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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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路途

    这天气阴着阴着就下雨了。这雨连绵不绝,细如牛毛,打破了四周水墨画般的寂静。鸟儿们低空盘旋,穿梭在树林间。

    若男没有伞,任由雨滴垂落在肩上。

    路途不算遥远,兹林是个小国家,说是北边荒漠,南边云梦泽,可这几月下来,若男就从荒漠走到云梦泽。

    前面是个小村落,听城里的人说,这里是刺啦村,刺啦是欢迎的古语。

    若男听到了哭声,小孩的哭声,应该年纪很小很小。

    刺啦村里有一排人,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很大的背篓。哭声就是从这些背篓里传来的。

    若男跳跃在树梢,静静听他们说些什么。这次她学聪明了,不要随意干涉那些人的选择,免得这些因果没完没了。

    “这次你拿到多少果子?”

    “没多少,不好拿了。北边说不定好拿,但人家又不要。”

    “你还别说,就是这样。这次你们能赚不少吧。”

    “我拿了两个。这生意不行了,我觉得明年就没人要果子了。”

    “明年再说明年的事。”

    叽叽喳喳都是在说果子不好赚钱的事情。一群妇人在比较背篓的孩子吧,若男这样想到。就在她想离开的时候,树下有个老头道:“姑娘,随我练剑如何?”

    若男不想理会。

    “姑娘,你看这剑法入不了你的眼?”

    老头随便捡起木棍,耍了几下。

    若男看见了炁的波动。有点本事,若男想了一下,觉得可以,反正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不如有个本地人介绍介绍。

    老头见若男答应,高兴得如同孩子。

    等去了人员密集地地方,若男才发现这个老头可能是个疯子。

    他疯疯癫癫,只要见个人就道:“公子,随我练剑么?”或者“姑娘,随我练剑么?”

    有好心人跟若男说:“姑娘,别理这个疯老头,他每天无所事事,拿着一本破秘籍忽悠人。”

    “谢谢提醒,不过没人管他么?”

    “一个疯子而已,有什么管的?”

    若男笑了笑,或许就是疯子吧。炁的波动属于事实,他的疯癫也属于事实。

    先不管那个疯老头,若男先去类似客栈的地方问问白家在哪。只是她是生面孔,没人愿意回答她的问题,更多的是很多人在回避这个问题。

    白家是怎么回事?

    “徒儿,你走这么慢做什么?”老头一副很高傲的样子。

    若男没有刻意甩开这个拖油瓶,反而有一搭没一搭地答道:“我第一次来这里,好好看看风景。”

    “你这不务正业,来为师教你剑法。”

    “好,不过等我先去了白家之后吧。”

    “白家?这师父熟悉,我带你去。”老头风风火火,拉着若男就要离开村子,去森林深处。

    敢情这老头刚才不知道若男在干什么?果然是疯子。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妇人背着背篓,背篓里是婴儿的啼哭。这么多妇人和婴儿?若男仔细数了数,差不多有四十个,在王家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孩子,偏偏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有这么多?

    老人腿脚不慢,越走越快。

    若男就安静地跟着他。

    “徒儿好身手!”走到一个洼地后,老人停了下来。

    若男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也失去了耐心,问道:“白家在哪?”

    “这里就是白家,你看前面。”

    “前面是森林!”若男刚要发火,但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灵气流动,她见过自己这种青色空青的灵气,也见过刘梓良身上无色的灵气,红色的杀戮灵气,阿什的蓝色灵气,此刻是一种若男觉得怪异地颜色。与其说是颜色,不如说是一种质感,粘稠的绿色。像是章鱼的粘液,滑溜溜的那种恶心感。

    她跟随着灵气流动,又看到了几个妇人。

    也就是说,跟着这些带着果子的妇人,也能找到白家?

    若男朝着那些妇人走去,只是那个疯老头不走了。

    “你不走么?”

    “我不敢去了,去了就被打出来。”

    “那你回刺啦村等我吧。”

    “好。”说完,老头就离开了。

    若男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朝着远处走去。

    她走着走着忽然想到自己和白家也不算熟悉,认识的人也就是他们的少主而已,这样凭什么能从他们这里获得一个身体?翻了翻自己的包裹,再想想自己灵气的创造物,再加上一些上世的稀奇想法,依旧感觉他们并不会帮助自己。

    这个去白家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若男摇摇头,把那些退缩的想法扔掉,没办法,事关性命,若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就可以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犹豫的状态上。

    森林深处绿色的灵气上空盘旋,若男看着周围路上的妇人也基本不见踪影,周围静谧到连昆虫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这个是个鬼地方,若男现在不舒服的感觉让她觉得她选择白家是个错误的决定。

    可渐渐的,豁然开朗,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天气也很罕见得变得晴朗,周围那种奇怪得滑腻感好像随着时间得消逝而不见了。可是天空中厚重得绿色灵气又时刻提醒若男,这里肯定不正常。

    亦或者这里是正常的,别的地方不正常。

    若男迈过浅水洼,水洼里一个奇怪的倒影忽闪不见。

    “嗯?”

    遮天蔽日的大树上,也有着奇怪的虚影。

    若男顿时停下脚步,她想起白家是巫蛊世家,这里没有动物,只有植物,难不成植物中隐藏着无数的毒虫?想象密密麻麻虫子的运动让若男不寒而栗。

    往前走是一个水潭,称为潭水的原因是很深。

    不光如此,潭水上还漂浮着一个人。

    一个样貌普通的男人,穿着江南附近较为平常的衣服,只是泡着有些浮肿,就那样飘着,不知道死了没。

    若男尝试喊了几句,那人不回应。于是若男脚下结冰,打算把这个人拉回岸上,无论他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若男想要由此踏入水潭时,潭水沸腾了起来,一只巨大的怪鱼跃出水面,头顶有像鱼竿一样的棍子,前端就是那个漂浮的人,而怪鱼浑身漆黑,上面布满了狰狞的鳞片。

    怪鱼血盆大口,扑了一个空,若男早就跃开,然后冷眼看着这只怪异的生物。

    它奇怪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然后口吐人言。

    “你是谁?”

    若男不回答,她觉得没必要回答一个怪物的问题。

    吊在空中的人挣扎起来,喊道:“救救我,救救我。”声音凄厉而沙哑,更多的却是一种诡异感。

    若男转身要走,但怪鱼问道:“您是雪大人?”

    雪大人的称呼让若男停下来,她回忆片刻后,还是没想起来这个怪鱼是什么。

    怪鱼见若男有了反应,道:“大人不在妖神殿好好做你的执事,怎么来了南荒?难不成赤乌把您给抛弃了?”

    若男依旧没回头,自行走远。

    深后莫名其妙的嘲讽和奇怪的呼救让若男隐隐约约觉得这里不对劲,就算那只怪鱼认识自己,可是凭它那小家子气,是不敢直呼赤乌大名的吧?

    忽然从天而降一根竹竿类似的东西,狠狠插在若男眼前,若不是只离她不到几公分。

    这是什么?

    若男抬头看去,巨大的蜘蛛,缓慢的行走。

    就像某个电影片段一样,恐怖而恶心。

    寂静的世界传出嘶嘶的声音,树叶上蜿蜒着翠绿的小蛇。

    吐出来的信子也是绿得让人发慌。

    “雪大人,你在害怕什么?”怪鱼的声音从远处而来,一字不漏落进了若男的耳朵。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害怕了?”若男恶狠狠道。

    一瞬间,这里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