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亭适自知理亏，压根不敢回话。

    他就那么垂着头，待到平宁大长公主的面色缓和了些许，他才开口。

    “是儿子不好！还请母亲莫要因为我而怄气！”

    是他有眼无珠，看错了李碧韵。

    “哼！”平宁大长公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殿下，喝茶！”乔嬷嬷适时地递了一盏茶给平宁大长公主。

    待抿了口茶，已然彻底冷静下来的平宁大长公主才又问莫亭适：“你准备如何处置你那发妻？”

    闻言，莫亭适的眸光就闪了闪。

    但很快，他便一咬牙，下了决心。

    “儿子会在府中给她修个佛堂，让她好好静修，待过个三五年，再将她送到京郊或者绵州的老宅安置。”

    “你同她夫妻数十载，你当真舍得这般对她？”平宁大长公主抬眸，很是怀疑地望着莫亭适。

    亭适是要比亭恬拎得清，可他当真就舍得对他疼了二十几载的发妻如此狠心？

    被自家母亲这么一问，莫亭适的眸中就浮现了几分苦涩。

    他苦笑道：“儿子心疼她不假，可儿子也心疼怡华和整个莫氏一族的名声。”

    在他的心中，莫氏一族的名声和他膝下几个儿女的未来都是极为重要的。

    不等平宁大长公主开口，他又自嘲道：“不怕母亲觉得儿子心狠，其实……

    儿子最开始是想一杯鸩酒送她归西的，可儿子膝下的几个儿女尚未婚配，尚且需要她这个母亲活着。”

    平宁大长公主的眉头跳了跳。

    她端起茶盏，优雅地呷了口茶，慢悠悠道：“好，你果然是要比你大哥和三弟都明理。”

    此事若是换了亭辞和亭恬来，怕是又得她这个婆母来对儿媳下狠手了！

    “呵，母亲是在笑话儿子心狠吗？”莫亭适无奈一笑。

    他总觉得他母亲就是在变相地说他心狠手辣。

    他大哥和三弟都是极其重情的人。

    他的话语刚落，平宁大长公主就摇了摇头。

    “不，本宫没有任何嘲讽你的意思，本宫说的是真话。”

    言罢，她又叹息道：“本宫其实一直都有些担忧，本宫怕你们太过重情，心慈手软会害了莫氏一族的。”

    若是她的几个儿子都是面慈心软的人，那这莫氏一族的未来还真是令人忧心。

    好在，她这二儿子和长孙阿泽并非是老大和老三那样心软的情种。

    “母亲，阿泽是个可靠的孩子。”莫亭适想也不想道。

    他那大侄子，当真是个惊才绝艳的佳公子。

    有阿泽在，莫氏一族是不可能在近几十年间衰落的。

    “是，阿泽是个好孩子。”

    提及莫泽，平宁大长公主的下巴都不自觉地抬了抬，满是皱纹的眉眼间溢满了欢喜和骄傲。

    “所以，您又何必忧心呢？有阿泽在，莫氏一族只会更加兴盛！”

    说完，他又笑着说：“不仅如此，灼华也是个好孩子呢！”

    顿了顿，他便笑得眉眼都眯在了一起。

    “其实，这族中的小辈，大多都是聪明伶俐的，便是那梦华，被大嫂好好地教导教导，也还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