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之霄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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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官家

    十月三日,下午寅时,寿山伯府突然来了小黄门宣召,说是官家口喻。宣老伯爷带何霄进宫。

    路上何霄不断回想,自己这几天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自己毕竟是现代人,有着和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时间观和价值观。

    所以自己每次说话都会再三思考,别把马列主义说出来。对于那些在中国古代整马列主义的穿越者,何霄是真的佩服。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是说这玩的。

    你说他封建迷信,他说你邪祟附体。

    你给他讲这是剥削,他给你绑住暴晒。

    你给他讲剩余价值,他给你剩点骨灰。(绑起来烧)

    孔子:不语怪力乱神。

    中国古人:啊对对对!

    然后把孔子挂起来拜了好几千年。

    何霄回想来几遍应该不是自己或者自家犯错了,不然,自己不会进宫,只会是自己老爹被叫去训斥,或者直接下旨训斥。

    父子二人来到宫中,直接被带到了御书房。

    原来是当初和海朝青下完之后,除了和顾廷烨在樊楼下过两三次,基本上就没怎么在公开的场合和人下过棋了。

    但奈何顾廷烨是个大嘴巴,我下不过他不能证明我菜,是他棋艺太高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问题还得到了海家二公子的证实。

    结果汴京城就有了传言,何霄小小年纪,棋艺十分了得,将来必定是国手级别的人物。还传进了官家的耳朵。

    这不今儿个官家批完了折子,闲了无事想找人下棋,就想起了何霄,想看看何霄到底有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何霄见官家要和自己下棋,就赶紧用眼神询问自家老爹。

    老伯爷显然是知道官家的围棋水平,那叫一个又菜又爱玩,没登基时那都是出了名的。于是赶紧微微摇头,害怕何霄没明白自己啥意思拼命的眨眼睛。

    可惜老伯爷的小动作被官家看到了,“寿山伯先回去吧!”

    老伯爷只能行礼退下。

    寿山伯走后,官家心想我下不过翰林院掌院,我还下不过你个七岁的娃娃?不是说这娃娃将来必定是国手级别的人物吗?我赢了这娃娃,四舍五入我这也是国手级别了!

    “你不必让着朕,这是圣旨!来吧!让你先。”

    何霄此时内心戏极其激烈,这到底让不让,

    不让,这势必要让官家灰头土脸,这不是让官家不喜吗?自己以后还想不想出人头地了。

    让?这会肯定是能哄的官家高兴,但是事后官家一定能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这是不是欺君之罪加逆旨?

    这得既让官家赢,还要让官家看出来自己是在给他留脸面。

    不对!!!自己这才七岁,读书习武都不错,不能这么懂人情世故,样样都优秀就是找死了!这难保以后不让官家忌惮!!!!

    想到让官家忌惮相比,自己遵旨下一下官家的颜面显然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于是,何霄一个半时辰连赢了十局,不过何霄也没太不给官家面子,从开始的一局六十目一直到一局三十目。

    何霄可以说是赢的战战兢兢,生怕官家一把把棋盘掀了。

    何霄永远都不知道正是这次下棋让自己进入了官家的眼里。

    下棋嘛!当然会聊天了。官家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而何霄两世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岁,这方面那里是官家的对手。

    官家突然问何霄对于现在宋国岁币的看法。

    何霄随口答道“利弊各半吧!”

    官家问“利在何处。弊在何处?”

    何霄答到“利在岁币听起来很多,但是比起打仗那可省太多了,自己虽不知能省多少,但至少是五到十倍。

    弊在消磨了军民的斗志,长此以往,军队的战斗力越来越低下。文官集团的反战态度会越来越强硬。想收回幽云十六州只会越来越难了。

    如今不过是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宋辽之间终会有一战,但战果如何就无法预测了。”

    官家问“可有破局之策?”。

    何霄回答“有,发展而已。”

    官家“如何发展?”

    何霄“海贸、军备兵甲、鼓励生育、拓耕。草原不像中原,能养活的人口是有限的,只要有足够的钱粮人口,就是那人堆也能活活堆死辽国。”

    何霄一口气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不过是几分钟说的话,何霄回头一想冷汗顿时从头上流下来了,赶紧起身跪下。

    “草民胡言乱语,请官家降罪。”

    “这局是朕输了,你下去吧!”

