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归途
繁体版

第二章 山主

    似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言语,本来相对而坐的苏婵身影瞬间来到陆茹身后,以手心轻掩陆茹的薄唇道“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到了这祁山主山附近,生死并不是由你我可以决断的,所以不要轻言生死。犯了忌讳不要说生死,只怕到时只会生不如死。”

    话语被掩的陆茹,此时红润的柔荑已经轻抚于剑柄,随时准备出剑。同时心里不由惊骇自己相处三年始终不知深浅的师傅,若是有心偷袭自己有几分胜算。此时故然是自己没有防备,若是有了提防自己是否就能百分百接下她的一招。故而自嘲道“小婵且不说旁人,便是此时此刻的你也能随时取我性命吧!”

    似是注意到陆茹的动作,苏婵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做有些许冒失。只是陆茹这话心思单纯如她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便施施然走一边拿起香囊,介绍道“陆姐姐不说那些糟心的事了,我给你说说你好奇的这个香囊吧!”

    “几天不见小丫头长本事了啊!什么都敢往外说,也不怕山上其他修士知道了不高兴。连同你一并给打杀了。”人为至声先到,余音间歇一袭天青衣裙,梳着齐刘海两耳上一缕半月发髻,眉如弯月,配上那张瓜子脸上精致的五官。俨然如同画中走出来的谪仙女,手中横卧这一柄紫檀镔铁剑的女子出现在凉亭之外,一脸不忿的看着犹如献宝的苏婵。

    自认已知山上风气的陆茹刚想开口担下这由自己引起的祸端,目光所及见到女子手中缓缓抽出的镔铁长剑。压下了刚要冲口而出的话语,因为那把长剑自己颇为熟识,正是悬于自己身侧的佩剑。已然不知不觉转换到对方手上“敢问阁下...”

    见自己亲近的两位姐姐有呛火之势,苏婵连忙合起稀泥来“娟儿姐,听说你晋升为随殿侍女,怎么也不说来找婵儿玩。现在一出来就吓唬陆姐姐,什么意思吗?”

    见苏婵有意缓和气氛,娟儿也不好意思继续下去。归剑于鞘环抱胸前斜靠于雨竹阁的一根柱子上“是不是很不爽,不爽就对了。若不是身边有小婵相伴,就你这性子能在山下活过一旬便算你的本事。势不如人便要认,整天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摆给谁看。又没有谁欠你的,哦!我忘了你确实死了爹娘。”

    一手按住想要起身的陆茹,苏婵看向凉亭外许久不见,一见就揭人伤疤的娟儿。顿时没好气道“要打架找我,欺负我徒弟算怎么个意思。”

    “手下败将,没兴趣。我可不敢误了山主的事。”

    “讲讲理好吗!至少我也是赢过你四场...”

    越是往下说苏婵越是底气不足,话还没有说完娟儿便没好气道“一百三十四场,一百三十比四,你有什么可以自傲的。”

    “那也有四场好吗?”

    “你扳着手指头数数,你今年几岁了。咋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数比试的...”说道这里娟儿便不愿意在往下说了,毕竟若不是自己放水,当时沾沾自喜的小姑娘也不会遇到陆茹,更不会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揽下这档子事。

    说完娟儿身影一闪而逝,在出现时手里已经拿着放着苏婵全部身家的香囊“就你这三两下子,也好为人师羞不羞。”

    一直死盯娟儿的陆茹这时才算真正的意识到,苏婵这丫头和娟儿之间的差距,就好比自己面对苏婵之时并无两样。而娟儿有意无意的语言也透漏出一个信息,或者说是一个态度。就是这名为娟儿的女子其实并不在乎自己的死于活,更看重的是哪所谓的山主同自己的约定和苏婵。若是没有这些,自己只怕都不足以引她现身一见。故而在苏婵放开那只素手之后,依然安座如泥人。

    思虑半晌似乎总算想到,自己比肩娟儿的成就,苏婵冲口而出道“那也总比高高在上的娟儿姐要得人心不是吗?”只是余音间歇,苏婵便开始后悔。整个祁山若是真正爱护和心疼自己的,除了红拂姑姑,便数娟儿姐最甚。

    娟儿面对对面的小迷糊,亦是颇为头痛。空有一身好天赋不自知也就罢啦,偏偏悟性还差的要命。平时亦不知勤奋补拙,还偏偏是个热心肠的小人。每每想到此处娟儿便气不打一处来,本该是自己受这小丫头恩惠才对,现在反过来,自己费心费力反而还吃了瓜落。“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带她上山才是要务。”

