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月光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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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误入透明

    身为江湖人,要知江湖事。

    在江湖上心家的人不能惹,提都不要提起,但凡有点怀疑和心家的人沾了边就会一哄而散而且马上干净地忘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不会再有人提起,谁试探着要支支吾吾地提说谁就是不祥之人,分明是来制造事端来的。

    无法确切证明谁是心家的人,有点影子就退避三舍。

    总称心家的人,这不是一个家族而是一个流派,姓氏都不一样,但和心有关。据传闻姓氏不少于十二个,而姓氏下的名字也很有特色,用了一些姓氏的字,心、思、念、想、忆、维、越、情、绪、索、考、意、梦、运、虑、迁、灵、慕、感、沿、明、筹、释、冥、智、哲等等。

    反正和想有关的都有嫌疑,思千越,维千度,忆江南,明一白,陈虑积,慕容迁,

    席朝云,梦浮水。主要是在心思方面走得太过了一些,想是人想的,想离不开人,心也是人的心。

    但在他们想和心被单独摘了出来,可以离开人。

    这样造成的结果有内外两个,作为思的代表,在身体里面有了一个人(想),在身体外面也有了一个人(想),然后才是自己这个人,自己这个人在“假定”的前提下去思考这个想,好像真有那么一个人似的,在内是小人,在外是大人。

    大和小可以互相转化,大没有那么大,小也没有那么小。用的不是意识之心而是灵心,据说是维度的妙用,那是一个玲珑空间。大中有小,小中有大,小可以在内容上大出大千万倍,但还是大的制约下的小的形式。

    大也可以在形式上制约不住小,但小依然是小。是在大小之内和大小之外的大小,内容和形式都是统一的,超不过人这个限度。人就在大人和小人的带动下去更大和更小,拓展自己的限度。

    包容心的是时空情,就去琢磨时间空间和情感的大小去了,到底被他们找到了一处圣地。

    实话说他们是一群平和的人,但无疑又是一群狂热者,狂热是他们自己的,但看起来又令人觉得危险。他们从来没有反抗之心,逆来顺受,你打了他他还说你打得对,这就引起了人们普遍的怀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他们这里大大地打了折扣。

    或许他们为的不是人自己,或者人们认为的天和地不是他们的天和地,自有自己的天和地,也已经被诛被灭了,已经死亡,现在活着的是他们的另外一个自己。

    都是一些老实人,之所以不敢惹还有另外的原因,如果说真正的老实叫人觉得害怕,这就是一个笑话,拿老实人下手磨练魔心的人大有人在。魔心魔夜魔城,老实人往往是第一批祭品。

    老实就是一直老实,拴在老实上,老是老实,除了老实再也没有别的,老实成了品质。中间没有弯弯绕,直来直去,身心灵是一体的,没有任何纰漏。这个人就是他,再没有第二个他。

    第二个他也是老老实实的他,没有违背、违和,在外面的大还是在里面的小是一致的,或者说里面的大,外面的小,都在心思意念里。

    “我将这些事告诉你们,是要叫你们在我里面有平安。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平安是在他里面的平安,大人或者小人里面的平安,平安传达出来才有真正的平安。

    而是因为这些人的背景,这也有可能和平安有关系,有两个说法,一是和古老的剑梦家族有牵扯,一是和神殿有某些瓜葛。不知道是不是来源于这两方面的力量,他们坚持认为意识是活着的,不是和心有关联地活着,而是自行活着。

    就和梦一样,梦是活着的。如果真要有心,就要用梦来制梦,在梦之外制造了一个梦,也就是意念。时刻准备着,梦的袭来都很清醒,把自己的梦端出来,监视着梦也和梦一同游历。

    睡前清楚,睡后清楚,中间也清清楚楚。

    大意是说,我是诚实无伪的,指向、表明和回收、接受都纯洁无瑕,我把我自己的心的意思度给了大人或者小人一部分,然后就是长长的期待。常在这里等候,期待就不会落空,就会有一些消息传来,指示他们当行的路。

    再悬疑一些,说剑梦家族和神殿并不存在于世上而是存在在意识当中,意识纯熟之后才会遇到,才会使用他们的力量。

    人不能只有一些粗浅的意识,为尔虞我诈而费劲了心思,就没有多少心思留下了。处关系或者搞应酬,不是活在自己应有的关系之中而是活在和别人的关系之中。老实的人会一视同仁,但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你不把我抬高我就要把你压低。

    更可恨的是他们并不在意,好像值得可怜的人是我。

    好在在江湖中他们也并不受人待见,老实是一个症结,上去了就下不来,上不去的则难以上去。世界平衡的标准远远地大于老实这个准则,一系列的和平、善良、纯洁和认真就变了一个样子,适应是最好的说辞。

    不是扬长避短而是以长修短,否则局限就永远是局限。在早“穷(窮)”这个词是个好词,是指心里灵里的贫穷,贫是为了清,只有一门心思。穷的意思是苍穹之下的反躬自省,口问心问和灵问,问的是生命的真知识。

    脱开一切枷锁的殷殷动问。

    夜色撩人,心有难耐,刻苦己身,幽梦如巷。

    眠前清清楚楚,醒后楚楚清清。我思我在我用,天上人间共容。

    大地上有这么一些人在行走,他们不太在乎自己的名字,他们的名字已经归入了另一个人的名下,听说后来还要刻在石头上或某一个毛簿中。想要表现得不露形迹,但只要和人处在环境的关系中,他们的形迹就暴露无遗。

    为了我,而不是为了你或者你们自己。我是一个可怜的人,我需要救赎?就会没有平安,永无宁日?

