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已经过了几天，这几天每个人都越来越熟悉这样的训练生活，也不再像第一天那样哀嚎连连，大家的正步走，踏步走也都练得越来越好，自然而然休息时间也越来越多。

    期间二班的人不少有主动跟刘教官pk的，不过都是为了打发休息时间，陈久樊和李故渊跟刘教官pk蛙跳，结果过了五十米两人就躺平哀嚎了，除了林复然和莫池鱼有些心疼地跑过去看他们，教官们和其他同学都忍不住笑。

    陈久樊去了十四班，叫上了上学期十四班的篮球赛九号队员，然后又叫上了五班的两个队员，和李故渊五个人跟教官们pk篮球时，所有的同学都在场边加油，陈久樊的技术非常高超，引得所有人惊叹喝彩，刘教官也表示很佩服。

    陈久樊和李故渊一行人还建议了pk百米赛跑，四百米短跑，短跑接力赛，仰卧起坐，匍匐前进，甚至还做了个简便的障碍物跨越赛，期间发生了很多好玩的瞬间，也发生了很多爆笑的意外，同学们跟教官们之间越来越熟悉，渐渐地打成一片。

    林复然觉得，这些天的军训，越来越有意思，非常好玩，非常精彩，她一直都忍不住盯着陈久樊，觉得因为他，原本会艰苦的军训变得好灿烂。

    ……

    林:“久樊，给”。

    陈:“谢谢”。

    刚坐下休息，林复然就拿了水过来，陈久樊接过水喝了几口，看着不远处跟别的教官交谈的刘教官。

    李故渊问了一句。

    “久樊，你怎么了？”

    陈久樊一笑说:“明天就是军训汇报表演，军训生活也就结束，刘教官也会回部队了”。

    莫池鱼有些感慨地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舍不得了，这几天虽然有些累，但是跟刘教官之间都有了感情了”。

    林复然也有些感慨。

    “不如我们送点礼物给刘教官吧”

    四个人跟班上同学商量了很久，才决定好该怎么做，到了第二天，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十六个班才圆满完成了所有的汇报表演，当队长将要下令众教官集合归队的时候。

    “报告教官！”

    陈久樊忽然大声报告，延迟了队长要下的命令，也让每个班都看了过来。

    刘教官大声发话。

    “说！”

    “报告教官，陈久樊很开心，能认识您”

    刘教官嘴角一笑。

    “报告教官，林复然很开心，能认识您”

    林复然接着大声报告道。

    莫池鱼接着报告。

    “报告教官，莫池鱼很开心，能认识您”

    然后李故渊，赵安然，李青山……二班每个人都快速地一个接一个地快速报告着同一句话，全部报告完毕后，所有人立正，齐刷刷地把手举起敬礼，齐声说道:“二队祝教官，一路顺风！”

    刘教官由衷一笑，眼里带有一些泪光，他稳稳立正，对着二班一个敬礼，看着这四十个跟自己相处了一星期的学生，心里有着很多感触。

    随着队长的命令下达，刘教官转身归队，在二班众人的目送下，离开了一中。

    ……

    晚自习上，王老师在讲台上说着话。

    “同学们，今天上午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很高兴你们对于教官的送别仪式。

    军训，是高中一段短暂又记忆深刻的经历，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自己从这段经历中所磨炼的耐心和毅力，不管以后面对学习还是面对生活，都能做到不惧艰苦，持之以恒”。

    全班鼓着掌，都颇有感慨地怀念这些天的训练，林复然想着这星期的经历，觉得很是开心，也觉得很是热烈。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陈久樊，心里想道:“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高中时光”。

    ……

    周五晚自习，二班所有人都在安安静静地自习，莫池鱼递过来一张纸条。

    “明天周六，叫上久樊，我们四个一起出去玩一下吧”

    林复然瞥了一眼陈久樊，他正在做试卷，她把话写在了本子上，递给陈久樊。

    “明天跟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陈久樊转头看了看他们，三个人都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林复然开心地笑了。

    到了周六，林复然穿得漂漂亮亮的，早早地去了游乐场门口，莫池鱼，李故渊陆续到来，陈久樊却迟迟未到。

    莫:“他不会是要放我们鸽子吧？”

    面对莫池鱼的担忧，林复然笑着摇摇头。

    “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来的”。

    很快的，陈久樊就骑着自行车出现在不远处。

    陈:“对不起啊，临时有点事，让你们久等了”。

    林:“没事，来了就好”。

    陈久樊把自行车锁在外面后，四个人就买了票进了游乐场。

    莫:“先玩哪个好啊？”

