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碎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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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爷

    入夜,天空下起了雨。我捧着手里的书籍,在点滴的天籁中聆听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自从于镇上回来之后,堂哥和流氓们的关系更进了一步。此时,他已经放下买来的精神粮食,沉醉在混混的生活中去了。刹那间,突然回想起返程时堂哥同狗三、阿瑟的一段对话。“看不出来,你下手挺狠的。”狗三说。“那有什么,相比之我的太爷,这不过是小菜一碟。”堂哥淡定自若,却被一脸的骄傲沉溺着。“哦,难道他比镇上的蔡家兄弟还厉害?”阿瑟好奇的问。“蔡家兄弟算什么东西,想当年我太爷可是玩这个的。”堂哥用手比划着,那明显是一把手枪的姿势。“是八路军吗?不会吧,净瞎扯吧你。”狗三不屑一顾的回应道。“和八路比,那倒是差的远呢。不过,也曾是威震乡里的好汉。”堂哥继续津津有味的诉说着关于先人的传奇。据说,那是一个手拿盒子炮的狠人。他骑着棕色的高头大马,飞快的驰骋在这一望无垠的土地上。他很有胆略,和谁都敢干,甚至还曾和小鬼子们交过火。大家一时听得入神,以至于分不清堂哥是在吹牛皮还是在编剧本,又或者是真真切切的把发生的事实讲述给我们听。突然间,他变得沉默起来了。“为什么不讲了?我可是刚刚听出些头绪来了呢。”面对堂哥的异样,狗三意犹未尽的道。“不说了,他的队伍后来被国军打散了,你看那里就成了其最终的归宿。”

    堂哥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是自己的祖坟到了。几处被尘土铺就的坟茔上,正荡漾着秋风的寂落。而我的太爷则永远的成了这里的长眠者。关于太爷的记忆,我更是知之甚少。只能靠长辈们的只言片语来勾勒出他的一点回忆来。严格的说,还算不上回忆,最多的也就是传说。“不错,真是想不到村里竟然出过这样一个人物哩。作为他的后人,你今天总算没有丢他的脸。”狗三笑嘻嘻的望着堂哥,又满脸鄙夷的转过身子看向我。“而这位……可是一点点也没有遗传到他的基因。丢人,太丢人了。”阿瑟见状,也趁机补刀而来,他点燃香烟,喷云吐雾的朝鲜着:“若是被你太爷知道……你家出了这样一个软骨头,他非气的把棺材盖顶飞了不可。”“哼,我才不是软骨头,下次我一定把那些家伙打成丧家犬不可。”面对流氓们的讥讽,我带着倔强的反驳道。对于我的话,流氓们显然是嗤之以鼻的。毕竟,今天确实是出了丑。我没能像堂哥一样和镇上的孩子对着干。甚至在欺辱那位看热闹的汉子时,我也是唯唯诺诺,不敢过多的言语。“人不能太老实,老实人就是受欺负的窝囊废,看着与世无争,其实就是上不了台面的胆小鬼。”狗三自言自语的诉说着他的人生哲理,好像他就是那无敌的圣人一样,完全以一个强者的身份将自己变得伟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