    是的,“平安了!平安了!其实没有平安。”平安是一件永远的事情,而不是眼前的平安也就是惯性的平安,平安是存活的一种,平安是为了存活。存活获得了平安才是存活,这叫做在世的日子,在世的日子是一个时空的日子,不能多个时空。

    真正的平安是心底的平安,仔细想想就会感觉得到,“义人要发旺,大有平安,好像月亮长存。”在太阳变黑,月亮还没有变红之前,时间可以拉得很长,它又是很短,是个人的长和个人的短。

    人作为一个时空,时空和时空不一样。必须要倾家荡产和罄竹难书,那时只有意识活着,不存在游魂,走的是和我们一样的路。

    平安是忘川的流水,一路浩荡,就有了此岸和彼岸,最终都站在水的面前。曾经沧海难为水,沉舟侧畔千帆过,没有空路和陆路,天空压抑成一线,水连接着水,每一个渡口都要交钱。

    只要支付一个善良就可以。

    谁也不能说我们有很多的善良,契约币是呵护本意的货币,善良动念或者驱除鞑虏或者面对邪恶的金刚怒目,日行一善也不是很多。心善和灵善都是为了剥削自己,精赤条条的一个灵魂。

    你可以不理解,我不能不做,你是我的魔障。

    我不是为了我的善良,而是为了你的善良,善良可以加倍。所有的困难都是为了对于善良的劝导,完全我自己说了算,但愿说了算的是善良。

    站在透明的玻璃房子中,三十八号看到另一个自己和另一个傻子。

    房子是透明的,他们俩望过来的目光也是透明的,房子后面的云彩一清二楚,历历在目。对于透明的说法有七种,意识的透明是其中的一种。

    这和材料无关,三十八号站在空中,他是真实的存在,他这种存在却不受阻挡,没有产生阻挡,他存在但他是透明的。地上的两个傻子看到的是天空还有更远天空中的云彩,一望无际。

    但盯准了这个方向上的这个点。

    如果有一道门,三十八号进来就把门关上了,一些流线就会发生作用,光是所有的射,折射映射反射和直射。不和材料有关,就会和眼睛有关,必须得经过眼睛把多余的存在去掉,互相抵消和吞噬,一下子就有了光明,也就是透明。

    最终的抵消和吞噬是因为意识。只要在恰当的点上遮掩才是消失,这得有意识的力量。如果表现在力量上就是力量的大于,没有大于就没有隐藏,那是另一个天空。在眼睛和天空之间,必须有一者是错误的。

    看着周围的透明悠然有一个故事发生,我记住了,我把这个故事又放在了梦境之中,梦境也记住了。你说你早就想来看我,这不是你最早的心意,而是临时起意你才会有理由这么说,中间思念的“分分合合”,造成的结果就是痛苦,也就是忘记。

    我忘不了你,总归是你忘不了我,这从来没有单向的。

    但忘不了却不会正确地见面,它们相遇在空中,告诉对方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再此后的忘不了,是你忘不了的需要,也是我忘不了的需要。我忘不了你是因为我自己,你忘不了我也是因为你自己。

    是褶皱最后都要一一抚平。

    却道天凉好个秋,今天天气不错,你好,过去已经凝成一块,今天不想消化,未来它还是一块。就相见争如不见,你还停留在当初,我也在那里。

    时空中滴答一滴水,在两个膜中淅沥,众多的雨点都是陪衬也是掩盖和保护,在我们的相会中我关上了自己的门,你也关上了自己的门。

    后来雨下得大了,真的就像是忧伤。

    大鱼儿神情恍惚和支离破碎,她发现从前有一座山就是南山,南山就是接山,赊灵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书生倒地,最大的问题是辩解还是不辩解,辩解是为了爱,不辩解也是为了爱,善意是爱的通道,只是给了别人的爱多少的问题。

    他们会理解我的爱么?

    爱越广大越自私,越自私越敞亮,只有亮光才会去点燃亮光。但真要说起来,我又百口莫辩,而书生是不是真的是他?

    两个雨阵在接近,一方表现出某一处索引中心的变迁,一方变现出痛心的温柔,就是传说中的圣地,自己作为一滴雨滴,才明白了衣青衣差遣自己来这里的深意。

    滴答一声,贯穿时空也就等同于贯穿了浮云,和着自己的眼泪。

    她本来就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