今真有一个先驱者，陶歆也很想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