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冥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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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收因种果

    钟山和黄牢,紧追上吕的步伐。三人这时,已经站在了雪村村口。他们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祥和热闹的村庄,内心里也产生了些许顾虑。

    站在村口,钟山不禁感叹道:“虽然明知道这是假象。但看着这幅祥和光景,竟有点不忍心出手破坏。”

    吕:“不愧是救苦救难,悬壶济世的天官!跟我们冥官相比,可真是慈爱!”

    钟山:“跟你相比,是个天官都慈爱。你的爱都给那些大鬼了。”

    黄牢:“那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地仙,处境岂不是无比尴尬?”

    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吕:“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村子周围全是野走山路,无任何现代交通道路和设施。而且在真实凡间也找不到出处。即使真的有,也不和翻天镜里的方位匹配。这村子在深山里如此扎眼,肯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钟山:“一个旅游村,建在车都开不进来的地方。的确不符合常理!而且村民还和凡间消失的人一模一样。最最主要的还是,我们完全看不出这些村民究竟是什么?”

    黄牢:“他们非人非鬼,你们两个当然看不出来!”

    听到黄牢的话,吕和钟山这时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然后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意思?”

    黄牢:“眼前这些村民都是高浓度的七情!乃是人死后对凡间某一种事物的不舍和留恋,所幻化而成的虚体。有可能是对家人,或者爱人。你们一个是监视活人的天官,一个是察觉鬼怪的冥官。怎么可能察觉到这些?”

    钟山:“你的意思是说,眼前这些村民都是由情感而生?不可能吧!情感乃是虚无缥缈之物,怎么可能化为实体躯壳?”

    就在他们交谈时,一个村民和他们擦肩而过。黄牢随即抓住了他的肩膀。还没等那村民说话,黄牢像是揉纸团一样,将那村民揉成了一个皱皱的球。抛在地上定睛一看,刚才还肉体凡胎的村民,现在竟然只剩了一张人皮。

    钟山:“这竟然是人皮!难道说,这些村民都是镜鬼吃人时,所扒下的皮?”

    黄牢:“没错!我想你们在凡间,也应该只看到了村民的骸骨。肯定没有看到他们的人皮。那些极强烈的不舍和不甘化为虚体后,借助着人皮。最终,变成了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那丢在地上的人皮。没一会儿,就又从皱皱的样子恢复了平整。最后,慢慢充气变回了正常人体的模样。

    吕:“人死时,如果有着极强烈的不舍和不甘,就会死不断气。然后以尸作祟,化为僵尸。变成这个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钟山:“我之前看到尸骨冰雕时,还在纳闷。为什么不见了人皮?我还以为是丢弃或者腐化了。没想到在这!”

    吕:“咱们看到僵尸时,常说那句话。凡间不安分,死后不安宁。待捉住镜鬼后,我们得送这些村民走。这样地下的鬼魂才会安心上路!”

    钟山:“说得对,他们毕竟都是可怜之人。我们抓紧进村找镜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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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白家仙带羽濛离开后,来到了一处高崖边。崖边可以一览周围大山,以及山下的雪村。崖下是万丈深渊,还真怕长白家仙一时冲动将羽濛给推下去。不过,今晚月明星稀,也刚好适合谈心。于是,她们找了一处草地坐了下来。

    四姑娘:“看样子,吕真的生气了!你难道真的不在乎?”

    羽濛:“在乎!可我更在乎自己是不是成了他的累赘。”说完,羽濛还抹了一把泪。

    四姑娘:“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神仙活了几百上千年,都有着极高的自尊。所以遇事时,话少,情绪大。”

    羽濛强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郎君每次生气,生的快,消的也快。他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怪罪我。”

    四姑娘:“看来他心里还真是有你。不然也不会这么包容你这个凡人。可惜啊,你要是不想死得太难看,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羽濛:“是因为郎君他树敌太多吗?”

    四姑娘:“他可是掌握地狱和六道的阴曹司阴大神,还怕树敌太多吗?”

    羽濛:“哪是为什么?我听钟山大神说,郎君在三界可是少有对手!而且,对鬼怪还有这绝对压制的力量。”

    四姑娘:“可你口中这个三界闻风丧胆的大神,却连神仙都保护不住。你觉得他还能保护住你一个凡人吗?”

    羽濛:“我不知道家仙姐姐迁怒郎君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以前郎君被安排保护其他神时,失手了吗?”

    四姑娘冷笑了一下,说道:“他没给跟你讲过我姐姐的事情?”

    羽濛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过。

    听完,四姑娘内心更加窝火了。说道:“那家伙在感情面前,还真是不择手段啊!估计,他也怕你知道后,会远离他。”

    羽濛听到长白家仙这样说自己的郎君,内心开始交焦急了起来。因为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吕的过去,也迫切的想要解开长白家仙和郎君的误解。但对于了解吕的过去的长白家仙来说,羽濛的想法太过于幼稚了。

    羽濛:“家仙姐姐,我郎君是害死了你姐姐吗?究竟是什么原因,你能跟我讲讲吗?”

    四姑娘一脸打趣中带着点不谑的表情看着羽濛,问她:“你确定想知道?哪怕知道后会开始讨厌你的郎君?”

    羽濛听到这里,内心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下了头。

    四姑娘叹了口气,又问道:“哪你知道阴差十二席是什么吗?”