    说着娟儿把手上的镔铁长剑抛向凉亭之下的陆茹道“修行一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但凡你这三年稍稍注意便不至于一无所知。我承认这里有一部分是苏婵的过错,但主观责任还是在你自己坐井观天。”

    似乎并不想给陆茹和苏婵辩驳的机会,收起苏婵的香囊便干净利落道“走”

    “苏娟,你过分了,那个香囊是我的...我的...”见自己的全副身家被人收入怀中,苏婵顿时急眼了。再也顾不得身后那个背负仇恨的徒弟,脚下点动欺身而去,追逐而上。

    嘻戏一阵,见陆茹拾阶而上紧随其后,苏娟便从怀中取出那个属于苏婵的香囊,一边戏耍着苏婵,一边讲解道“此物便是一种由练气士祭练而出的产物,其实便是以精神气魄开辟出的一方须弥空间,祭附某样事物之上,用以储存物件的神通。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件,至于在此之上还有哪些应用,便是玄之又玄的事物了。哦!对了此物没有固定的别称,统称到是有一名为咫尺之物。至于小婵这个勉强可以叫乾坤袋,别看这么小小一个香囊,这里面可是有几方空间,存着小婵这丫头的全副身家。”说着还不忘晃了晃手中的香囊,只是一个不注意便被苏婵一把夺过。

    “至于使用方法,不是需要什么口诀心法,只需要丝丝精气也就是想一下,便可以从中取出自己所需的物件...”说道此处,苏娟便不再言语了。因为身侧耍宝的小姑娘苏婵,似是配合自己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物继而,又一闪而逝收入囊中。

    刚收手的苏婵,似是感到苏娟的目光,讪讪一笑收起自己的乾坤袋道“娟儿姐说的很好,你继续继续”

    “讲再多又有什么用,或许你这陆姐姐,一辈子便也接触不到此中真意。”苏娟此话并非没有根据的非议,只是身后这名为陆茹的女子已经过了二八韶华,错过了最好的修炼时机。即使有缘跻身修炼一途,前路必然后路无望。况且若是过不了山主的问心之局,还有无来日便是一说。思及此处,苏娟看陆茹的目光难免惋惜。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陆茹无意间捕捉到苏娟眼中哪一闪而逝的惋惜。又瞧了瞧先自己一步的苏婵,便似乎是懂了其中深意“陆茹自知期间略有失礼,还望娟儿姑娘莫要见怪。我们这便速速上山吧!”

    还在清理家当的苏婵,见两位姐姐疾步登山,把外表是个香囊的乾坤袋别在腰间。蹦蹦跳跳的追了上去。

    -------

    “好姐姐,都这么久了,你就让我过去吧!我保证,过去就只是听听。保证不进去。”苏婵仍是不明白为何,靠近这处楼阁后,苏娟姐姐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自始至终不许自己靠近过门口一步。

    抵不过苏婵苦苦哀求,苏娟只好轻声言语道“小婵不要放肆,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只是本就提着一口气的苏娟这一开口,便是泄了。在想去阻拦为时已晚,身前哪里还有小丫头的身影。

    当苏娟刚有动作的时候,便听道身后一个轻磁软绵的男声言语到“婵儿这般所谓何事,快快起身,过来让我看看,几年不见你有没有偷懒。”

    偷偷闯门进门纳头便拜的苏婵,听到这里才抬头看了看,没有出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这才松了一口气。以言缓缓起身,便站到了那一身米白儒衫,散发面容祥和坐于主位的中年男人身侧。似乎是下意识的从乾坤袋中拿出羊角梳,为中年男子梳拢散发。

    在苏婵拿出羊角梳的那一刻,整座客厅里仿佛陷入死寂。直到苏婵转去后堂,拿出一顶玉冕和木簪,为中年男子梳拢完散发。中年人这才讪笑着开口道“让陆姑娘见笑了,某平时不怎么出门,故而时长披头散发。不想陆姑娘此时造访。”

    自始至终静静看着苏婵一系列动作的陆茹,此时不免从新打量面前相貌并不算太出众,有且只见过两面的中年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这话不知从何说起,若不是我唐突造访,兴许山主此时已然外出寻仙访友,何等逍遥自在。”自认言语得体的陆茹,看着面前中正平和的男子,很难和江湖上谈之色的变庸医死不了联系到一起。若是初见之时对方那身扮相到是,符合江湖中人对庸医死不了的描述。而此人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并不是身为庸医的这个身份。而是另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身份‘大夏国师仇恨天’。大夏王朝开国以来唯一一位功成身退的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