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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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现端倪

    灵清郡,水灵村。

    “咳咳”,郭河龙醒了醒嗓子,西装打领,站在一块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满面春风道:

    “乡亲们!我是河海集团的总经理,我叫郭河龙。今天呢……”

    太阳有点大,不过依然挡不住郭河龙那股骚包的气质。

    “是他吗?”徐峰和陈忱躲在远处的树上,看着激情澎湃忽悠人的郭河龙。

    “是他,那个戒指。不会错的。”陈忱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等等看。他如果还要下手,肯定会露出马脚。”这夏天还没过去,确实热啊,陈忱擦了把汗,道:“对了,你昨天找到的那个小女孩儿,是失踪人士的女儿?”

    “不确定,只是相符,但没有确凿证据,不好断定。”说着拿出一瓶水递给陈忱,自己拿出另一瓶灌下。

    “等等,那边,你看。”陈忱只向台上的郭河龙。

    也许是累了,郭河龙换了口气,此时一个年轻人跃过防护栏,直冲上去,丢出一个包裹。

    轰。

    包裹炸开,人群四散逃跑。

    灰尘散去,郭河龙毫发无伤,淡定的走下台,不屑的扫了眼这帮屁民。

    剩下的交给捕快就好了。

    “就是他,没错了。”刚刚爆炸的一瞬间,郭河龙释放了一个简单的水行护盾。

    而从哪爆炸物的威力看来,这郭河龙的修为至少三阶。

    “那怎么办?”徐峰问道。

    这件事他不好处理,找东方阿姨确实可以,但是跟人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凭什么找人家帮忙啊。

    找官府?

    先不说哪两个捕快的态度,就是找了别人,也不一定会比哪两个有效率,而且现在郭河龙是受害者的身份,去动他说不准反被诬告。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放心,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小女孩儿吧。”陈忱道。

    徐峰家里。

    陈忱大眼睛四处乱转,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摸摸哪儿,最后抓着徐峰,仔仔细细的看他的脸,好像要活吃了他似的。

    “干嘛?”徐峰推开陈忱,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卧槽!兄弟,你这么有钱的吗?我还以为你家境贫寒呢,没想到我才是那个穷人。”陈忱一脸不敢相信,徐峰明明昨天还不知道英雄联合这个游戏,他是怎么生活的在这个世上的?

    “我刚来住了没几天,这是我叔叔的房子。”徐峰解释道。

    “搜噶,我说你小子还给我装穷呢。”

    “神经病。”徐峰白了他一眼,把屋里的熙熙叫了出来。

    问了一些问题后,他觉得差不多了,就要回去。

    熙熙把他喊住。

    “陈哥哥!”

    “嗯?什么事小妹妹。”

    “妈妈会回来的,是吗?”

    陈忱低头看着熙熙绷紧的小脸,虽然他觉得刘翠芬很可能已经死了,但是仍是微笑道:

    “会回来的,我答应你,一定。”

    “谢谢大哥哥。”

    “这样吧,有个前辈告诉我,拉过勾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来,拉个勾。”说着他蹲下了身子,伸出右手的小拇指。

    “好的!”熙熙也伸出右手。

    “嗯,那熙熙要乖乖吃饭睡觉哦,不然妈妈就不回来了。”陈忱摸了摸她的头,走了。

    “好的!”黄明熙使劲的摆了摆手,一直看到陈忱背影消失。

    “嗯,那我们去做饭吧,熙熙你会洗菜吗?”

    “会的。熙熙经常帮妈妈洗菜。”

    “那我先走了。”

    “等等。”徐峰叫住了他。

    “我师傅说过,男人在世,大丈夫也,当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可他也经常念叨着,天下大事多如牛毛,用不着我一个无名小卒去操持这些,顺心如意,无愧于人就好。别冲动。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徐峰言辞真切,这是他继姜阳后的第二个朋友,虽然很闹,但是他还是希望陈忱别乱逞能,出什么意外。

    陈忱有些错愕,他没想到徐峰这么认真,干笑了两声,道:“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遇见事儿就上呢,跑我还来不及呢。”

    说着对门后的熙熙做了个鬼脸,逗得小妮子笑的合不拢嘴。

    背过身,挥了挥手,走了。

    徐峰不是很会说话的人,但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他对陈忱说这些,都市发自肺腑的。

    他见过太多人的不告而别,说话漏风的牙叔,喜欢贪小便宜的古三,小时候经常逗他的刘五爷,昨天还在和自己嬉笑逗闹,转眼就没了。

    他和陈忱接触的时间尽管不多,但他能感觉到陈忱发自内心的那种正义感和责任感,这些东西在戍边将士里也不多。

    他是真的觉得陈忱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所以才会有那番话。

    人一生会遇见很多各型各色的人,王侯将相,贩夫走卒,但真正有赤子之心的人,难能可贵,而原意保存着自己的赤子之心走下去的人,就更少了。

    陈忱就是这样的人。

    晚饭后,徐峰在客厅练功,熙熙则在一旁安静的看动画片。

    在吃饭时,徐峰也旁敲侧击过熙熙对妈妈如果不在了的态度,熙熙露出一种罕见的成年人的冷静,虽然也有些许落寞,不过比前几天开朗多了。

    说回来,安民局讲道理也应该过来看一下,他们怎么就这么放心自己呢?而且即便没查到什么,那小孩子的安危总得有一个保障。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徐峰想不通,干脆不想,盘膝而坐。