    林:“海盗船吧”。

    莫池鱼和林复然说完就朝旁边的海盗船跑去。

    李:“久樊，你怕失重吗？”

    陈:“有点怕，你呢？”

    李:“我也有点怕”。

    陈久樊和李故渊都忐忑不安地上了船，林复然和莫池鱼非要拉着他们坐船头一排，到了海盗船摇摆到最高处又摆下的时候，失重感非常强烈，林复然和莫池鱼开心地大笑，陈久樊和李故渊惊恐地大叫。

    陈久樊大叫一声，忽然忍不住一下抱住了林复然，林复然瞬间愣住了，脸上带着很是害羞的笑容。

    下了海盗船，陈久樊和李故渊还懵懵地沉陷在刚刚的失重感里，林复然和莫池鱼看着这吓着了的两人，忍不住偷笑，而接下来的云霄飞车，大摆锤和跳楼机更是要了他两的命。

    下了跳楼机，陈久樊和李故渊瘫坐在椅子上，都拒绝再这么刺激了，林复然和莫池鱼笑了笑，说去坐摩天轮，两个人才起身跟去。

    四个人坐在一个舱里，随着摩天轮转起，他们离地面也越来越高。

    林复然有些调侃地说:“你们两个不怕了啊？”

    李故渊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我跟久樊是怕失重，又不是怕高”。

    林复然和莫池鱼不由得笑了。

    当他们转动到最高处时，林复然和莫池鱼站在玻璃门前，看着地面的风景聊着天，陈久樊和李故渊坐在座位上看着她两，都觉得这两个女生之间的感情真好，看起来就像是亲姐妹一样。

    出了游乐场，林复然，莫池鱼和李故渊都想去陈久樊家看看，因为他们三个人都相互知道对方的家在哪儿，只有陈久樊家没人知道。

    陈:“你们，一定要去嘛？”

    林复然很坚定地说一定要去，不然以后都不好找他，他也只得同意了。

    陈久樊的家离学校大概有五百多米的路程，是一处比较安静的小区，几人来到他家门口时，看见是一所很别致的宅院，四周都有围墙，陈久樊打开门后，院里中间一条石子路通向房门，左右两边都是草坪，左边有一棵大桑树，右边的一个遮雨小亭下有几张靠椅和一张桌子。

    进了屋，客厅大概八米宽，在正中贯穿了一整个的房子，里面摆设很是规整，墙壁都是白咖啡色。顶上一个很大的灯，两边墙上有着一些画和装饰物，电视在左边墙上，中间一张两米多长的桌子，桌子除了电视方向三边都有适合长度的沙发。右边是陈久樊的卧室，左边是客房，楼上是书房。走过沙发两三米右边转角就是厨房，左边转角就是楼梯和厕所。

    整个客厅看起来一派清新自然，林复然一眼就看到大厅尽头有一架黑色钢琴，很是惊喜。

    “久樊，你还会弹钢琴啊”

    陈久樊看了下钢琴。

    “我不会，那钢琴，是我妈妈的”

    林复然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她知道陈久樊的父母都不在了，她对于刚刚的话感到有些自责，随后就不说话了。

    陈:“你们第一次来我家，我得做顿好的招待一下，我去买菜，很快回来，你们随意参观”。

    李:“诶，久樊，我跟你一起吧”。

    陈久樊和李故渊一起出去买菜，林复然和莫池鱼就在客厅里走走看看。

    莫:“复然，开电视吧，有点太安静了”。

    林:“啊，好”。

    林复然在桌上找着遥控器，她拉开抽屉，看到了一个手机盒子和使用说明书，还有保修卡和发票，她随意地拿起发票，那上面的日期让她有些眼熟，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和陈久樊加好友的日期。

    “他，是那天晚上临时买的手机”。

    心里这样想着，林复然忍不住傻笑了一下。

    陈久樊和李故渊回来时，林复然和莫池鱼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他便拿着菜进了厨房。

    “久樊，我帮你吧”

    林复然进了厨房想帮他打下手。

    陈久樊正洗着青椒。

    “好啊，你帮我削两个土豆吧”

