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冥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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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纸人戏班

    桃花姑姑:“看得出,羽姑娘对吕大神很是喜爱!”

    羽濛面漏羞色,言语含情的说道:“我被郎君所救。相处几年,他对我很是照料。”

    南鼎姥爷边喝茶边说道:“我看不像是他照顾你,倒像是你照顾他!”

    羽濛面漏疑问,看了看南鼎姥爷。可南鼎姥爷身姿极其威严,又是上神,羽濛一介凡人不敢与其有对话。

    周公善解人意,看出了羽濛的心思,说道:“你不知!百余年前的司阴神,可没有如今这般感性。要是百余年前的他,那李家五人将会比现在还要凄惨万分。”

    南鼎姥爷:“他怜鬼厌人,觉得世间万千冤魂厉鬼,皆为世人作恶。再加上他手握阴曹之力,对阳间凡人和阴界鬼怪乃是绝对压制。年少之时,可没少做让神人鬼三界为之头疼之事。”

    周公:“没错!司阴神的力量之强,神佛界半数都不敢妄与其交战。在以前,只要惹怒了他,他谁的面子也不会给。就算是神仙,也逃不过被他带走半条命。”

    桃花姑姑面色带笑的对着羽濛打趣道:“他非但不厌恶你。而且还因为你改变了心性。我们的小可人,在吕大神心里可不一般哦!”

    周公也看着桃花姑姑说道:“自然,她可是唯一能与司阴神近身的凡人。”

    这时的羽濛却是既开心又失落:“可是神界,不是有人神不可以在一起的天条吗?郎君他也从来不承认我是他的发妻。仅仅只会在生人面前做一时的借口使用。”

    南鼎姥爷:“姑娘多虑了!他阴曹司阴大神可不在天条的约束之内。”

    周公:“姑娘,这三界中有一类!无论是神、佛、妖、鬼,只要身为此类,便不受三界天规地律的约束。”

    桃花姑姑:“我与周公还在天条之中!而阴曹司阴大神和你面前的这位上神南鼎姥爷,便属于此类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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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看到了河伯的龙角面后,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有人取走了你的七魄,留下了你的三魂在这井下。”

    龙鬼:“上仙所言不假。所以我的鬼身在外祸害人间,鬼识则被困于这油灯之中。”

    吕:“是何人所为?”

    龙鬼:“小神不知!只知解封当日,这井下来了一名黄衣药师。他是凡体,像是阴差,却又不像!”

    吕:“凡人?阴差?”

    龙鬼:“没错!他虽是凡人躯壳,但是却不受这井水影响。可在这水底行动自如。我问他是谁?他也不予回应。随后,他便施展了一个极其邪门的法术,这封印便松动了。我正想借此冲出封印时,那黄衣药师背后突然飞出一个黑影将我击晕。再醒来时,我的七魄便被夺走了。”

    吕:“怪不得我方才遇见的黑色影龙,觉得像你又不是你。估计将你击晕的黑影,现在就附身在你的七魄之上。”他这时明白了,那假龙鬼为什么会以极黑恶的形象示人。

    龙鬼:“上仙已经和那黑影交过手了吗?”

    吕:“我还未来得及出手,那假龙鬼就逃走了。”

    龙鬼:“那上仙可曾见一位黄衣药师?”

    吕:“不曾见!”

    龙鬼:“那黄衣药师极其邪门!那黑影的实力,我也感觉到远在我之上。上仙出井后,还望多加小心。”

    吕:“你好歹也是鬼王级别的一代大鬼。能随便动你的三魂七魄,实力肯定不俗。但我想不通,他要你七魄鬼身作何用处?既然实力不俗。那想要害人,直接动手便是。没必要再经你之手。”

    龙鬼:“小神认为,此人是想要借小神之手隐瞒身份,从而借刀杀人!”

    吕:“借刀杀人?哪他有对这一带阴差、守灵人或者特殊身份之人动手吗?”

    龙鬼:“那倒没有!小神感应到,他害的都是些普通无辜村民,无一例外。而且不分男女,不论时辰。”

    吕:“那就说不通了!借刀杀人,一般都是针对极其重要或者有特殊身份的人物。”吕停顿了两秒,想了想:“看来只有找到那假龙鬼,捉住附在你七魄上的黑影,才能有答案了!”

    龙鬼听到这里,猜出吕可能要离开古井,去找寻那假龙鬼了。便嘱咐了最后一句话:“上仙!在您离开这古井之前,小神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告知您。我的鬼身作祟时,我感应到那黑影好像是一只~患鬼!”

