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十四阿哥宠妻日常
繁体版

我不想让她失望

    舒宜跌跌撞撞跑到了奇珍阁,唤上杨鸾一起在鸿兴楼喝了个烂醉。

    酩酊之时,她抬眼竟瞥见了九爷胤禟。她冲着胤禟摆摆手道:“九爷,咱们许久未见了,是不是生疏了啊,现在见了我都不说话了!”

    自上次被毓秀诬告与他舒宜关系不当后,胤禟已经很久没见舒宜了,即便知道她病着,也只能通过杨鸾递些药过去。

    哪怕是去年年底得知她病的快要死掉的时候,也只能垂首站在冰天雪地里,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叩响那扇门。

    可今日今天这一眼,一句话,彻底让胤禟将什么都避嫌都抛却脑后了。

    他坐在舒宜身侧的位子上,看着舒宜伏在桌案上,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有些肿,似是哭过了。

    胤禟轻声回了句:“怎么会生疏···”

    又看向一旁同样醉眼朦胧的杨鸾,她看起来比舒宜清醒些,问道:“你们俩个怎么醉成这样?”

    杨鸾打了个酒嗝,揉着太阳穴道:“福晋好像和十四爷吵架了,具体的我也不知。”

    胤禟垂下头,自顾自地笑笑。

    “他们俩也能吵架。”

    杨鸾也附和笑笑:“谁说不是呢,麻烦九爷派人去忠亲王府支会一声,让十四爷来接福晋吧!”

    胤禟抬头问杨鸾:“你能自己回吗?”

    杨鸾一怔,起身行礼道:“奇珍阁就在这旁边,奴婢能自己回去。”

    胤禟低头看着醉意正浓的舒宜,回了句:“好,你先回去吧,我送她。”

    “可···”杨鸾有些犹疑。

    胤禟抬头解释道:“舒宜的病才好不久,我怕她在这待久了会着凉。”

    杨鸾意味深长地笑笑,转身离去。

    胤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想做这种糊涂事。

    雪越下越大,旋转,飘零,纷纷扬扬。

    胤禟怕舒宜淋到雪,掀起斗篷的帽子盖在她脸上。

    这可是他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所念之人在怀。一辈子就这一次,他与她靠的那样近,他就容着自己恣意一回,就算胤禵打他一顿也值了。

    胤禟想起了春猎时,舒宜在湖边与他谈心的样子。

    她笑着对自己说:“胤禟,你不需要被万人所爱,我希望你能真实地活着!”

    自此后,他就像她说的那样恣意真实地活着,不刻意去讨皇上的喜欢,不在意所谓的爵位,她说钱很重要,他就努力地赚钱,为她所爱之人铺路。

    他望着怀中不知喝了多少酒的舒宜,她正略带哭腔地嚷着:“胤禵,你这混蛋···骗子,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解释呢···”

    胤禟自嘲地笑笑:果然,她喝醉了也只是会喊胤禵的名字。

    而他只能卑微于暗处,深藏着自己的爱意。

    胤禟抬眼,迷蒙的雪幕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胤禵强压着怒气从胤禟手中抱过了舒宜,并没有说话。

    胤禟也默默转头往来时路走,良久才回了一句:“麻烦你以后,寸步不离地守好她。”

    胤禵没有回话,他紧紧地抱着舒宜,踏着绵厚的积雪向府中走,阵阵卷着雪沫子的冷风扑过来,将他的袍衫吹的猎猎作响。

    他的体力渐渐不支,猛咳两次后,终是抱着她跪在了雪地里。

    胤禵一只手紧紧拢着舒宜没有松开,另一只手撑着身体,霜雪的寒从手掌心、膝盖一路攀爬而上。

    他抬手去拭去嘴角的血,看着怀中被这一摔惊醒,缓缓睁眼的舒宜。

    “这辈子,我终究还是没办法陪你走完这一程了吗。”

    ——————

    是夜,忠亲王府。

    汀兰在一旁添着炭火,炭盆中时不时崩出些火星来,噼啪乱响。

    胤禵躺在帷帐层叠的床上,胸口扎了数支毫针。

    舒宜垂手坐在床侧,此时的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自责来形容。

    “你们夫妻两,今日若不是我,一个病死、一个冻死在那胡同里,忠亲王府直接办丧算了!”叶天士一边收针一边抱怨。

    站在旁边的陆止听得心惊胆战,忙低声提醒道:“师傅,慎言。”

    叶天士指着陆止骂道:“臭小子,怎么在宫中待的一副奴才相。你师父我向来不惧他们,何况你们这屋里的主子,一个是半身死的人,一个是半心死的人,都倚仗着咱们师徒续命呢,我怕个什么!”

    他收拾好药箱又指着舒宜说道:“你说说你们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又是吵架又是喝酒闹什么呢!要不是我这好徒儿说你们这王爷急着赶路回京,恐怕身体遭不住要吐血而亡了,求我赶紧来趟京城,今天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没得救了!”

    他说罢,又口是心非地来搭舒宜的脉,半晌过后叹息一声:“你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内里虚空,依着的方子好好调养还能多活几年!”

    舒宜好像并没有把叶天士的话听进去,缓缓起身,扑通一声沿着床边跪在地上。

    轻轻道了声:“谢谢您。”

    汀兰和陆止见着场面都愣住了,哪有主子下跪的道理。叶天士没有理舒宜,收好自己的箱子背着转身出了门。

    汀兰忙过来搀扶舒宜,舒宜抬手制止道:“都出去,让我跪着吧,心里能好受些。他若不醒,我就一直跪着。”

    她抬袖擦了一把眼泪,握着胤禵摊开的手掌,将头轻轻枕了上去,侧着脸静静地看着他。

    胤禵并未睁眼,无血色的唇动了动:“别跪,地上凉。”

    ——————

    出了正月,胤禵的身体终于转好了些,叶天士也准备离京。

    送行宴上,趁着舒宜不在,叶天士在饭桌上直言道:“王爷的身体情况并不好,我最多能留您两三年的命。”

    胤禵将手放在膝上,垂首道:“我大概知道。”

    “入京这些时日我听了许多传言,可···以王爷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能继承大统?”

    胤禵笑笑,回道:“我没想继承大统。”

    叶天士不解:“那您这些年的谋算布局,又是为什么?”

    “我想证明,即使我不能带兵打仗,还是可以与那人在朝堂上一较高下。”胤禵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我不想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