    林复然开心地笑着照做。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所有菜做好。

    “青椒炒瘦肉，青椒炒土豆，糖醋排骨，可乐鸡翅，洋芋头鸡蛋汤，西红柿炒蛋，大菜没时间做了，将就吃吧”。

    陈久樊边把菜端上来边说道。

    莫池鱼一脸崇拜地笑着说:“这还将就啊，已经很好了，久樊，你可真厉害”。

    李故渊尝了一口，点着头。

    “嗯，非常好吃”

    陈久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个人住，平时就做些事来打发时间，也学了做些菜，见笑了”。

    林复然听到他这样说，有些心疼他，看来他父母不在了之后，他就一个人住了不少时间。

    林:“久樊，你也坐下来吃饭吧”。

    陈:“好”。

    林复然尝了几口，觉得很好吃，她忍不住看着陈久樊，心里的喜欢越发强烈。

    吃了饭，林复然和莫池鱼一起抢着洗了碗筷，三个人在陈久樊家待了一下午才回了家。

    ……

    ……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第一次月考了，林复然天天都问陈久樊不懂的地方，所以她很有信心，结果也十分理想，陈久樊还是第一，林复然也考了857，全校第二十七名。

    林:“久樊，你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使者，我的学习要是没有你，那可就难了”。

    陈久樊看向她，刚想说什么，王老师就走了进来，面色有些不好。

    “同学们，大家都看到自己的分数了吧，这次考试，各科目试卷都有些难度，导致总体的分数不太高，与此同时，不少同学偏科的问题出现了，大家都知道，高二是要分文理科的，所以希望大家从现在起，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志向，期中考试后，就会开始填报分科表”。

    王老师走后，林复然看着陈久樊，想着他理科那么好，肯定是要选理的，而自己文科比理科好，一时间她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林:“久樊，你觉得，我是选文还是选理啊？”

    陈久樊轻呼了口气。

    “你的文科成绩比理科成绩高，选文科自然更好些”

    林复然苦笑着说。

    “我理科也不差的嘛”

    陈久樊轻叹了口气。

    “你选文，好好努力，考上五汉大学这样的名校没有任何问题，但你选理的话，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高二高三的理科会非常难”。

    林复然听了陈久樊的话，更是担忧。

    “你，想要我选文科？”

    陈久樊看着书，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我不能替你决定什么，我只能给你分析利弊，这是一件大事，你要跟你爸妈商量才是”。

    林复然有些颤颤地说:

    “我想听你的决定”

    陈久樊眼睛闪了一下，放下书看着她认真地说:“我真的不能替你决定，这样吧，就用期中考试成绩来决定，这个月，我不会帮你讲解，数理化生总分450，如果你的总分跟我的差距在五十分以内，你就可以选理科，不然就选文科，可以吗？”

    林复然听了，眼睛有些发热。

    “你这几科每次都是满分，我…”

    陈:“你没信心？如果现在连这个都做不到，后面两年你很难能学得好”。

    林复然眼睛含泪，脸上有些无奈和委屈，她知道，陈久樊不会在学习上跟她开玩笑，他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但如果自己做不到的话，就要去别的班，跟陈久樊再也不能做同桌，不能每天在一起上课。

    “好，我会加油的”

    林复然颤着声音说了一句，然后就埋头看书做题。

    从这一天开始，林复然在座位上一个人也不理，班里的事也交给了副班长处理，也不跟人说话，一直埋头学习，陈久樊也是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看书。

    语文课和英语课，以及政史地的课，林复然都用来学数理化生，体育课她请假，课间也不玩，有不懂的地方就先留下来，回家赶忙上网查教程，每天都学到凌晨一点多，第二天自己怎么睡着的都记不起来。

    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的前一天。

    “复然，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

    看着笑容不再，走在路上也抱着书发愣的林复然，莫池鱼有些担心地问道。

    “复然，你每天看起来都很疲倦，你是怎么了嘛，可以跟我说啊”。

    林复然没有回答，嘴里一直念叨着数学公式，莫池鱼一下拉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

    “林复然，你到底怎么了？”

    林复然懵了一下。

    “我…我在学习”

    “有这么拼命的嘛，你看你都魔怔了”

    林复然忽然委屈地抽噎起来。

    “我跟久樊约定了，期中考试数理化生总分低他超过五十，我就选文科”。

    莫池鱼有些心疼地看着委屈的林复然。

    “他这几科次次都是满分，分明就是在赶你走，我们不折磨自己了好吗，选文就选文嘛，我跟你一起”。

    林复然一下流出了眼泪。

    “我不要离开他，我一定能做到的”