    吕听到那黑影是一只患鬼,眼里不禁露出了些许惊色。眼球动了两下,像是猜出了什么一般。随后简单说了句:“明白了。”便转身准备离开古井。

    可站在井口下时,又扭头对龙鬼说:“河伯!你被封几百年,也算已受惩罚。待我寻回了你的七魄,你也该放下执念了。我劝你进入阴差协会之中,成为一名鬼差。这样,佛度也必与我有什么争斗了。”

    说罢,龙鬼没有作答。那油灯的灯光渐小,龙角面也渐渐消失在了黑暗里。吕也纵身一跳,飞出了水面,跳出了井口。

    可吕出井后,却看到了一副万分惊讶的景象。他进入龙鬼封印大阵时,明明是夜晚时分从寨门口水井处跳下。可当他原地出井后,却是从村西水井处出现。天色也俨然已是白天并临近正午时分。

    村西乃是村尾,白天会路过很多下田地做农活的人。正途径村西水井的农夫,突然看见从井中跳出了一名男子。该男子浑身水湿、相貌气质非凡人之姿,脸色淡定凝视周围,完全不像是农家和落水之人。

    他们都是靠这双子井吃水生活的村民。自然知道水井的水面,可是距井口足足有四五米之高。平常都是用绳子打水,一般人是不可能从井里跳出井外的。再加上,村西的村民还没有见过吕,吕本身又隐含一种来自地狱的神秘深邃气质。村民的心里,自然是由惊奇转为了畏惧。

    这时有人喊了一句:“井底水鬼跑出来了!快跑啊!”。然后,凡是路过看到吕的人,全都手忙脚乱,四散而逃。逃跑过程中,有几人还险些撞上了这村西路过的鬼魂。但那些鬼魂,皆被吕一个侧视的眼神给吓跑了。

    吕其实也不想惊吓到凡人。毕竟,他还以为是夜晚时分。没想到出井时,却已是白天。吕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这龙鬼封印大阵,阵中的时间和空间均是错乱扭曲的。”

    说罢,吕便后仰又跳回了井中。进入井中的那一刻起,吕便在井内发动了人间道~换云,前往了南鼎姥爷庙。吕这么做,也是将就顺着水鬼一说,避免凡人再次看到法术。

    到了南鼎姥爷庙,羽濛正与桃花姑姑神态悠闲的做着糕点吃食。只见羽濛桃腮带笑、美目流盼、气若幽兰。除了以往的秀雅绝俗,还多了一股如花树堆雪般的轻灵之气,说不尽的温柔可人。不用想,也能猜出是桃花姑姑的功劳。

    换云解散,羽濛看见郎君回来了。马上嘴角上扬,连忙端着一盘做好的桃花茶点快步走向了吕。

    羽濛:“郎君,快尝一下桃花姑姑教我做的桃花米糕!”

    吕近看羽濛,现在不可方物的容颜直接让他看愣了一秒。这一下,把羽濛给看羞涩了。

    桃花姑姑:“吕大神!我说再回来时,定还你一娇滴完人!不算食言吧?”

    吕舒缓了之前查鬼捉怪时的谨慎,面色变得无比温柔。还帮羽濛束齐了发梢的一缕散发。然后拱手向桃花姑姑,说道:“多谢桃花姑姑苦辛照料!”

    这时,原在下棋中的南鼎姥爷和周公也停下了执棋的手。周公:“还是司阴神有口福啊!吾等闻等了一上午的糕点香。你一来便可享用。”

    南鼎姥爷对着吕:“已见过那龙鬼河伯了?”

    吕:“对!不过他只有三魂,少了七魄。还提到了一黄衣药师!”

    南鼎姥爷:“那黄衣药师法力不俗,还有化身法器庇护。我也看不出是何人?”

    周公:“他浑身散发药味,使用法术也像是某种已失传秘术。如是阴差协会之人,排查应该不难。”

    吕:“我猜测,晚些钟山应该会赶来。他多在协会走动,我询问一下便知。”

    南鼎姥爷:“那假龙鬼,你作何打算?”

    吕:“晚些用李家儿媳溪绢将那假龙鬼引出。待捉住那只患鬼,就可以一问究竟了!”

    南鼎姥爷专注的看着吕,轻笑的看着吕:“你有信心捉住那只患鬼吗?”

    桃花姑姑:“这世上还有他阴曹司阴大神捉不住的鬼怪?”