    运转功法试探那道剑意,锋利的剑意像一把刀子刮着他的元气,就像割肉一般生疼,额头也冒出冷汗,双手抓着膝盖,青筋冒起,可身形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突然,他感觉额头被一股冰凉包裹,一丝凉意袭来,令他头脑清醒了几分。

    慢慢的,剑意似乎动摇了,皲裂了几分,透出几分剑意,这第一步总算踏出来了。

    徐峰如释重负,一瞬间瘫软下去,倒在了沙发上。

    这一次耗费了他所有的元气,至于吸取周天元气,他还不是星桥境,做不到那么快的化为己用。

    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熙熙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他摸了摸头上的毛巾,笑了笑,道:“谢谢了啊,熙熙。”

    “没关系,妈妈以前生病的时候也这样,我也经常帮妈妈敷冰块的。”熙熙见他没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舒一口气,开心道。

    徐峰揉了揉她的头:“熙熙真懂事。”

    为什么自己就没这么一个懂事的妹妹呢?

    都怪高天不给自己收一个师妹,丫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说是一宗之主,门下却只有两个徒弟,还美名其曰一个开山一个关门,此生足矣。

    谁不知道别人看不上他,曾经还想收一个小妮子当徒弟,结果人家压根儿不理他,没几天就拜了三队队长刘奔为师,还和别人暗暗讽刺高天。

    高天自己倒是没有在意,姜阳和徐峰却想为他打抱不平。

    当让最后高天也没让他俩去,用高天的话来说,就是:“你俩大老爷们儿,去跟一个女流之辈动手,还是一个刚刚泥胚境的武夫,要点儿脸不?真想给我争口气,什么时候去把刘奔给我打趴下,那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真整天在我家月月面前献殷勤,也不知道羞耻,哼。”

    一想到这儿,徐峰就忍不住笑出声。

    熙熙看他笑了,也不自觉的灿烂的笑了起来。

    有时候你回想起记忆来,发现自己的生命中竟然有他这样一个人,真是一件很辛运的事啊。

    陈忱是如此,姜阳是如此,高天,更是如此。

    东阳小区,四栋302。

    陈忱推开门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客厅。

    白衣玉带,锦衣制式,长发束冠,英俊神朗。

    锦衣卫白虎副千户,姓白字周名玉堂,代号珍珠翡翠。

    “白大叔。”

    白玉堂转过头:“哟,还认识我这个叔呢?我还以为你不认了呢。”

    “唉呀,我那不是有事吗。”陈忱面对他就像孩子见了父母,毫无防备,有些撒泼道。

    “哼,又有什么大事儿还劳烦您啊,啊?还急得上了书院连我这个叔叔都不告诉了?是什么国家大事啊?”白玉堂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到。

    “我,我,那不是一时间给忘了吗?那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陈忱打个哈哈就换了个问题。

    “我来看看你,我干什么。来,让你白大叔看看,你小子,呵,长的可真高,都快赶上我了。怎么着,小子,准备去哪里上学啊?”白玉堂搂过他,比划了身高,赞叹道。

    “我想去凌云宗,不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陈忱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凌云宗收人,非三阶以上,不收。文化分最低也要五百,要知道,国考总分也就六百。

    “那有啥难的,有事儿告诉你白叔,我帮你摆平。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凌云宗吗,凌云宗那些长老我熟。”白玉堂排着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我还是靠自己吧,这样总是有点儿不光彩。”陈忱答道。

    “你说你小子,就是一根筋,跟你爷一样一样儿的。算了,随你吧,有事儿打招呼。”白玉堂道。

    “嗯。那您来越省干什么啊?总不可能真的就是来看我吧?”陈忱问道。

    “这种机密怎么能告诉你个小毛孩子。”白玉堂拿过一个橘子咬了口,立马吐了出来,真酸!

    “哦。那好吧,那您是不是该回去了呢?”陈忱开始下逐客令了。

    “嘿,我说你这孩子,你白叔我劳累一天了,不能休息一下啊,真是的,白疼你了个白眼儿狼。”白玉堂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送至门外,陈忱忽然用心声与他道:“安民局局长张豪和河海集团的郭河龙有关系,您最好注意一点”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嘱咐了几句,一跃而起,飞了出去。

    燕不留声,踏雪无痕。

    难怪江湖上号称白爷的轻功天下第二。

    虽然只是跨海境,却有着不输神到境的功夫。

    九号基地。

    霍长策的营帐外,赢逢江正在看着门内发来的密信。

    里面刘彻正和霍去病宾主尽欢,自己干嘛去凑热闹,刘彻也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该说的都说了。

    自己去说不定招人嫌,没必要自讨没趣。

    这时,腰间灵玉闪动。

    东方静的高挑身影显现。

    “据线报,霍元的重孙霍凌海正在南下,目的地可能是灵清郡,目前不清楚找谁。”

    “徐小子刚来,就按耐不住了?让他来,不到万不得已,别让人出手。”

    霍凌海?

