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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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女神季纯

    那天,为了避免被太阳暴晒,在精心打扮了一翻后,我们出公寓的大门比较早,七点半掐点出门,我记很清楚了。

    我们是自驾游,开得是加良那辆一百万年前产的破桑塔纳,我得承认,我爷爷都没活到那车的高龄,加良就是不肯拿去报废。

    因为还有两个大美女同行,所以我们先开车去接她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做恶梦的原因,上了车后,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我外婆曾跟我说过人若是左眼跳表示跳财,右眼跳表示跳灾,如果右眼连跳十下以上,很可能是有不幸的灾祸要降临,而那天我连跳了十二下,我总感觉那次的魔都之行会不有幸的灾祸发生。

    车祸是我最害怕,最担心的意外和不幸,因为假期出行的车辆实在太多,于是,自打上车后,我便苦口婆心地督促着加良开车尽量慢些。

    作为一名老司机,加良很不以为然,他连起步都是直接挂二档,相当喜欢炫车技。

    意外总是在人们无意的时刻悄悄降临。

    从我们那个小区出来,车在汇入宝安大道的那个路口,加良分心看手机导航,在我们左后方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疾驰而来,我从后视镜看得很清楚。

    那车速快得简直像一阵风一样,车轮都能给人一种反向倒转的视觉停留,我们车身还没来得及摆正,它已经近在咫尺了,它有点像超车抢道的意思。

    我不知道那疯司机是怎么想的,可能是酒驾,也可能是一时技痒,想向路人炫技什么的,但我知道假如我们两车发生所谓正碰现象的话,以它那车速,我们能幸存下来,那绝对算得上是世界上继巴比伦空中花园后的第九大奇迹。

    “加良,后面有车!快刹车!”眼看两车就要相撞了,我对加良吼了一声,吓处他手机都脱手了。

    加良那一脚刹车踩得很急,我估计车轮从滚动到静止所走的距离,不会超过五毫米。

    当对方摇下车窗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一张肥胖臃肿的国字脸,然而又镶嵌上一双细小的眼睛,那眼睛很细,细得连蚊子的螫针嘴都很难都找到缝隙下口,而她那重重叠叠的下巴能夹死任何一只想飞去她眼睛里找这条缝隙的蚊子。

    这司机不是别人,正是我公寓的房东--胡春丽,她是深圳本地人,名下拥有房产无数,我们所住的公寓只是其中的一栋,算深圳上层阶级的人物。

    胡春丽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身穿校服,体格臃肿,病怏怏的小男孩,那是她的儿子--胡八万,公寓里都把他叫混世小魔王。胡春丽一脸焦急之色,看样子是急着送她儿子上医院。

    “房东,原来是您啊?不好意思!”没有发生意外,加良赶忙迎上笑脸说。

    “我说601的,你会不会开车!把我车撞到你们几个打工仔陪得起吗?”

    胡春丽口中是601是我所住的房间号码,公寓的住户太多,她头脑简单,记不住所有人的名字,很多时候都是直呼房间号。

    胡春丽那火爆的脾气一如既往,也一如既往地盛气凌人,她的豪车我们确实赔不起,还好车刹得及时,没有刮到撞坏,不然我们肯定吃不兜着走。

    “房东,对不起,对不起!”加良一直在道歉。

    在这起未发生的交通事故里,谈不上谁的过错和责任,但加良气势上明显处于弱势,这已经不是在不在理的问题,社会地位和财富决定了这次会话的绝对话语权,看着能让人心里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在房东头部旋转九十度所锁定视线范围里,在她那不屑一顾的眼神下,我依然找不到她那迷你的睡眼。我只觉得自己和不远处的一条直线在遥遥相望,我假想着我们的视线有对接,然后我们各自拿着兵器进行着一场孰死搏斗的厮杀。

    不过,胡春丽连眼神厮杀的机会都不给我,她把脸又转了回去,然后一脚油门开走了。

    接下来,加良开车的速度就跟乌龟爬一样了,这让我安心不了少。

    这一个小插曲让我们郁闷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恢复之前那兴奋出游的状态去接季纯。

    季纯是姗姗的闺蜜,也是我们同事,她住和平,我们住福永,都在宝安区,相离很近,开车十多分钟就到她住的小区门口。

    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季纯那天的打扮,她下半身穿一条超级短的短裤,上半身搭配一件T袖,那T袖刚好把她的短裤给罩住,给人一种错觉像是没有穿裤子一样,相当性感,尤其是对于像她那种美人胚子来说。

    季纯拥有逆天的美貌基因,加上后天金钱训练保养的销魂身段,可以说她是在这个刷脸看颜值时代是矗立于金字塔上最美的标杆,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美中不足的是平胸,可能是她来自广西的缘故。

