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唤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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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难你当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了余晖,门口树枝上几只麻雀活泼的上下翻腾。旁边槐树枝桠茂盛,麻雀的小窝里,三四只雏鸟张着大大的嘴巴,不停的发出饿死鬼般的哀嚎,麻雀妈妈扑棱着翅膀,嘴里叼着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扶桑毛虫,上上下下忙着照料雏鸟。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毛虫宝宝也起了个大早,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快活的舒展着身躯,跟着七大叔八大姨大舅妈一起,准备来个清晨第一场日光浴,未曾想刚探出圆溜溜的脑袋,麻雀的大脸便凑了过来,只一会的工夫,一家老小就全被捉了去,整整齐齐,也算上是灭门惨案了...

    诱人的香味飘来,余晖的鼻孔如血盆大口般猛地张大,细细品闻之下,闻出正是自己最爱的香葱鸡蛋饼的味道,瞬间清醒了大半,眼睛还未睁开,鼻子一副汉奸的形象,引着余晖一头钻进厨屋,仿佛在说,大佐,这边请...

    母亲站在大铁锅旁,正用猪油摊着饼,一转头,就瞧见了鼻子耸动个不停的余晖,忍不住被逗笑了,伸手戳了下余晖额头,

    “你这贪吃货,鼻子都快变成脑袋了,快去洗洗,一会吃完我还要去栽秧,你爸也没吃呢,我一会带点过去。”

    余晖睁开朦胧的双眼,就见母亲好笑的看着自己,灶台下的火坑中,几截枯树枝劈里啪啦,火焰熊熊燃烧,

    “妈我来帮你烧火,辛苦啦妈妈!”

    余晖小嘴抹了蜜,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填了几个柴火进去。跳动的火焰映的余晖小脸通红,母亲恬静的忙碌着,炊烟袅袅,顺着烟囱往外翻滚。

    余晖望着火坑怔怔出神,内心满足祥和,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幸福。

    母亲在余晖吃完后便带着剩下的蛋饼,便在肩头搭了条毛巾,带着斗笠出门去了。

    临行前不厌其烦的叮嘱着余晖不要偷偷看电视,好好写作业,别跑到危险的地方之类的,余晖早就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满口答应了下来。

    虽只是早上七八点,外面却已是烈阳高照,余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的撸着大黄。

    说起大黄,自打余晖记事起,大黄就已经在了,妈妈说大黄之前产过好几窝狗崽,可惜都被送人了,余晖出世之后,大黄也乐的不行,整日摇头摆尾的在余晖身边溜达,喜欢舔余晖的痒痒肉,逗得他咯咯直笑。

    再长大些,余晖总是喜欢将大黄当小马骑,大黄也好像有灵性一样,驮着余晖的时候从不撒欢,跟踩着高跷似的跺着步子。

    余晖在门口等了半天,却没能等来猴子毛蛋俩跟屁虫,不禁有些奇怪,平日里这俩人肯定吸溜着鼻涕在门口大呼小叫了,今日却久久不见。

    余晖将门关上,便想着去瞧瞧这二人,等到三师会晤,便一起去找大伟小伟,上次摔泥炮的时候不敌大小伟,被溅了一身的泥,回来被老爹狠狠揍了一顿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今天定要使出吃奶的劲,让他俩好看”,余晖边走边想。

    还未行至小叔家,就隐约听到瘦猴撕心裂肺的惨叫,余晖神情紧张了起来,觉得有些不妙。

    紧接着就见瘦猴满脸泥巴,浑身脏兮兮的,一把从红砖墙后面窜了出来,小脸因为害怕都扭在了一起,看起来竟有些狰狞,比之前吃了下了老鼠药的苹果后看着还惊恐...

    小妈拎着竹扫帚在后面紧追不舍,边走还边放着狠话,惊得瘦猴心肝乱颤,鼠躯抖个不停,

    “来来来,你还敢跑,我看你今天怎么挖出奥特曼,天天看动画片看傻了,都快给你弟给埋了!”