    何霄退下后,官家看着棋局,想着何霄提出的办法还真有实施的可能,这些办法对于各方面的利益触碰都不算太大,还真有实施的可能。

    不过具体的实施必须慢慢来,庆历新政的教训可太深了,必须稳重。

    何霄这娃娃确实是个人才,自己儿子的身体不好,将来自己大行以后可以帮自己儿子撑起朝政,不过也该敲打敲打他。

    “来人,去库房选一匹天青色厚绒布送到寿山伯府。”

    何霄回府以后,寿山伯府立马热闹起来了。

    “你连赢十局?”

    “这些是你能说的???”

    “你个逆子,我叫你胡说八道,你看我不打死你。”

    正巧这时门房来通报说是官家赏了一匹布。

    一家四口谢恩之后,老伯爷看着天青色厚绒布,不知道这官家是什么意思。

    结果何霄摸着布料,喃喃道“厚绒布?天青色厚绒布?天高地厚?”

    一转头看见自己老爹已经开始找棍子了,遂扭头就跑。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父子二人一追一跑,差不多追了一柱香,最后还是何霄从狗洞钻出了寿山伯府。

    何霄一路出来已经是用晚饭的时间了,带着江朝、千里一路直奔忠勤伯府,今天晚上家是不能回了,赶紧找地方住吧!

    一进到忠勤伯府便直奔外祖母的院子,听母亲说外祖母这几日身体不好。

    入秋以来忠勤伯老夫人就一直咳嗽,御医来看了几次,换了几个方子都不见好,母亲如今是三天两头往娘家跑。

    一进门就看到舅母章大娘子正在服侍外祖母用饭,见何霄进来,老夫人赶紧让何霄坐下陪她一起用饭。

    结果外祖母一开口,开始剧烈的咳嗽!何霄连忙走到外祖母的身后轻轻拍打外祖母的后背帮外祖母顺气。

    好一会外祖母才停下咳嗽,让何霄坐下陪她吃饭。

    外祖母让舅母回去休息,回头告诉何霄,大表哥袁文纯要成亲了,对方是舅母的侄女。

    何霄一愣,成亲?这么急吗?大表哥袁文纯今年十八,不是说正在相看的阶段吗?怎么自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就要成亲了?

    看着外祖母比起一年前的中气十足,如今这般可以说是一言难尽。

    何霄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给外祖母连续夹了几道菜,说道“外祖母,你要多吃饭才能快点好起来。”

    “好!好!多吃饭!多吃饭!呵呵呵,居然有一天让你这皮猴子叮嘱我。”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霄哥儿说两句话”

    “来不及了,我说这些你明白吗?下面的话我只说这一遍,你万万要记住了!”

    “霄哥啊!老婆子的孙辈里就你最有天分,你大哥和你二表哥习武还行,别的就不说了,你二哥现在还看不出来,你大表哥就更不用说了,不但办事糊涂,习武还下不了辛苦。”

    “将来这一大家子的人多半是要落到你身上了!”

    “外祖母您快别说了,您多多吃饭,多多休息才是正理。”

    “行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御医来了一次又一次,真当我老糊涂了?不和我说,我就不知道?”

    “本想着这几天让你娘带你过来,正好你今天来了我就都和你交代了。”

    “你大哥撑的起寿山伯府的门楣,不用你操心,你大表哥是个糊涂虫,你看顾一些,不过想来他的官也做不了太大,你看着他别犯蠢就行了。”

    “当年这忠勤伯府夺爵毁劵,你舅舅是在这期间成的亲,你那舅母我教了二十多年了,还是一股小家子气,你那没过门的大表嫂,我见过几回,也不是能中兴家业的。不过她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我在祠堂你外祖父的牌位后面留了一份休书,以防日后你娘和你舅舅走了以后她闹什么幺蛾子!此事你们这一辈儿,你自己知道就好!”

    说完外祖母又是一阵咳嗽,何霄赶忙帮外祖母顺气。

    谁知外祖母缓过来之后,抱住何霄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霄哥儿啊!他们我都不担心了,唯独就是担心你啊!你将来注定是搅动风云的,这朝堂之上又有多少波橘云诡、暗箭明枪啊!你让我这老婆子怎么放心的下呀!”

    “霄哥儿,你记住以你的能力,断不需要介入党争,也能施展抱负。你答应外祖母,绝不介入党争!”

    “外祖母要你发誓!”

    祖孙二人用过饭不久袁大娘子派人来接何霄回府。

    一路上何霄脑子里都是外祖母嚎啕大哭的场景和激动的语气。

    自己前世外祖母走的早,自己没见过,两世的记忆中只有这一个外祖母。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老人这是要替儿孙把一辈子都谋划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