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鸿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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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就此两清

    雪仍在下着,此时已是寒冬,守城的士兵们都躲在塔楼内等雪停。此前他们战斗的动静并不大,并未引起守城士兵的注意。

    但房屋的崩塌可不是小动静,连守在塔楼中的几个士兵都感受到了少许震动。

    队长来到城墙上眺望城中发生了何事,发现百丈之外的城墙边上有楼房倒塌了。他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那几个人是谁,看着很年轻的样子,怎么打个架还能把楼给拆了。”

    另一边,晓俞躺在废墟之上大口的喘着气,他从来没这么累过。长时间以灵力激发肌肉的力量,对躯体的负担太重了。

    那两兄弟跑过来扶起晓俞,连连道谢。

    晓俞随便应付两声后,道:

    “谢什么谢?这次战斗,消耗了五滴精血与两颗灵果。按琳琅阁的价格粗略算一下就是七十枚玉景币,再换算过来就是九百八十两银子。我这次帮你们被打得要死要活的,就不收你们多少钱了,合计给我一千两银子就够了。”

    这话钻进杨启的耳朵里,让他脑子都僵住了,结结巴巴道:

    “哥,你...你开玩笑的吧?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谈钱多不好啊。”

    晓俞鄙夷地看了杨启一眼,道:

    “谁是你哥哥,我才十五岁,哪来你这么大个的弟弟?”

    杨义云捂着额头,诚恳地说道:

    “救命之恩,此生难报。千两银子罢了,就是二千两,三千两我也给。”

    随后,杨义云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但晓俞也不怎么在意,自顾自地坐在地上调理自己的身体。

    不远处“插”在废墟中的面具人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晓俞休息一阵,感觉舒服不少,便起身过去面具人拔出来,搜他的身。整个过程看得杨启一愣一愣的,生怕面具人醒过来。

    面具人身上只有一块刻着“捕头”与“吴逢正”的符牌,其他什么都没有。

    杨启瞧过符牌以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不咱们把这个吴逢正弄死得了?毕竟他差点就把我们杀了,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晓俞虽然很想痛下杀手,但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么做,分析利害以后,说道:

    “你要是有想不开别拖上我,你以为弄死了他,杨义云举检仁心堂这事就完了?不仅没完,身上还会再多背一份债。你三番五次打人脸,到时候我可不敢再来帮你们。

    “我也很想弄死这家伙啊,但只有把恩怨化解了,才不用担心继续遭受报复,对吧?”

    两兄弟若有所思,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晓俞让两兄弟找来纸和笔,写上:

    留你一命,两不相欠,恩怨到此为止。

    随后晓俞将这张纸叠好与符牌一起塞进了面具人的怀里,希望他醒来以后能够主动将此事放下。不然等晓俞再辟两脉,还要过来帮别人找面子,那就是真找死了。

    等守城的小队长来到废墟时,就剩下吴逢正独自躺在那了。那几个士兵被他骇人的气息震慑,一个也不敢上前,只好回去找城将处理此事。

    三人回到了药铺,毕竟三个人伤了两个,连走路都不利索,没法去找陈应办事。

    大爷见晓俞虽然虚弱,不过人还是完整的,没什么外伤,便不怎么担心,而是象征性地问道:

    “你去干什么了伤成这样?”

    晓俞瞥了两眼杨义云,笑道:

    “我是一个大好人,闲着没事跑去替人挡灾了。”

    杨义云虽然知道晓俞在开玩笑,但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只能向着大爷连连夸赞晓俞。

    大爷往晓俞左肩与左臂看了一会,便知道晓俞是伤在哪了。他给晓俞递了一瓶药酒后,就抓药去煎煮了。

    叶怜葭在旁边关切地问了几句。

    晓俞跟没听见这些话一般,笑着问道:

    “怎么样,我厉害吗?辟脉期五脉赢打了一个灵塑八脉的。”

    “什么厉不厉害?你去干什么了我都不知道。”

    “别装了,在我接下面具人那一刀之前就知道你跟过来了。不过话说你也挺能沉得住气的,我跟那人实力相距如此悬殊你都不来帮我。”

    叶怜葭脸上因窘迫而略微红了一下,道:

    “我还记得在大坑那时候,你被几条蛇追着跑,你又不是那种打不过硬打的人。你是觉得自己能打赢才肯拼着受伤也要接那剑的,更何况你还没喊我出来帮忙呢。”

    反正祸事已经替人挡了,一时半会也不会再出什么问题,晓俞便让杨启和杨义云先回家,等过两天伤好以后再去找陈应说理。

    另一边,城将已经将捕头吴逢正送回了家中。他虽对吴逢正满身血迹地昏在废墟上很疑惑,但以他的职权管不到这些,派人报到官府以后就回到城墙上了。

    吴逢正醒来时,已经入夜许久了,他的房间中没有旁人,只有他的夫人在照顾他。

    此时他刚刚磨灭完厌凫精神,正是心力憔悴时,随便安慰夫人两句便以想自己安静地独处一会将其打发走。他现在不仅精神疲累,还充满了挫败感,堂堂延雨城的捕头竟然被一个小子打败了,可以说是丢人丢大发了。

    在羞愧之余,他还疑惑地自语道:

    “他既然有能力让我失去意识,为何不趁此机会将我杀死呢?”

    吴逢正被送回来时浑身凶煞之气,除了夫人无人敢近前,所以他的伤口被清理干净了,身上的衣服还是那样破烂且沾满土灰血迹。

    当他正要起身去清洗自己的满身血迹时,象征着捕头身份的符牌与晓俞留给他的那张纸从怀中掉出来。

    吴逢正看了纸上的内容后寻思良久,无奈地笑道:

    “我都几次差点杀死他了还能放我一命,没想到他年纪不大气量不小。韩邦都被扔去西海了,这些老官府的颜面让他们自己去找回来吧,总之不关我事了。”

    延雨城中的官员都分成了两个派系,一边是松散的由各个小家族势力构成的旧派系,另一个是有组织的可以舍己为公的新派系。

    这些人一开始在延雨城中拿到了一个官位,一开始延雨城中的官员觉得给外人一个位置也没什么,然后发现事情渐渐不对了起来。

    他们发现这群人开始一点一点地侵占自己的产业势力时,却因为对方组织严密,万事以大利益为重,根本压不住。

    若是新派系的人合作不够紧密,又如何能从获取证据,定罪名,后续查封等多方面一举将仁心堂击溃呢。

    旧派系的人根本联合不起来,与此事利益无关的,不愿意花大力气调动自己的资源去帮别人,受损的人能力不足也挡不住新派系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