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感到庆幸，这要是非要让我选边站队，真的能把我愁死：一是我哪里会判断那些呀，谁有靠山谁有资本我是真的看不出来；二是这个行为太过危险，一旦选错前途尽废。好在我现在的情况允许我静观其变，等前景更明朗一些了，我再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大佬”。

    下午，公司办公室通过邮箱发来了两封邮件，我翻开一看，第一封是转发自公司人力资源部下发的公司总经理办公会讨论决定的公司各部部长、各部长级干部的任命文件，所有部长、部长级干部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是否就是我们公司的，更不知道他们之前在何部门任何职务，只关注了一下采购部的部长名叫陈建国，他应该就是贾琼和齐珩所说的公司办公室原主任老陈了。

    这第二封邮件是转发的公司经营发展部下发的关于成立公司招标采购委员会的通知。通知里的内容和齐珩事先讲给我的基本一样，这个委员会的办公室设在了采购部，委员会成员陈建国兼任该委员会办公室的主任；又设置了一个电子集采科，负责运营和维护公司的电子化采购平台，接受委员会和采购部双重领导，陈建国兼任代理科长。

    这个电子集采科应该是“一月事件”后第一个确认了科长是谁的科。

    按照齐珩所说，陈建国的这个代科长的位置将来是给他留着的，目前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朝着齐珩既定的方向发展着，看来齐珩还是准确把握住了机会。这要是他去不了公司总部，等高和当上了项目经理后，作为曾经的竞争对手，他们之间得有多尴尬啊？

    我给齐珩发了个恭喜的表情，齐珩则给我回了个感谢，又说：“一切正常，有序推进中……”

    又一日，刘尨给我发消息说，项目上的事儿要出意外情况。

    “什么情况？”我问刘尨。

    “听说胡哥他要降下来当副经理，保留原职级待遇。”刘尨说。

    “你的意思是胡哥和高和两个要换一下位置？”

    “嗯嗯。”刘尨回复我说，“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我去，这个信息量不小啊。”我说，“如果你是胡哥，你甘心吗？”

    “要是我的话我自然不甘心了。”刘尨说，“他高和才当副经理多久啊，胡哥他当项目经理的时候高和还在上学呢。”

    “确实没地儿说理了。”我说，“这事儿确定下来了吗？”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胡哥原来的靠山是之前的一个副总经理，那个副总经理六七年前就退下去了，不过影响力一直都在，后来的领导们都还给他面子。但是现在公司新换的这批领导可不一样，曾经的那个副总经理再也说不上话了，所以胡哥也是求人不得。”刘尨跟我说。

    我这时想起了贾琼跟我说的那句话，确实，你再有钱，找不到人送也是没用，这和刘尨口中的胡志刚当下的情形确实太像。

    我心里不禁对胡志刚的际遇感到同情，好好的项目经理，当不上了换个同级的其他岗位也行，没想到公司竟然给他降成了副经理，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项目部的其他同事啊？不得不说，这一招有点儿“杀人诛心”的意味。

    我平时跟高和走得不近，他也不太爱表达，项目上的很多工作他都不怎么上心似的，大事小情几乎都由胡志刚负责，他就像一个甩手掌柜一样什么都不管，所以我对高和是真心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公司对胡志刚的这波安排是不是他的“杰作”。

    这件事儿也给我提了个醒，对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注意一点儿，尽量谁都不要得罪，否则说不上什么时候他就在你背后“捅一刀子”，那样的话不说要了小命也得伤得半死。

    其实，在我的印象里，胡志刚对项目上的所有人都挺好的，包括高和在内，就不知道为什么胡志刚会受到公司领导如此的“照顾”。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读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个手握大权的人为了逼迫他曾经的长官主动弃权下台，就把他贬为了小官，让他再无面目待下去以自己主动离去，最终达到了目的。或许，高和与公司领导的意思就是想让胡志刚自己辞职，不惜以此相逼。

    若果真如此，我猜胡志刚主动辞职的概率肯定会大增，因为连刘尨和我这样的普通员工都受不得如此的委屈，更何况他还是曾经的副部级项目经理呢？

    这晚，齐珩给我发消息，也说了高和要升任项目经理、胡志刚要被降为副经理的事儿，我问他这种情况下胡志刚还能继续干下去吗，他的回答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别人我不管，我若是胡哥肯定暂时继续干下去，直到找到了一个新的、适合自己的、待遇相当的工作再说。”齐珩说。

    “为什么呀，曾经自己的手下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权柄旁落再无实权，留下来不是给人家看笑话嘛。”我说。

    “你说这话也只能算是气话，换做是你等你冷静下来就不会这么想了。”齐珩说，“你好好想想，就算胡哥被降成了副经理，他还是保留原职级待遇的，他还是公司副部长级的干部，年薪八十万，跟以前工资差的不过就是岗位工资那点儿小数罢了，职级工资又不变，更何况现在工作量小了、压力也小了、接近于无官一身轻吧。活少了，挣得几乎和原来一样，为什么要不干啊？”

    “那他多少会觉得没有面子。”我说。

    “这倒是肯定会有的。”齐珩说，“所以我说等他另谋到了出路后才会走的，暂时不会。”

    “珩哥，那你说公司什么时候会下发正式的通知啊？”

    “我们公司主要就是靠各个项目来赚钱，现在这个人事问题整得人心惶惶的，公司肯定会尽快决定并通知的。”齐珩说，“之所以现在有传言出来，我猜那边肯定是已经决定好了，要不然也不会传出这些话来。至于正式通知嘛，很有可能明天就发，因为明天是周五，明天不发的话就得下周一才能发。再拖上两天，公司所有项目都得乱套了，公司自然也知道这点，他们肯定会尽早发这个通知的，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各个项目上的工作都进行不下去。”

    果如齐珩所说，第二天上午不到十点，公司办公室就通过邮箱转发了公司人力资源部下发的通知，先于副部长、科长一步对各个项目的人事进行了调整，我们项目上高和任经理，公司副部长级；胡志刚任副经理保留原职级待遇，仍是副部长级。这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项目部要变天”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