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荆南第一智囊
回到家的第五风听见了自家院子旁的树落中的声响,捡起一只木根朝树落扔了过去。木根飞向树上的一刻,只见黄宛天从树上跳了下来,不怀好意的笑道,“嘿嘿,还记得我吗?”
“嗯!”第五风看见下来的人是黄宛天,点点头。
“看在我救了你的面上,让我借住几晚可成?刚好我还可以给你换换药。”黄宛天一边说明来意一边指了指第五风刀伤的后背。
“嗯。”第五风点点头,打开了房门迎黄宛天走了进去。
“你这是和鸟睡一起的吗?”看见第五风房间内放置着几个鸟笼,笼内的几支金雕正瞪着眼看着他,嘴角发出微微的嘶响,黄宛天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第五风指了指鸟笼旁的床铺,示意黄宛天就睡在那儿。
“嘿嘿,好!”黄宛天嘿嘿的笑了笑,掩饰着心中的尴尬说道,“你别说,我还挺喜欢鸟的!”
“嗯。”第五风不理黄宛天的话,朝屋外走了出去。见第五风出去,黄宛天放下手中的包袱,又朝床边的鸟笼看去,只见笼中的金雕歪着头正一脸的看着他,惹得他尴尬的朝金雕挥着手。
“嗯!”不多时,第五风从屋外取出一个药瓶递给黄宛天,没等黄宛天反应过来,第五风已经脱去了外衣露出自己的上身。
“这是让我给你擦药?”被第五风动作吓到的黄宛天半响才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
“嗯!”第五风边点头边转过身,一脸正色的看着黄宛天好像是在说刚才不是你说帮我擦药的吗?
“哎……”黄宛天有点尴尬的取过药瓶,一边帮第五风擦拭着一边说道,“我说你还会说其他的话吗?”
“嗯?”
“就是,你除了嗯还会说其他的吗?”
“嗯…”
“我的天!”黄宛天被第五风弄的有点抓狂,愤愤的说道,“你说你,爹妈给了你多好听的一个名字却不会说话。”
“嗯。”
“哎……”黄宛天无奈的叹了叹气,“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一个是傻子,一个不会说话……”
“嗯?”第五风疑惑的转过头看着黄宛天。
“我说傻子是梁垣没说你!”黄宛天拍了一下第五风的肩膀,没好气的说道“转过去……”
“嗯。”
“哎,我跟你说,明天你见到梁垣可别说我在你家呀!”黄宛天忽然记起了什么,认真的嘱咐着第五风。
“嗯?”
“我呀后面得给他一个惊喜!”见第五风疑惑的看着自己,黄宛天解释道。
“嗯?”第五风低着头想了想梁垣被捉弄的画面笑了笑也认真的点头表示答应,“嗯!”
“唉……到时候我要吓一下他!”黄宛天嘴角不禁冷冷的笑道……
翌日早上,被昨晚的事情辗转反侧困扰到屋外的鸡叫打鸣才渐渐入睡的梁垣,就被明月的敲门声惊醒,睡眼朦胧的打开了房门。
“怎么呢?”梁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
“孙府已经差人过来了。”明月见梁垣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已大致猜到昨晚梁垣应该因为心中之事睡得很晚,心中泛起一丝心疼,声音也是很轻柔的说着。
“恩,我去换件衣裳,一会儿出来。”梁垣揉了揉眼准备转身入房,却又回身看向了明月,“明月,你今天怎么了?”
“我怎么了?”明月有点疑惑的看着梁垣,不知梁垣说话何意。
“就是说话的声音变了……”梁垣伸着懒腰继续说道,“之前你说话有点硬有点冷,现在却感觉变得有点……”梁垣摸了摸脑袋,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词,“就是变得没有那么生人勿进的感觉了!”
“……有,有吗?”明月睁大眼睛有点懵的站在房门外,一时半伙儿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就是感觉比以前更好相处了……”梁垣没有看见明月的表情变化,径直回了房间,只剩明月在门外发着呆,回想着梁垣说的话,不禁红了脸颊。
不多时,梁垣穿好衣裳和明月在堂屋见过孙府派来的家仆,和梁父交待完之后一起走向了孙府。
“明月,你的伤怎么样了?”早已在府门口等候他们的孙余蕊,见两人朝自己走了先一步迎了上去。
“不太碍事,只是精力消耗过大,需要调养几日。”明月握住余蕊的手,见孙余蕊关心着自己,自然是心中一暖。
“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呀……”面对自己的挚友,梁垣开玩笑的调侃着孙余蕊。
“哼!”孙余蕊俏皮的嘴角一扬,装作不理梁垣,“要不是你昨天一定去看说书,也不会和我们分开,我们也就不会遭此事故。”
“哈哈哈……”面对孙余蕊的说辞,梁垣只能尴尬的一笑掩饰着自己内心对此事的焦虑。
“你啊,就别说他了。”明月见状提梁垣辩解着,“谁会想到他们会在几日之后在出现了,而且梁垣昨晚上因为这件事情一晚上没睡好。”
“恩,明月……”孙余蕊有点意味深长的看着明月,吃味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一晚上没睡好的?”
