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心者？”文世聪突然问。“世人皆以为的心者是观想一个物体，一个人物，从而踏入超凡。”

    “这并不是说不对。而是说这个定义对于真正的心者来说...太浅显了。”

    “方小友？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吗？”方观澜沉吟了片刻，“倘若觉醒心像能够获得特殊的能力。那么自然是凝聚的心像越清楚，觉醒的心像越多越好。”

    “但是这有一个问题。”文世聪摇了摇头，“如果心像凝聚到最极致的情况....那么你还是你吗？”

    “我....还是不是我？”方观澜沉默了下来。

    这像是一个哲学问题了。决定一个人存在的关键到底是什么呢？

    只是自己的意识吗？

    如果心像凝聚到极点，甚至在心海里面和本身的意识别无两样。

    那么代表着持有心像的心者也会变得和心像完全一致。

    方观澜昨天在心者交流区里面看到的那个帖子就是的——一位心者变成了一棵树。那是心像暴动的成果。

    由此可见，观想一个物体....不能无限制下去。

    “我们可以随意讨论。不要感觉这种问题很深刻。作家本身就要探讨人性。”文世聪笑了笑，“只要爱思考，人人都是哲学家。”

    “那么——制衡？”方观澜试探着问道。

    既然一个心像不断凝聚会一家独大，那么只要多凝聚几个心像。让它们互相制衡，不就可以了吗？

    “你很聪明。”文世聪点了点头，“这个方法在观想法出现不久就被一些心者提了出来，然后快速投入使用。”

    “只不过....不好用。”

    文世聪叹了口气。

    “每个人的心像都有着觉醒的时间差异。心者在觉醒第一个心像后，之后的觉醒会比正常人更加轻松。”

    “这本身就导致了心海内部的心像差异可能很大。”

    “更何况，一个心者的战斗风格确立之后。想要再加一个心像进去，就意味着将之前的打乱重组。谈何轻松？”

    “雷震子是个使用雷电的神话人物，电磁炮的本质也是和电有关。”

    “但是即使拥有这两种心像，心者也只能选择一个。”

    “想要融合它们....很可能导致其中一个心像的破碎！”

    “因此....这种制衡的方法。”

    “难难难！”

    “但是——一定有解决的方法对吧。”方观澜问。

    他能够感觉到，‘定海物’或许就和这个东西有关。

    “没错。”文世聪点了点头。

    “传言当世道教太平真人在泰山山巅枯坐十年，最后悟到了心者突破的关键所在。”

    “那是他总结无数道家经典，走遍四大圣地得到的最终答案。”

    “人们称之为——万物取势”

    “万物取势....”方观澜默念这个词。

    “万物有‘势’。”

    “老子曾言：‘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形之。’这里所说的‘势’是一个令人着迷的词。从古至今，人们一直在使用它，觉得它不可或缺，无可替代，但是却又拿捏不准它的准确含义。”

    文世聪的眼神有些迷离。

    “我们可以简单理解，‘势’是所有物品的一部分。比如炮火发射的时候，那么猛烈的....一瞬间的震颤。”

    “太平之人的做法就是将自己凝聚的所有心像全部拆解，取所有心像当中的‘势’。最后凝聚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心像’。”

    “因为是拼接而成的，所以这个心像相比之前凝聚的，是最符合自己的。”

    “这样的话.....”方观澜也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心者的诞生需要心像的凝聚，而这个‘太平真人’则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拆解心像。

    果然，生路在死路之中吗？

    “去其糟粕，得其精华。”文世聪微微一叹，“虽然太平真人在之后的战役中陨落，但是他的领悟全部流传了下来。”

    “只不过....”文世聪指向下方马志豪的心海。

    “凡所想要登上那个地方的人。都要经历过一场大危机。”

    “对于心像的拆解，其实就是对于心海的重构。”

    “因此在登上那里的时候，整个心海都会暴动。混乱。”

    “到了今天，不知道有多少惊才艳艳之辈死在突破中。”

    “之后...人们发现了平稳突破的关键。”

    “你是说....”方观澜看着那句沉没在心海中的短诗。

    “没错，定海物是让人平稳突破的关键。”文世聪捋了捋胡须，有些感慨，“一般来说，只有当今儒释道的学者经过长久研读，才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定海物’。”

    “所谓定海物，就是能够稳固心海。现在看来，它不仅仅能够辅助突破。甚至在一些特殊的场合也能保护心者....”

    “你一句诗让一人觉醒心像，产生定海物....”

    “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方小友....你未来甚至可能开创一个新的流派.....”

    蝴蝶四散，方观澜睁开了眼睛。

    他还站在房间中央，黄雷朝他微微点头。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创作出这首诗的？”他问。

    “脑袋里面莫名其妙就有了。”方观澜指着自己的头说。

    “未来还可以维持现在的....水平吗？”黄雷小心翼翼地说。

    他也知道问一个艺术创作者这样的问题终归有些不礼貌。

    但是一想到未来可能的发展。他就不由得全身兴奋。

    “说不定呢。”方观澜答道。

    “.....”面对这模棱两可的结果，黄雷有些失望。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点了点头，他说：“这次你做的事情确实不一般，贡献点已经打过去了。”

    “好。”方观澜微微颔首。

    “哦对了，之前的结果出来了吗？”方观澜开口问道。

    他问的自然是雨水和心海觉醒时间的关系。

    “.....有了一些眉目。”黄雷的脸色也逐渐严肃了起来。

    “这件事....基本上已经证实了。过几天就会有一个省里的心者前来帮助。”

    “至于其他的地方...我们已经监控了心海觉醒在十五岁之后的市民。而且联系了地方电视台，表示这场雨可能和战争开始时的核弹有关。”

    “这会让出门的人变少。”

    “嗯。”方观澜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想问问怎么监控这么多人。只不过看到李妙妙顿时了然了。

    莫说这些人了，就算全体市民她也可以轻松监控。

    “方观澜，你出名了。”闭眼的李妙妙突然睁开眼睛，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