    羽濛:“知道!郎君,家仙姐姐,还有刚才的钟山和黄牢大神都是阴差十二席的一员。十二席是阴差的最高神。”

    四姑娘:“我姐姐晚棠,曾经也是阴差十二席的一员。但在七百多年前,在等一个男人娶她的时候,遭遇了不测!”说到这时,长白家仙开始哽咽,眼里也泛起了泪光。

    羽濛看见长白家仙哭了,竟然开始有点心疼。然后说道:“那个男人是我郎君,是吗?”

    四姑娘:“呵~,你这句句郎君,还真是扎我的心!我和姐姐,原本是长白山中的一颗木兰花树和雪貂。我们终日陪伴,修行,最终一起修成了人,再修成了神仙。姐姐可以控制百花千植,所以被世人称为~百花仙君。当地称兽化仙为家仙,我也就得了长白家仙的名号。”

    羽濛:“那两位姐姐,是怎么碰见我郎君的呐?”

    四姑娘:“当初我和姐姐修行之时,恰逢吕刚从地府来到人间。当时,我还是貂,姐姐还是一棵树的样子。有一日,当时大雪漫天,我正趴在姐姐的树枝上休息。没想到却被一只鹰妖给盯上了。姐姐用树枝把我护了起来,但鹰妖却不肯放过我,把我姐姐的花朵和枝叶抓断了很多。目的就是为了吃了我。而吕在长白山游历时,发现了我们在被鹰妖迫害。于是,出手救了我们两个。”

    羽濛:“郎君在两位姐姐修行之时,就已经是神了吗?”

    四姑娘:“他可是先天神!跟我们不一样,他一出生就是神位。他救下我们后,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木兰花。他知道这是姐姐身上掉下来的,当时还心疼了一下我姐姐。但他没多说些什么。而是默默的用那些散落的木兰花和花枝,围绕着我和姐姐堆了二十八个雪人。”

    羽濛:“一直听说,郎君之前很是绝情。没想到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

    四姑娘:“感性?哄女孩子有一套罢了!”然后又继续说道“当时,我和姐姐已经快要接近修成正果。他怕我姐姐再受其它妖邪伤害,就在姐姐的树下打坐,守护了七十多年。直到我们两个修炼成人以及成仙。”

    羽濛:“家仙姐姐,我怎么听,这都是一个很美的故事!最后为什么会发展成几百年的仇恨?”

    四姑娘这时回忆起,还忍不住伤心。她抬头抑制了一下泪水,又说道:“他守卫我姐姐的那一段时间,姐姐她就已经对吕产生了情愫。在成仙后,更是对吕形影不离。她跟你一样,想和吕生生世世都生活在一起。但是吕自幼生在阴曹地府,见惯的都是恶鬼的极端人性。所以,他对于喜欢和情爱这些情感的认知,都是极其朦胧和模糊的。”

    羽濛:“也就是说,郎君当时无法发觉和理解晚棠姐姐的爱吗?”

    四姑娘:“准确的说,吕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觉和理解过姐姐的爱。谁能想到那家伙守卫七十多年,也只是因一时的怜悯。我姐姐也是傻!为了他,几次深陷危险,险些丧命。甚至,愿意为了他违反天条。但是他一直以为,姐姐做那些只是为了报恩。”

    羽濛:“我和郎君生活多年,他并不像家仙姐姐口中说的那么不通情理啊!”

    四姑娘叹了口气:“因为你幸运!你碰到吕时,他已经开过窍了!当初吕懵懂不明世事,且怜鬼厌人又年少气盛。所以,得罪了不少神佛。姐姐在陪伴他的同时,只好教他世事和引导他学习世间。可最后,吕还是因为懵懂不知而负了我姐姐。当姐姐离开他后,他才明白了什么是爱!”

    羽濛:“哪是怎么会酿下悲剧的呐?”

    四姑娘:“吕悔过后,答应娶了我姐姐。但在喜事当天,他却经不起镜鬼的挑唆。我姐姐等他接亲不得,就让轿夫抬着自己去找他。而就在他与镜鬼大战之时,我姐姐不幸突逢灾祸,连人带喜轿一起摔下了瀑布。最后,姐姐她葬身在了瀑布下的深潭。姐姐她到死都没有等来吕,只能怀着对他的咒恨离世。”

    羽濛:“晚棠姐姐不是神仙吗?怎么会淹死在一个凡间水潭里?”

    四姑娘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我只知道,姐姐是因为吕的不重视而死在了潭底。”

    羽濛这时抓紧了长白家仙的手,安慰道:“家仙姐姐!我知道你很难过和伤心。但我觉得,这并不能完全怪我郎君。”说到这里,长白家仙眼神略带凶狠的瞪着羽濛。

    羽濛被吓了一下,却还是鼓足勇气继续说。只是声音弱了很多“他毕竟是阴差神,遇见大鬼作祟,他肯定要去制止。”

    四姑娘带着哭腔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吗?我姐姐死于非命,魂魄不得轮回只能被困在幽冷黑暗的水潭底下。而那负心汉,整整六百多年不管不问也不去见我姐姐一面。他身为阴曹司阴大神,三界中的鬼魅,他都能带入轮回。他明明有能力去解救姐姐,却不去!你让我怎么能不迁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