    赢逢江不禁莞尔。他要做的事,是要集全中洲之力,将妖族赶尽杀绝。

    而国内几大家,一半已经与他谈好。

    剩下一半,以霍家为首,顽固不化,鼠目寸光,为一点蝇头小利争的不可开交。

    全是愚夫。

    “嗯,好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东方静想了想,开口道:

    “嬴哥,陆阳郡那个老头子油盐不进,就是不愿意合作,要派人动手吗?”

    陆阳郡仇夜风,碎月境武夫,十年前是碎月境一阶开云,现在已经见龙了。与山省太守鲁半月为故交,一手开海刀法威猛霸道,初入碎月境之时,曾远赴东海妖族腹地,斩杀五阶妖修三名,见龙境妖修一人,名动一方,号开海第一刀。

    “不用,对付老前辈怎么能动武呢。准备点金银首、奇珍异宝,至于怎么做你自己掂量。”赢逢江想了想,瓦解敌人,从内部入手即可,人心散了,天下第一又如何,不一定要在动粗呢。

    “好的。嬴哥。”在私底下,东方静还是更愿意称呼他为嬴哥,这种称呼只有自己独有,好像孩子的小秘密一样。

    赢逢江在门派里名声很好,没有架子,人人都愿意和这个温文尔雅的门主聊上几句,但却不会有人敢去顶撞他,早期天青门能创立,完全是靠他一手带起来的。

    “你呀,也不要太累,多休息,晚睡对女孩子皮肤不好的。”赢逢江温柔道。

    “什么嘛,我现在已经是银河境的修士了,晚睡什么的对我根本没有危害,嬴哥你根本不关心人家。”一副御姐样的东方静在此刻的赢逢江面前,也只是个小女孩儿。

    “这么快的吗?都银河境了啊。”赢逢江不好意思的笑道。

    东方静气鼓鼓的模样,就像小时候一样可爱,这要是让她手下看见,不得惊掉下巴。

    “嗯,那你忙吧我还有事儿。”说完赢逢江挂断通话。

    赢逢江知道她的心事,都那么正大光明喜欢了,怎么会看不见。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无数沙砾,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双手笼袖,望向远方。

    有时候看起来困难的关隘,其实无只要努力了,就能过去。

    高山可越,百丈而已,大河易趟,急流而已。

    但有一两句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此身许国,再难许卿。

    凭什么让一个芳华正茂的女子等一个遥遥无期的未来呢?

    做不到问心无愧,就永远别许下诺言。

    他慢慢合上眼,云彩降下,托着他御风远游,悠哉游哉,真神仙也。

    那边东方静切了一声,堵了嘟嘴不满的盯着手中的灵玉。

    就像考了一百分却没得到嘉奖的孩子一样。

    她知道赢逢江要做什么,但她不在乎,他只要能陪在赢逢江身边就够了。

    伸了个懒腰,舒展了身子,曼妙身姿尽显无遗。

    此时敲门声传来。

    “进来。”

    一个黑色制服的女人走进来。

    虽是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一双玉腿哪怕女人见了也无比羡慕。

    天花娱乐董事长,花百合。

    “静姐,王博凌要撕毁合约,还联系了媒体准备曝光我们的一些事。怎么做?”

    “直接换掉就好了,流量而已,我们给的,他还真以为是自己的了?媒体那边我来准备,不就是钱吗?以后这种事情别问我了,自己解决。”东方静面色冷淡。

    什么事情不能用钱解决?

    钱解决不了,还有嬴哥呢。

    早年间,云国有十八路水贼,分布在南方各省,号称水云会。

    天青门创立之初,与水云会有一些小摩擦。

    赢逢江亲自带人送礼上门,与水云会总舵主张贺交涉。

    张贺表面上与赢逢江说和气生财,背地里阳奉阴违,不仅不约束手下,还放纵他们找天青门的麻烦。

    一次酒楼宴会中,天青门的一个门徒不知怎么的和水云会帮众闹了点矛盾。

    水云会便接机敲打天青门。

    赢逢江知道后,带上那个门徒,逐一“登门拜访”。

    一个晚上,水云会十八路分舵,全军覆没。

    所有贼首,全部暴毙,无一幸免。

    号称半步玉门的张贺,也死的不明不白。

    名震一时水云会,彻底解散,江南只余天青门。

    只是那次以后,东方静觉得赢逢江好像有些失望。

    他失望的不是那个分舵主为什么动手,也不是水云会长着人多势众妄想吞下天青门,甚至不是张贺的嘲讽。

    而是从头到尾,这件事的所有参与者,没有一个人,哪怕一个人原意为死去的夫妇道歉,没有一个人感到愧疚。

    凭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丧心病狂?

    从那天起,赢逢江就开始着手打造一个自己想要的天下,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天不管,地不管,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