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交易达成。”

    唐森面带满意的笑容：“真是一次愉快的见面，朵玛小姐。”

    “......”女巫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回应。

    愉快？上一次这么愤怒还是被海盗们封印的那次。

    但是看着桌上的钱袋，女巫的脸色最终柔和了下来，道：“你给了我一个惊喜，唐。”

    “所以我原谅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并且期待着下次见面。”

    唐森眯着眼睛，意有所指：“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朵玛小姐。”

    “毕竟，我可不想再一次面对一位女神的怒火。”

    女巫嘴角勾了勾：“我并没有那么容易发怒，我已经做了太久的凡人了。”

    “希望如此。”唐森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最后我还有一个请求。”

    “我想知道，戴维·琼斯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

    “就当是这次交易的附赠，我很乐意帮你占卜一下。”女巫将桌上的金币清理了一番，露出桌案的六芒星。

    然后，她捧着蟹钳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触摸——命运！”

    蟹钳洒落，分布在六芒星之上。

    “三个月以后，克罗尔比海域。”

    ......

    离开女巫之所的时候，浓郁的夜已经彻底浸染了丛林。

    威廉提着从女巫房间顺来的油灯站在船头，才勉强看得清河道，顺着水流，回去的速度比来时要快得多。

    “太遗憾了。”斯派洛还在兀自念叨着：“唐，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了对付戴维·琼斯，你居然宁愿放弃滔天的财富？”

    “你本该拥有一切！”

    “一个海盗也妄图理解唐先生行事？”汤姆在旁边冷冷地说了一声：“你应该庆幸你今天很老实，不然你的尸体会成为这片丛林的肥料。”

    “汤姆，不用这么紧张。”唐森笑了笑，转头望了望后方黑漆漆的河道。

    “斯派洛船长，我给你一个建议。”

    “以后如果遇见朵玛小姐，你还是躲着点儿吧。”

    斯派洛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当初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科莉布索，不然的话，我绝不会——”

    “不，斯派洛船长。”唐森打断了他的话：“我并不是在调侃你的风流韵事。”

    “总之，你最好把我的提醒放在心上。”

    唐森摊开手：“你不会愿意承受她的怒火的。”

    他的手探入外衣的兜中，摩挲着那个黑色的钱袋，自语道：“我也不愿意，所以，让我们划快点吧。”

    戏弄一名女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哪怕是一名被封印的女神。

    唐森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如果可以，唐森真的不介意如实履行交易，将钱袋交易给女巫，毕竟，金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

    他从来没有什么金手指必须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的癖好，拥有了不死军团之后，一个只能在这个世界使用，且时限只有六个月的钱袋，即便暴露了也不会对自己的安全造成什么影响。

    为了挣脱死亡，舍弃了又如何呢？

    可惜钱袋不可丢失的属性让它在与自己离开一定的距离之后自动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就注定自己在计划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会承受它的风险。

    任何计划都会有风险，要不要实施的关键在于风险和利益哪一个更大。

    在唐森看来，与直面那只挪威海怪相比，朵玛小姐就要显得和蔼多了。

    毕竟，挪威海怪在这个世界确实无解，至少对于自己这些凡人，哪怕是身怀诅咒的凡人，也是无解的存在，只要它还存在，自己绝不可能击败戴维·琼斯。

    确实，在原著之中，戴维·琼斯召唤海怪的方式是通过飞翔的荷兰人号的绞盘，但是唐森不想去赌他只有这一种召唤它的方式。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原著表现出来的信息不足这个世界的万一，唐森深知完全地依靠和信任原著剧情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么关键的节点上。

    赌输了，万劫不复。

    而提亚·朵玛，就算自己戏弄了她，她对于九大海盗王的恨意也要比自己浓重得多，九大海盗王这么多年都没有事，海盗工会还安然地设立在沉船湾，说明她就算还剩余一些神明的底蕴，所能够做的事情也不多，只要离她远一点，她自然鞭长莫及。

    最重要的是，唐森在离开前，还留下了一点儿小伏笔。

    当小船终于通过河道入海，燃着灯火的舰队出现在眼前，唐森长呼了一口气。

    “唐先生回来了！”

    守夜的士兵在甲板上面呼喊着，唐森飞快地顺着船侧的楼梯爬上甲板，还未站稳，命令已经发出。

    “吹起号角，敲响擂鼓，叫醒所有人！”

    “立刻出航！”

    士兵们脸色一肃，他们很少听到唐先生这么急切地命令。

    整个舰队很快热闹了起来，风帆升起，被夜风吹得鼓鼓囊囊，密密麻麻地船只在风的助力之下，飞快地远离了这座神灵居住的岛屿。

    “唐先生，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一名士兵拿着海图飞快地跑过来。

    唐森打量了他一眼，道：“哦，纽盖特先生。”

    这位无畏号的海图员唐森在皇家港的时候就见过一面，因为对方的名字，唐森对其印象还算深刻，后来罗杰·纽盖特先生也成功被选中，加入了唐森的不死者军团。

    “这次不用规划航线，纽盖特先生。”唐森道：“没有人知道舰队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那...那该如何航行？”罗杰·纽盖特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的舵手会为舰队指明方向。”唐森拍了拍威廉·特纳的肩膀：“接下来拜托你了，特纳先生。”

    “跟随你的意志，去找到那颗可以拯救你父亲的心脏吧。”

    威廉打开罗盘，看到罗盘上的指针在旋转几圈之后，坚定地停了下来，指向西方。

    “看来我们有方向了。”

    唐森遥望着夜幕下的加勒比海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