    深圳有一句很上不了台面的流行语是说‘广西的美女十有八九平胸’。我不知道这是句“名言”是出自哪个“人才”之口,但就我个人的经历而言,它是成立的,这或许也是广西地区女生的一个特色。

    那天,季纯脸上特意印了一个红色的五边形印花,手里还拿着一个五星红旗的杆子,我们的车停在马路边,远远看着她很兴奋地挥着五星红旗跟我们打招呼。

    加良这个骚年很喜欢季纯,看见了季纯打招呼后,立马下车去献殷勤,那速度像是练了什么绝世轻功一样,快得让我和由基瞠目结舌,他在下车前,还特意理了理衣领,弄了弄发型,真是骚气四射,弥漫千里。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加良太浮夸了,完全不像这个年代的年青人该有淡定。

    加良追求季纯已经整整三年有余了,但结果不是很乐观,季纯一直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不过,他就不死心。

    加良屁颠屁颠地跑过帮季纯拎那巴掌大挎肩包,季纯压根就没理会他,他吃了闭门羹后,又屁颠屁颠跟着季纯往车方向走来。

    季纯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次坐加良车前总是先嫌弃一翻,然后才往副驾驶上一坐,她上车后的第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哟,向往,你弄得这个大背头是你们三人中最有型的一个,加良和由基的那是牛舔的,你这个绝对是大水牛舔的。”

    真没想到,我居然会是这场发型展示比赛中的冠军,我备感荣幸,由基那定型水效果真不一般。

    吐槽完我们的发型,季纯又吐槽我们的着装。

    “我说你们三个,平时上班穿格子衫也就算了,现在去澳门玩也穿格子衫,你们不腻吗?”

    加良悠悠地回了她一句:“季纯,你不懂,程序员就应该穿格子衫,那是高贵脑力身份的象征,是让其他行业俯首称臣的不二标志。”

    然后,我看到季纯翻了一个很经典的死鱼眼。

    接到季纯后,我们又绕道去宝安沙井天虹的博雅琴行去接姗姗,那是我们事先约定的地点。

    在路上,季纯问起了我们软件认证的事儿。

    “对了,加良,你们上星期弄那个什么什么软件认证弄得怎么样?”

    如果非要给季纯贴上一个独一无二的标签的话,那一定会是个“电脑文盲”四个大字,女人如果有点美貌,再有点身材,想让她们再懂点计算机知识,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奢侈的事情,季纯就是一个典型,她连电脑的IP地址都不会看。

    记得有一回,季纯家里的无限网络用不了,她打电话问电信客服,别人跟她是可能是她家的猫出了问题,于是,季纯抓着自己心爱的花猫看了半天,始终没找到问题。

    季纯和电信的技术员牛头不对马嘴地沟通了半天,最后实在没辙了,才打电话求助我们。我们跟她解释了半天,她才知道原来别人说的猫不是她家养了两年的那头花猫,而是一种叫做调制解调器的电子产品。

    那是真实的故事,那次差点把我们三个给笑死。

    “季纯,那个叫CMMI3软件认证。”加良解释说。

    “我一直问,这CMMI3是到底什么鬼玩意儿?”

    这次不能怪季纯,很多人第一次听到这个CMMI3的时候,都是一脸茫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一串英文字母代表什么意思,甚至包括我们的同行们。

    在IT行业领域里,简写的专业术语很常见,没有碰到不知道什么意思,这不足为怪,我第一次听到我们老大杰尼佛提起这字符串时也不知其意。

    这CMMI3其实并不难理解,CMMI是软件能力成熟度模型集成的英文简写,它说白了就是软件能力成熟度模型集成,它是一种国际认证的称呼,就跟普通话过级,钢琴过级差不多,三表示三级。

    加良为了在女神面前显摆自己专业知识的博大精深,他用一种很专业的术语,照本宣科地把CMMI3的概念向季纯阐述了一遍。

    再简单的词汇,只要从专业和学术的角度去解释,它就会一个很拗口而且很难理解的一段天书,季纯听了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艘小船一样,她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我简单扼要的向季纯解释了一遍后,她才表示勉强听懂。

    “那你们个认证通过了没有?”季纯又问。

    “我们如愿的通过了,昨天还举行了庆功宴呢,谈下一个话题。”由基匆忙接过话,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由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在认证会议上,他出糗出大发了。

    加良哪肯放过这么一个在女神面前取笑情敌的好机会,他以一种很夸张的语气向季纯说起了认证那天由基尽出洋相的过程。

    这事件跟我也有关系,我想由我陈述或许会比较接近客观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