    南鼎姥爷:“那只患鬼可不一般!他和吕也算是旧相识了。”

    吕面色凝重,叹了口气:“的确算是旧相识!他估计还在恨我!”

    周公:“你跟他有积怨?”

    吕:“当初是我封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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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白天,李家的其他亲友和附近村民一早出门。便看见李家院门被一截带有龙爪抓痕的半截榆钱树给压塌了。李申、溪绢和其中三个亲友,也变得疯的疯、傻的傻。其他亲友和村民还以为他们五个也是被得催骨(鬼上身)了。

    李家的其他亲友由于救人心切,便准备去请吕先生再来解救李申他们五个一次。可没想到,吕先生和他妻子竟消失不见了。甚至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这时李家其他亲友和村民不禁泛起了嘀咕,遐想连篇。

    这李家亲友:“恁们有谁见过那先生和他妻子出门吗?”(方言)

    村民们纷纷摇头,说着:“没见到过!”

    村民甲:“俺想起来嘞!龙爪抓过的榆钱树、昨晚还是大黑夜。恁家人该不会是遇见老一辈说嘞龙鬼捉妇的龙鬼了吧?”(方言)

    村民乙:“还真有可能嘞!龙鬼不是只落在榆钱树上吗?溪绢是啥样得人,虽然都不说,咱也都心里有数。”(方言)

    李家亲友:“可溪绢莫有(没有)被抓走啊!”(方言)

    村民甲:“那先生和他妻子不是走了吗?说不定正和那龙鬼斗着嘞!”(方言)

    村民乙:“说不定他们就是龙鬼嘞!恁看看他们长嘞哪像是一般人!除了鬼神,还能是啥?”(方言)

    李家亲友:“咦~不管那先生是人是鬼,恁可不敢瞎说!”(方言)

    村民甲:“恁不怕那先生做法方(害)你?”(方言)

    说完,村民乙连忙合手:“先生,罪过!罪过!”(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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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吕站在南鼎姥爷庙的庙门口。右手对着天空,食指第二关节亮着一个光轮。那应该是人间道的光轮!:“人间道~令魂!”

    人间道~令魂,是吕众多法术中的一种。是通过控制魂魄,来达到控制阳间活人行动的一类法术。语罢,只见吕右手食指第二关节的光轮闪了一下,随机便起了一阵凉风。这时,整个十八里铺村的村民都轻微眩晕了一下。然后,感觉自己背后像是有一阵阴风吹过似的。

    再看不到的空间,整个十八里铺村民的三魂七魄都发生了变化。那掌管意识的第七魄~伏矢,皆离开了主身,站在了自家院门外。如果是有阴阳眼,可看见鬼魂的人来到此村。看到整个村子所有门户院门外都站着鬼魂,一定会被吓死在这村里。

    整个村子的第七魄~伏矢,晃晃荡荡,呆站着院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发号施令。而在南鼎姥爷庙门口的吕,这时口中说了一句:“你们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所有的第七魄~伏矢嘴里都托着语调,鬼里鬼气,慢声细调的说了一句:“嗯~~~累了~~该休息了~~~”。

    然后,那些第七魄~伏矢就转身飘进了自家院子,又飘回了自己的身体中。只见第七魄~伏矢一进入主身,肉身突然就感觉到十分困倦和疲惫。除了被饿鬼吃掉第七魄~伏矢的李申和溪绢还能保持着清醒以外。整个村子的村民什么也不顾,全都放下了自己正在做的事宜。齐刷刷地回到床上躺下睡着了。

    吕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村民看到神祗、法术和鬼怪。毕竟吕心里有数,今晚定不会太平。甚至,还可能与那患鬼有一战。所以让全村村民都安然睡去,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李申和溪绢还能保持着清醒。不过,他们已是失去意识的疯子。不必在意也罢。

    全村睡去,吕便放下了右手。而食指第二关节的光轮消失后,却出现在了手腕处。右眼的人字形瞳仁也切换为了修字形。吕嘴里又念到:“修罗道~纸人戏班!”

    随即,在村子正中央的主干大路上,出现了一个纸扎的露天戏台!戏台上有三个纸人,模样各像是一个老妇、一个小女孩和一个恶嘴刁脸的女妇。那三个纸人,好像是在演绎着一段故事。而那故事刚好就是河伯成为龙鬼时,恶妇凤昭的故事!

    这时,台下竟然凑来了四位活人观众。分别是李申、溪绢、还有吕和羽濛进村时,起初看到的那两个怪人。他们依旧一个怪妆异服,一个手拿哭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