“额……”明月愣了一会儿,冷白的脸部瞬间泛红,尴尬的急忙回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是早上起来看见他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感觉到他昨晚没睡好的!”
“蕊儿,别闹……”梁垣看出了明月窘状,赶紧打着圆场。
“哈哈哈……逗你玩的,明月!”孙余蕊一把搂住明月刮着明月已经通红额鼻子大笑着。
“蕊儿,你真坏……”明月假装着生气与孙余蕊打闹着。
“你们聊什么了?这么开心!”身后传来了小捷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小捷和第五风也在孙府家仆的陪同下走到了府门口。
“哎,你们来啦!”梁垣给两人打着招呼。
“小风,你的背伤没事了吧?”见第五风已经能正常行动,明月仍忍不住关切的问道,毕竟一切的根源都是因她而起。
“嗯!”第五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着自己无碍。
“好啦!咱们人都到齐了,先进去吧,叔叔还在等着大家了。”见众人都已到齐,孙余蕊打断各自打趣的伙伴们。
“走走走……”
孙府大堂内,孙光宪拿出一折邸报递给明月,明月接过邸报看着看着原本清冷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孙余蕊见状也好奇的凑过去一起看了起来。
“……长兴四年,冬月二十,李从荣自河南府率步骑千人列陈于天津桥,皇上关闭皇城,派潞王李从珂之子李重吉率禁军守宫门,召马前都指挥使朱洪实领骑兵讨李从荣,李从荣逃归河南府,为皇城使安从益杀之于府邸。
甲午二十二日,明宗派遣孟汉琼去魏州征召李从厚入朝侍疾;
丙申二十四日,追废李从荣为平民;
丁酉二十五日,执政诸人共同评议李从荣所属官吏的罪名,元帅府判官、兵部侍郎任赞、秘书监兼王傅刘瓒、好友苏瓒、记室鱼崇远、河南府少尹刘陟、判官司徒诩、推官王说等八人,一并长期流放到远方为民,河南巡官李浣、江文蔚等六人勒令回归田里,六军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推官郭一并贬职;
冬月二十六日,明宗病情加剧而驾崩;
冬月二十九日,李从厚至洛阳;
腊月初一,于柩前即皇帝位,改元应顺,遵明宗遗命,“以日易月”,服丧二十七天;
……”
一份近段时间洛京政局完整的邸报经孙余蕊之口清脆的响彻着整个孙府大厅,众人听罢都皆愕然,真的要变天了!
“没有想到皇上真的驾崩了……”听完,梁垣叹了口气看着脸色沉重的明月,明月虽然从上回的消息中知道皇上已经快到了驾崩的地步,但被证实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声悲叹从心中而来,大唐复兴之路只怕越来越远。
“明月,你怎么看昨晚之事?”见明月神色有所恢复,孙光宪劝慰的问道。
“昨晚我和梁垣讨论过,袭击之人不可能是秦王的人……”众人听罢依依点头,这一点估计众人都已默默的想到,“现在嫌疑最大的仍然是孟知祥或者洛京朝堂内的人。”
“恩,孟知祥前几日已经对我峡州,归州的通关要道加强了兵力戒严,估计蜀中也将会称变……”孙光宪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作为南平王府的上层官员他知道的信息远比在座的众人要多,而有些信息他也并不方便说出。
“老爷,梁老来了!”就在众人仍在谈论的时候,下人匆匆从外来报。
“哦,快请!”得知梁老来府,孙光宪赶紧起身到大厅门口相迎。
“梁老是?”明月一边跟着几人身后往门口而去,一边问着孙余蕊。
“梁震!”孙余蕊向明月介绍着,“南平王府的头号智囊……”
明月这才想起之前在洛京的《诸藩百官行录》中着重记过此人的履历,梁震,邛州依政人,生于唐懿宗咸通四年,初名霭,唐僖宗入蜀时,梁震以所作诗拜诣郎中刘象,刘象说:“君才思敏妙,定成大器。若不更名,将虑小阻,缘制名雨下,从谒以雨,谒人未得輙见,请易震字,震从辰,辰者龙也,龙遇雨变化必矣。”因而改名梁震至今。唐昭宗乾宁年间进士及第,官至工部侍郎,伪梁代唐后,梁震不愿为朱温效力,于是回归家乡,途经江陵时,被荆南节度使高季兴留下,梁震并不愿意作他的下属,极力推辞,但高季兴爱其才华,梁震推脱不掉,遂不接受高季兴的官职,只为宾客,自称为前进士,自号荆台隐士。高季兴对他非常器重,封为自己的首席智囊,称他为前辈。南平的所有军政要务和总体规划,大都是出于梁震之手。面对这样一位跨越时间,不失唐志的前朝老臣,而且在这乱世中能让南平周旋在左右势力之中的人,明月当时读起他的生平就已钦佩不已,现在要见到真人,忽然心中泛起一丝激动和紧张。
众人随孙光宪来到大厅门口,只见一七旬白发,身披鹤氅的老者骑着一大青牛已缓缓从府门口走了进来,众人看去,来人正是梁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