    说完她擦了一下眼睛，一边念叨公式一边回家，莫池鱼看见她这么委屈，忍不住跑回了家，在班级群里给陈久樊发私聊消息。

    ‘陈久樊，你在搞什么名堂，复然这些日子都变成什么样了，你看不见吗，什么破约定，复然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难过过，刚刚她都在我面前哭了，我就没见她哭过，你这么想让复然选文科，选就选，我跟她一起走，你满意了吧’

    发泄了一通后，陈久樊好一会儿都没回消息，她气不打一处来，只好跟李故渊倾诉，李故渊一边安慰她一边让她不要冲动。

    ‘池鱼，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不要因为生气就把自己介入进去，我知道你跟复然感情很好，但这不应该成为影响你们选科的因素啊，你理科比文科好，选择适合自己的能让彼此都做到最好，这才是让这份感情变得更有价值的做法，不是吗？’

    莫池鱼冷静下来想了一下李故渊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冲动，林复然也不会希望她这么做的。

    ‘故渊，谢谢你，我是有些想得太简单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我也相信复然一定可以做到的’

    ……

    期中考试两天，林复然考数理化生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生怕把会做的题目做错，考完后，她觉得这次已经考出了自己最好的水平，但她听到了旁边有人在对答案时，她后知后觉地拿起理综答题卡，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好几个选择题，她心头一紧，难过地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所有考生都走完了，她还趴在桌子上哭着，莫池鱼和李故渊找来了她的考场，看见她趴在桌上哭，莫池鱼慢慢走了过去坐在旁边安慰着她，但她根本听不进去，一直到了晚上，莫池鱼才把她劝起来，她一出校门就低着头哭着快步走回家，莫池鱼和李故渊看到她这个样子，都很是无奈。

    林复然回到了家就径直走进了房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伤心，复然妈看到她这个样子，进了房间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抚着她，也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看着她刚拿回来的试卷不由得叹气。

    在被子里流泪直到晚上十一点过，林复然才掀开了被子，她拿起数理化生的试卷一直算分，但怎么都到不了400分，她很是失落，拿起手机打开跟陈久樊的聊天界面犹豫了很久。

    ‘久樊，我失败了’

    过了许久，陈久樊都没回消息，林复然叹了口气，只希望自己的分能高一点，陈久樊也不要都是满分，或许还能成功，但她知道，这个概率太小了，陈久樊这几科从来没有失误过。

    周六，林复然在难过和忐忑中度过，她一直在问王老师成绩，但王老师最后说这次期中考试对于分科的分析很重要，所以会在周日下午贴在学校公布栏上让学生自己看。

    周日下午，莫池鱼来了林复然家，跟她一起去晚自习，一路上林复然都惴惴不安，魂不守舍，越往学校走就走得越慢，莫池鱼见状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学校大门走去。

    走进校门，她们看到公布栏面前全是人，林复然被莫池鱼拉了过去，但她不敢去看，莫池鱼只得自己去找她的成绩。

    挤进人群后，莫池鱼大概看向了林复然平时排名的位置，一眼就找到了。

    林复然看见莫池鱼脸色有些不太好地挤了出来，她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莫池鱼走到她面前，吞吞吐吐地说:“三…三百…八十一”。

    林复然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这个分数没可能跟陈久樊的分数在五十分的差距里，她恍惚地低着头，觉得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再学了。

    ……

    “陈久樊是真牛啊，数学零分还能考全校前二十名”

    旁边两个同学的谈话瞬间让林复然惊醒，她赶忙冲进人堆，挤到了第一张成绩表前，一下就看到陈久樊排在全校第十五名，数学栏的一个0显得非常突兀。

    林复然走了出来，看着莫池鱼，捂着嘴蹲在地上哭了，莫池鱼过来高兴地看着她，她一边哭一边又忍不住笑，然后起身就跑向教室。

    来到门口，她没看到陈久樊，但陈久樊的书是打开着摆在桌上的，她赶忙问三列三排的余馨。

    林:“久樊呢？”

    余馨:“他，不小心把数学答题卡的条形码弄花了，导致成绩作废，被王老师罚去三楼拖走廊了”。

    林复然跑到三楼走廊时，只看见陈久樊一个人弯着身拿着拖把拖着地，他一抬头看见了林复然，直起身来笑着看着她。

    “你没有失败，你成功了”

    林复然一笑，眼含热泪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