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莫问前程
经常听说,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只希望其他猎人或者猎物不要太强或者不要太有耐心;
虽然低调做人未必是对的,
但高调做事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语出《兆元冒险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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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师听到惊呼声如此熟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是姜姚远率先站起来激动道:“是小艾的声音!小洁,她在哪?快带路!”
“是!”
祭师焦急不安悬在半空的心,在被姜姚远温热的大手掌牵住时,彷佛一下子有了安放处。
他拉紧祭师的手,赶忙跟着小洁走出大水池子,直奔小艾所在地。
众人在树林里沿着路旁荧光七拐八绕,经过几处用草木简易搭盖的棚子,终于来到小艾住所,这里已经有三位翼人族美女在照料她。
姜姚远坐到小艾身边,在淡淡的荧光中,轻轻地把她托起,揽入怀中,摸了摸她的脸、她的额头,关心道:“怎么回事?”
小艾迷迷糊糊听到姜姚远的声音,眼睛半睁不睁虚弱道:“哎、哎呀,没事,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你不用担心。”
“你身上这么烫,叫我怎么能不担心?”姜姚远担心道。
祭师试了试小艾身上的温度,转头问三位照料小艾的其中一位手里拿着水晶球的美女道:“小枫,我女儿怎么了?”
小枫摇摇头道:“小艾刚才睡醒,过来找我,说她身上一股燥热,但我没查出什么原因,刚刚她背部疼痛难耐,才会突然大声惊叫。”
祭师点点头,轻抚小艾背后的羽翼道:“小艾,你是不是因为这一年来没飞翔过,羽翼一时间不适应?”
“哎呀,可能是吧。”
“一年没飞过?”姜姚远疑惑道。
“嗯,在‘断罪使者’的监管下,除了部分姊妹劳作需要飞翔,公主和小艾已经一年没飞翔过,我更是被下了禁制,无法飞翔。”
姜姚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他现在只怪自己多余问,因为这种对白像是要触发危险任务的节奏。
“其实禁飞一年来也没什么,更叫人难以接受的是公主和我的姓名都被剥夺了。”
姜姚远意识到,她们当年,必定是犯了什么深重的罪孽,才会遭到这一系列残忍的对待。
他也不便发表什么意见,不管他说什么,大概只会让她们更加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沉默是金”。
祭师看姜姚远面无表情,好奇道:“姜姚远,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祭师问的话,果然如姜姚远所料,接还是不接,这是一个关乎生死的问题。
其实姜姚远心里很明白,这时候只需要几句简单的安慰,也许就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他没这么做,他其实不希望“节外生枝”,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曾经熟悉的那个世界,这里也许充满着各种意想不到的危险。
他每走一步都得格外小心谨慎,美人虽好,但小命也挺重要,虽然有点无情,但痛快一时不如痛快一世。
姜姚远正寻思着对策,突然眼前似有强光照射,无数的片段闪回,直冲他的脑门,疼得他直咬牙,但他很快回过神来。
“姜姚远!姜姚远!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公主和祭师的呼唤声,姜姚远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怀中的小艾也担心的看着自己。
“我没事,不用担心,可能是因为听你说的那些事让我太生气,一下子冲昏头脑。”
祭师摸了摸姜姚远的额头,示意他躺着别动,着急道:“小枫,你帮忙检查一下姜姚远。”
公主竟然急得流下眼泪,担心道:“姜姚远,你可不能有事啊!”
“傻瓜,我能有什么事?”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小枫,怎么样?”
只见小枫手中水晶球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在她的催动下,紫色光芒竟然从水晶球射向姜姚远,又瞬间消失。
小枫闭上双眼,然后又慢慢睁开,若有所思道:“他、他没什么大碍,就只是太累了,吃点东西,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恢复了。”
祭师一听瞬间明了,笑道:“姜姚远,看把你虚的!”
“这话可不兴说!”姜姚远无奈道,这小娘们什么虎狼之辞!那会儿说“快”,现在又说“虚”,是想怎样?
姜姚远拍拍怀里的小艾,示意她自己要起身坐着,小艾此时已经恢复许多,和公主一起把他扶坐起来。
公主边抹眼泪边笑道:“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们使坏?”
“忍不忍得住不是我能决定的,以后再说。”姜姚远用力捏了一下公主的脸。
虽然事出突然,但总算是蒙混过关,姜姚远不禁松了口气,即使有点无情,但等天一亮,还是找个机会回去找莘大博士和侪雯之吧。
姜姚远摸了摸小艾的头发转移话题道:“小艾,你好些了吗?”
小艾点点头,抱住姜姚远,把脸迎上去怼着姜姚远的脸颊摩挲着。
祭师有点意外道:“没想到我女儿这么喜欢姜姚远啊!”
公主笑道:“嗯,毕竟姜姚远已经把她“吃”了个遍。”
祭师一愣,颤抖道:“公主,你、你说什么?”
“飞回来的时候,我先让小艾抱着姜姚远,怕他挣脱,就让小艾用魅惑力控制住他,没想到他俩就……”
祭师一听捂着脸不敢见人。
“这事情要怪就怪我。”姜姚远这下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会犯下“人生大忌”。
祭师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放下双手,姜姚远在淡淡的荧光中看到她的眼眶里已经有泪珠子在打转。
“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我让公主去找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姜姚远,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你,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等等!如果是太沉重的话题,还是免了。”姜姚远心有余悸打断道。
祭师一愣,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滚落,她生气道:“姜姚远!你太过分了!我们三个已经对你完全毫无保留了!你竟然!”
姜姚远看着祭师的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安抚道:“如果你需要对我施放那什么术,我不会躲闪,我愿意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祭师又是一愣,但她没有想要对姜姚远施放控制术的心思。
“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我就直说了,可能会惹你们不高兴,甚至是伤害到你们,我先道歉。”
“首先,不管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那是你们的事,我能给自然会给,我不能给,你们肯定也有办法让我给。”
“我……”祭师刚想解释,但被姜姚远的手指头封住了嘴。
“你先听我说完。”
“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类,或许因为我是男人,对于你们来说,我多少有某些优势。”
“也许你们只是想利用我接近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我是不会允许你们去利用她,甚至伤害到她,这是我的底线。”
“最后,我知道我修行不够,心志不坚,容易犯原则性的错误,这一点,我的‘未婚妻’莘大博士她就很清楚。”
“我原本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你们实在是太美了,美得不真实,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身处超离真实的梦境。”
“既然是美梦一场,谁不希望在自己的梦里肆意一把?现在这个世界,不,仅仅是眼前的你们,就已经颠覆我的认知。”
“好了,我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在场的除了公主,祭师,小艾,小洁,小枫,还有十多位翼人族的美女,她们都听得愣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公主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一本正经的姜姚远,她竟然第一个开口笑了起来。
“屑忒,枉费我说得这么认真,你竟然还笑!”姜姚远哪里能放过公主?他在她腰间不停挠痒痒。
“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公主笑得前仰后合,背后双翼不停地扇呼。
祭师没想到姜姚远会说出这些话来,因为他总是用男人那种最原始最贪婪的神情来看待她们。
当然,她没有为此感到不快,她认为这算是她们的优点之一,姜姚远本就应该拜倒在她们的美貌之下。
她只是越想越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愤怒,各取所需固然没错,但是相对于姜姚远来说,她太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主导一切,甚至是主宰一切。
可能她自己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姜姚远和公主甚至是小艾,彷佛都成了她手里的棋子。
如果某一天,棋子都变成弃子,那她,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