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灼华蹙眉，但很快，她便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若非如此，她也做不出这种刚为儿子娶了谢家嫡女又来谋求莫氏嫡系嫡女为侧妃的蠢事。”

    此事若真的被皇后做成了，那六皇子可就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不仅如此，她这般举措还会让本就还在观望的谢氏一族彻底放弃扶持六皇子的念头。

    毕竟，现在还没怎么呢，皇后母子便敢如此羞辱作为正妻的谢家嫡女了。

    若真给他们得了高位，谁又敢保证他们母子不会像当今圣上这般除掉发妻进而铲除发妻家族的事？

    “她自以为聪明，可以通过姻亲就牢牢把控谢家和莫氏一族，却不想这些世家大族都是最为要脸的，她这般左右逢源的行为，可是会彻底绝了这两姓大族帮助他们母子的心。”顾璟缓缓道。

    莫灼华认同道：“对。”

    而后，她又无奈道：“说起来，皇后娘娘她许是将谢家嫡女和莫氏嫡系嫡女的分量想到的太重了些。”

    “她们平日在家族中的确举足若轻，可一旦她们嫁了人，她们便随时会成为家中的弃子。”

    就像那七皇子王婧，自从她和七皇子成亲之后，她便已然成了王家的弃子。

    那王阁老等人早已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了她大嫂身上。

    “那灼华怕不怕自己成为家中弃子？”

    顾璟抬眸，望向了莫灼华。

    这个问题，是他想了很久的问题。

    他怕真有那么一日，灼华会无法接受。

    毕竟，她很重视她祖母和其他的亲人。

    他怕她会接受不了族人的背弃。

    莫灼华的手微僵，很快，她就笑着说：“不怕，我自幼便是弃子。”

    若非重活一世，整个莫氏一族也就只有她祖母一人真心实意地疼她罢了。

    家族弃子？

    在她的梦中，她便是家族弃子。

    她已然明白了家族弃子会是怎样的遭遇。

    因着早已经历过，哪怕是在梦中，当那事情真的发生那一日，她都会淡然许多。

    “对不起。”顾璟低声道。

    他并不知道莫灼华的梦。

    他只当自己戳中了灼华心中最为难以言喻的苦痛——长于乡野，吃尽苦头。

    “夫君，你不必道歉，你并未刺激到我。”莫灼华含笑道。

    闻言，顾璟的心中就越发地内疚了。

    莫灼华将他的神色变幻收在眼中，她温声道：“夫君，你说，我当年到底是如何丢失的？”

    说着话，她那双明媚的丹凤眸中就溢满了疑惑和悲伤。

    梦中也罢，现在也罢。

    她始终都不知道自己幼时到底是如何丢失的。

    她也不知道她该去恨谁。

    总不能是那时同她一样还是个婴儿的莫云华自己施展什么偷梁换柱的妖术将她给换出去吧？

    顾璟的眸光微滞，随后便柔声道：“此事已经过去了，你就莫要再想了。”

    总有一日，他会将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让他偿还灼华所受的一切苦头！

    莫灼华并非发觉顾璟的神色不对。

    她自顾自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恨我，偷走我便罢了，居然还将我扔到了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

    莫灼华苦笑。

    她出生的时候，正是寒冬腊月。

    那人就那么将她扔在李家村外。

    若非是她那养母一时心软将她给捡回家，她便直接冻死在荒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