    “晖哥,快变身啊,用射线照这老娘们...”猴子急得眼泪直打转,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对着余晖大叫,

    余晖吓得一激灵,讪讪的不敢吱声,对着小妈善意的笑了一下,示意自己完全不了解情况。

    小妈此时已经气坏了,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起来,顿时移速攻击得到巨额增幅,一把上前揪住猴子瘦弱的残躯,扫帚雨点般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余晖惊的小心脏砰砰直跳,丝毫不讲义气的溜了,又想了一下,顿时有些生气,敢情这二货入魔不浅,竟然想着挖我的奥特之身。

    看小妈凶神恶煞的模样,余晖有些担心猴子不讲兄弟情谊,将自己供了出来,但是为今之计,却也只能先溜之大吉,毕竟小妈看着有点吓人。

    “看来瘦猴要躺几天了,哎,还是去找小哥大哥吧…”

    余晖马不停蹄赶去二伯家,却见二伯家大门紧闭,门口还上锁了,余晖奇怪的绕着屋子打量了两圈,这时二伯邻居看见了余晖,告知余晖他俩今天被二伯踢着屁股去田里插秧去了。

    上午的太阳尤其晒人,田边的小路有些泥泞,余晖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不多时就遥遥望见父母的身影,田里四处都是带着斗笠的身影,乡亲边劳作边闲聊着村里的事情,并没有去抱怨生活的不易。

    也是,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皮肤黝黑的汉子,女人不管娇小抑或好生养的身材,都是可以下地帮男人干活的,大家都是靠着这片土地生存,怨天尤人的情绪在这片土地无法滋生,勤劳在这里没有人赞美,大家早已司空见惯。

    父母此时正和二伯二娘闲聊,大伟小伟也不知从哪弄来两个硕大的斗笠,也都像模像样的戴着,在稻田里忙活着,俩人嘴巴翘的老高,瞧着能挂俩水壶。

    “小伟还这么小就知道来帮忙了,你俩还是回去找阿晖玩去吧,这边太热了。”

    母亲有些担心二人,对二娘说道,

    “这俩崽子天天不好好上学,考试就考了十几分,就要吃吃苦才行!”

    二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大小伟撅着腚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两脚对付了过去,大小伟默默的不敢吱声,只是幽怨地看了父亲一眼...

    余晖一溜小跑,“爸妈,我也来帮忙,小哥他们可以我也可以的!”

    说着余晖就要卷起裤腿下田里来,父亲此时也瞧见了余晖,有些责怪道:“要你栽什么秧,你老子我风华正茂,还轮不到你来,赶紧滚回去写你的作业去!”

    余晖有些怕父亲,伸出的脚悬在半空不敢落下,忍不住向母亲投去恳求道眼神,母亲有些心软,伸手轻打了父亲一下,

    “好啦好啦,阿晖这么懂事就让他来试试,你别老对孩子发火。”

    余晖顿时露出胜利的笑容,还真的插起了秧,至少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田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很有趣。

    开始只觉得好玩,可是不一会,情况便逆转急下,汗水止不住地顺着额头流个不停,放弃的念头不停来敲门,可余晖每次抬起头,都见父母始终没有停下,心里执拗的劲一下上来,硬是咬了咬牙坚持了下来。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余晖的窘迫,看着余晖小小的身影有些于心不忍,便借着去喝水的空档,拉着余晖来到不远处的树下。

    余晖浑身沾满了泥土,刚到树下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抱着水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母亲怜爱的拿下脖子上的毛巾,小心的拭去余晖额头的汗珠,

    “阿晖你在这休息,我和你爸把这块地栽完就回家吃饭,乖,晚上妈给你包饺子。”

    “好的妈,其实我一点都不累,我只是脚有点疼,我先休息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