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回 「偶遇」老者,何玲失踪
“古来征战几人回,江湖朝堂本一家。
江湖险恶,朝堂难料。
不堪蹉跎,岁月无情,不可问、不可知呀......”
一位青衫老者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正独自走在这林间小道上,却巧见到正在院内习武的林齐鸣。
那老者一阵观察,坐倒在地上,而后大声呼喊起来,“哎呦,我的老腰呀,怎么又折了...”
篱笆内的林齐鸣听见这叫喊,便寻声走出了出来,看见那倒在地上的老者,赶忙将其扶起。
“老先生,您可是这附近的人家?”
那老者装作十分痛苦,“先莫说这么多,快些将我扶进屋内,否则我这老腰可说不准再犯什么毛病。”
林齐鸣听罢也不敢反驳,将他扶进篱笆内,却并未让他进屋。
“你为何不让我进去?”老者装作痛苦还有些生气地问到。
林齐鸣赶忙作一揖,“老先生,只是我娘在屋内,不方便让您进去。”林齐鸣说着给老人舀了一瓢净水。
何玲听见外面有响动,便出了来,“这位老先生,您先润润嗓子。”
“多谢姑娘,我你们屋后三里外住着,今日看见这边烟囱冒烟,兴许是有了人气,便过来瞧瞧。”老者将水喝完,方才慢吞吞地说道。
林齐鸣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老头儿,他身着青色粗布衣衫,两撇全白的眉毛快垂到了嘴角,正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腰,侧身依靠在院内一块大石头上。
“我们娘儿俩确是今日方迁至此,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还得让齐鸣请教您。”何玲作揖。
“也罢也罢,着深山小村本就无几人居住,壮丁都几乎外出走尽,留在这山林里的不过也是些与我一般的老东西......这小子叫?”
“我叫林齐鸣。”
老者听完转了转眼珠子,似是一阵思索。
“不错不错,好名字!那烦请林小兄弟扶我回我那草屋,我怕是独自走不回去咯~”老者装模作样的又咳嗽了几声。
林齐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转头望向他母亲。
“鸣儿,你就扶这老人家回去吧,就当是熟悉熟悉这山野情况,早些回来,可别迷了路。”何玲嘱咐道。
“好,我去便是。”林齐鸣回答。
一老一少搀扶着走在土路上,两旁是青葱的树林,微风吹拂,树叶间便摩擦出沙沙的响声,这让从未入过山野的林齐鸣感到十分新奇有趣。
“林小兄弟今年可有十六?”那老人家慢悠悠地走着,林齐鸣扶着他的右臂与之同行。
“晚辈上月刚满十五。”林齐鸣礼貌回答。
“敢问老先生名讳?”
“我嘛,糟老头子一个,叫我明长生罢!”明长生爽朗地笑着。
“对了,林小兄弟。”明长生说着便从衣服口袋内摸出一包药粉给林齐鸣。
“这防狼药粉你先拿去,晚上撒些在你那竹篱周围。这林子可不乏出现些山林野兽,还是小心为上。”
他接过药粉,感激道:“那就多谢长生老先生了。”
可林齐鸣殊不知,他这一去,便成就了一代千古侠客。
不论他情愿与否,这世间之事选择了、发生了便是再无法改变。
林齐鸣这一送便是快两个时辰,回到家里时太阳早已开始下落。
“娘?娘!”
林齐鸣望着被拆毁的竹篱,杂乱的脚印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内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磨豆的石磨被掀翻在地,木质的房门不知被什么利刃切斩断了上半部分,剩下的一半在风中摇摇晃晃,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齐鸣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冲进屋内,屋子里空无一人,桌椅物件被打翻,甚至连他睡的床板也被掀起。
“娘!娘!娘!”
林齐鸣惊慌地叫喊着,可回答他的只有落叶萧索,微风凉凉。
他脑袋空空,呆呆地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
口袋里不知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发出响动,林齐鸣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望着四处狼藉,不过一天的时间,那些从小到大陪他一同成长的家人,一个都不在他身边了。
也不管天色渐晚,林齐鸣趴在地上嘶喊着努力想将眼泪流光,可这又如何止得住呢?
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狼群的呜咽,从半掩的窗传进林齐鸣的耳朵。
他蜷缩在木床上,嗓子已经再发不出任何声音,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难受,终于是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夜无梦,天微明。
房间外林间纷杂的鸟鸣声将林齐鸣给唤醒,他顶着通红肿胀的眼睛,踏过杂乱的地面,走到水缸前给自己舀了一大瓢水。
清水入喉,林齐鸣大口大口喝着,嗓子的燥热一时间全部退去。
可是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
他的双眼在房间中漫无目的地搜索着,忽然看见林三刀枕头上他娘那已经被翻弄过的包袱,除了几件衣服以外,林齐鸣意外地发现了一封书信:
玲,此回镖局,血债血偿,已然是凶多吉少,我只希望他们不再对你和齐鸣下手。此地若是被他们发现,那便带着齐鸣逃,逃得越远越好。
在我们林海镖局卧室内,进门左墙角的砖头下,入土三尺藏着那《九天刀法》,等你有时间便去取回罢,也要注意隐蔽自己,莫让贼人抓了去。
若可能,尽量让齐鸣练剑,莫要修炼这《九天刀法》,少沾染些因果性命,能自保便足矣。
林三刀。
“娘不是说...爹爹去搬救兵了么...”林齐鸣自言自语着。
自己的妹妹、娘亲、爹爹,到底在哪里?
他一一将杂乱的家什摆放回原位,捡起那跌落在地面仍剩下一截的蜡烛,大门那半截木板终于被风吹落了下来,惊林齐鸣浑身一颤,却是清醒了些。
林齐鸣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声,毕竟是人都得吃饭,虽然林齐鸣自幼在家便是个小少爷的待遇,可他生性善良,待人处事皆是毕恭毕敬,温润如水。
而对于煮饭熬汤之事甚至还特意与厨娘请教过一番,因此即便是他独自一人也不会饿着。
可当下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呢?
但他又想起何玲的叮嘱,“鸣儿,待你长大后,做任何事前定要先吃一顿饱饭再上路,不论情况多紧急,要照顾好自己。”
林齐鸣已经决定,草草饱腹后,便回镖局将那《九天刀法》取出,即便是被那些恶人发现!
镇南城内,某处。
“你那祖传的《九天刀法》到底藏在何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声音刚落下,带血的鞭子便抽向了那浑身血痕的男子,深红的血液从鞭子滴滴答答地落在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