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十四阿哥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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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好,就是不回京城了

    内务府择的吉日是腊月初八,连绵的冬雪难得在婚期前两日停了。

    弘明与景宣大婚当天,长街二十里,华盖香车,红妆铺地,人群熙攘热闹,大家都知道今日是忠亲王府的二阿哥大婚,纷纷冒着严寒跑出门来看热闹、捡满天星。

    “不愧是忠亲王府,这排场我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

    “这满天星都得撒了几万贯吧···”

    “听说这二阿哥的婚事还是先帝爷定下的···”

    “怪不得这么有牌面,要我说先帝爷还是最属意忠亲王···”

    “兄弟几个不都听过当今这位主的一些闲言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仁兄快别说了,那位连亲兄弟都迫害,更别说咱们一介草民了···”

    “哎,这忠亲王要是手中没了兵权估计也早被···先帝爷也算是留了一道保命符···”

    婚房前的游廊上灯烛通明,廊柱上贴满了大红喜字,舒宜披着斗篷站在廊下听着屋里传来的“礼成”二字,嘴角淡淡挂着笑。

    胤禵望着舒宜身着厚袄、披斗篷仍露骨形的瘦削肩膀,暗叹了一声,顺着游廊往她身边走。

    舒宜的寒症一入冬就犯,没日没夜地咳嗽,汤药日日经管着也没多大用处,反倒让她食欲大减,饭食也进的少,整个人越发的憔悴。

    胤禵心里盘算着,需得早些带她往江南去才好。

    “想什么呢?”

    舒宜闻声,用帕子遮住咳了两下,才回道:“看着他们行合卺礼,想起咱们大婚那日了。”

    胤禵搂过她瘦削的肩膀,轻轻摩挲着,柔声道:“廊下冷,先送你回房吧。”

    舒宜看着喧哗热闹的前厅,她可是忠亲王府的女主人,怎么能在儿子大婚当日,回房歇着呢。不禁叹了一声,抬眼看着胤禵:“宾客们怎么办啊?”

    “云婳、婉仪知道你身子不好,会替你打理的,我送你回房后再过去一趟。”

    舒宜点了点头,跟着胤禵的步子往东院走。

    他们马上就要离京了,也不用太在乎这些人情往来。

    二人行至房前,那棵白梅树上也被下人们挂上了大红灯笼,被风吹落的残花在绯红的灯影下飞舞着。

    舒宜看着此景一时出神,听见推开房门的“吱呀”声方才回神。

    胤禵看着满院的喜庆,也不禁想起了二人大婚那日的场景,吐槽道:“说起咱们大婚那日,我可记得有些人没等我回来,就脱了袄子,摘了凤钿,呼呼大睡了。”

    舒宜笑着帮胤禵拂去他肩膀的落花,跟着他踏过门槛进了屋。

    “那时候你还不是纵着我继续睡了,还帮我扇扇子,怎么现在反倒数落起我来了?”

    胤禵帮舒宜解着斗篷:“没有怪你,就是现在想起来恍如昨日···”

    胤禵走后不久,汀兰端着一方锦盒入了房中。舒宜正靠在床头的白玉枕上小憩,听见了动静,可身体极度不适也不想睁眼,只淡淡地问:“是汀兰吗?”

    汀兰应声:“是奴婢,九爷差人送了贺礼来,奴婢不敢随意处置,就端来给福晋看看。”

    舒宜听是胤禟送了礼物来,方才叹了一声,缓缓起身。

    汀兰俯身将锦盒置于床头的黄花梨木案上,拔了头上的银簪子挑着灯芯。

    “大喜的日子,福晋怎么还叹气了。”

    舒宜抬手摁着眉心:“他已经被抄了家,如今身陷囹圄···我特意叮嘱了送菜饭的人不要告诉他的,怎么还是知道了……”

    “毕竟也是九爷的一份心意不是,福晋就收着吧,也是安了人家的心。”

    舒宜拿起那个掌心大的锦盒,抬手打开,“哒”的一声后,入眼的是胤禟从不离身的那只翡翠扳指。

    舒宜知道这扳指价值万金,该是胤禟最后的家当了,这种时候不留着傍身,还要充面子送过来,自己又怎么好驳他。

    她沉吟了片刻对汀兰道:“备些好菜、喜酒,差人送去宗人府吧。”

    “好,奴婢这就去。”汀兰应声就往门外去。

    “对了,食盒夹层一如往常,放些银两。”

    汀兰回身,给了舒宜一个尽了安心的眼神。

    “奴婢都明白,您放心歇着吧。”

    ——————

    弘明大婚刚过数日,宫里就传来了太后重病的消息,病情缠绵数日,她老人家终还是没有挨到新旦,溘然长逝了。

    大喜连着大丧,舒宜和胤禵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在慈宁宫前跪了两个时辰的灵后,相互依偎着往一旁的庑房去。

    庑房里的火炉烧的很暖,上面还热着一壶奶茶。胤禵倒了一盏,递到舒宜手里,又用自己刚刚烤热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手:“冻坏了吧?”

    “刚开始还觉得冷,越往后就没知觉了。”

    舒宜冷的吸了吸鼻子,冻僵的手这么一暖似有千百只小虫在啃咬。

    “别捂了,帮我捏捏吧,一冷一热,这手又疼又痒的。”

    胤禵闻言忙松开,握着她的左手轻轻揉捏着:“这样好些吗?”

    舒宜点了点头,垂眸问道:“明年我们就能离京了吧?”

    “初春天气暖些就走,离京后,你想去哪?”

    舒宜右手端着奶茶抿了一口,缓缓道:“盛京、科尔沁、江南,哪里都好,就是不回京城了。”

    胤禵见她一副憧憬的样子,应到:“好,明年咱们先去盛京看看你阿玛,我也看看你幼时待过的地方,入暑了再去科尔沁玩着些时日,天快冷了就回江南的舒和斋。”

    舒宜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脖颈,面露忧色:“你规划的倒是挺好,我只怕……”

    “怕什么,有我呢……”胤禵笼着舒宜的双手,沉声道。

    “皇室子弟不是不能随意出京吗,你的身份又特殊,宗人府肯定不敢批,送到雍正那去,他又怎么会批呢?”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别怕,我若想走,他拦不住的。”

    胤禵眼光温柔,抬手摩挲着她被烛光映衬下的白皙面庞。

    舒宜又道:“我还有一件事相求。”

    “你说。”

    “能不能想办法把我哥哥调任到盛京去,他被遣到礼部这几个月,时时被上头盯着挑毛病,我怕···就想着我们一家人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