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杜氏家族的家主杜克的仆人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他走到门边，看到上官甫和羽笔站在门口。“我们想见杜克大人，”羽笔说道。仆人让他们等候一下，然后离开去了杜克的卧室。在里面，他看到杜克正在处理着一堆文书。

    “大人，羽笔先生和一个不知名的人想见您，”仆人恭敬地通报道。

    杜克放下手中的文件，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可以把他们带到客厅吧。”

    仆人点了点头，迅速离开；杜克紧随其后，走进了客厅。

    几秒钟后，两个人进来了。一个人很容易被认出来，他的长袍和沾满墨水的手指表明他是君主的写手。另一个人很难辨认。他显然是一个普通人，穿着普通的旅行衣服，布料上沾满了尘土，留着有些长的直发，外表并不讲究。他看起来既苍白到足以是北方人，又晒黑到足以是南方人。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杜克问道。

    “感谢您见我们，大人，”羽笔说。“我们想和您谈谈关于诸侯议会的事情。”

    “我知道羽笔先生到时候会主持诸侯议会，但我不知道您对其事务也感兴趣。毕竟，这只关系到贵族，”杜克说着，瞥了一眼上官甫。

    “这不是普通的时期，”羽笔回答。“而即将召开的议会也不会是普通的。”

    “我可以想象，中都最近肯定是充满了阴谋，”杜克带着冷笑说道。“虽然我很惊讶它甚至扩展到大家族和他们的追随者之外。”

    “没错，大人，通常我不会有任何干涉。然而，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有一些担忧……”

    “我们不希望看到谷氏家族和公孙家族的任何一个方获得摄政权，”上官甫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话至少算得上坦率直白，”杜克说道，“请坐吧。”他做了个手势，指向座椅并自己坐下。“那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羽笔和上官甫效仿着他的样子也坐了下来。“因为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们可能会利用他们新获得的权力来毁灭对方。他们的敌意已经深入骨髓。或者，如果其中一个变得过于强大，”上官甫说，“那么高氏家族也将无法幸免。”

    “前任君主一直非常谨慎，限制了四大家族的权力，”羽笔插话道。“从未让谷氏家族或公孙家族的人与皇室联姻，也从未让他们有争夺皇位的野心。

    “你认为他们会滥用权力？这种担忧是否合理？”杜克问道。

    “你更了解他们，”上官甫承认道，“你认为呢？”

    “谷华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或许他与公孙刚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让他失去了常识。而‘铁拳’公孙刚则总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事，而且还有使用武力的意愿。”杜克沉思了一下，说道。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这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干涉国家的事务？”

    “一个人不必成为达官贵人，”上官甫平静地说道，“也可以关心国家的未来。”

    “那倒是真的，”杜克点了点头，“那么，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替代方案，”山官府说道，“我们需要一个不会滥用摄政权的人。我们需要一个有名望的人，不仅可以在议会上推荐这个人选，还可以说服他们接受。”

    “那你们心中是否已有一人？”杜克问。

    “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上官甫补充道。

    “你们其实没有给我什么好处，”杜克指出。“你们只是要我自己去完成这件事？”

    “实质上是的，”上官甫承认，嘴角微微上翘。

    “我的恩惠并不是免费的，”杜克缓慢地说道。“要做到这一点，我必须拉很多关系，做很多安排，这些都有成本。我会期待回报的恩惠。”他看向羽笔，“而我期待你的帮助。”

    “我不知道我这个卑微的抄写员能为一个您提供什么帮助，”羽笔说道，眼神里带着些许疑虑。

    “一个卑微的抄写员，的确做不到这些，”杜克微笑着说。“但是君王的御用笔者就不同了，他主持着诸侯议会，掌握着王国的法律，而且未来陛下也会听取他的建议。如果他可以为我效力。将来我需要向陛下的御用笔者提出请求，我期望他会铭记我所赐予他的恩惠以及他欠我的恩惠。”

    羽笔咽了口唾沫，注视着上官甫，他微微点了点头。“当然，大人，”这位身着红袍的男人答道。

    沉默了片刻，杜克身体前倾，下巴托在手心，不看客人，却凝视着窗外。“我在想，如果我帮助谷华或者公孙刚获得摄政权，他们会向我提供多少报酬呢？”他转过脸来，带着讥讽的笑容看着客人。

    “这意味着您已经被说服了，我的大人？”羽笔小心翼翼地问道。

    “或许吧，如果这有可能的话。”杜克回答道。

    “羽笔先生告诉我，如果有人能完成这个任务，那一定是杜氏家族的族长，”上官甫声称。

    杜克耸了耸肩，说：“或许在过去，我还能够轻松应对这个任务。当我还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和进入皇家金库的特权，当我还没有因为在广隆的灾难中被指责。但是，现在呢？我没有财富，没有地位，也没有盟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这将是真正的挑战。”

    “这证明了您的才华，大人。”羽笔补充道。

    “要完成这个任务，我们需要两个条件，”杜克停顿片刻后说，“首先，我们需要找到合适的候选人。”

    “随着谷华和公孙刚被排除在候选名单之外，”羽笔慢慢地说，“姜氏家族的家主姜清风成为了唯一的选择。除非您认为一个随便一个小家族也是可能的选择？”羽笔追问道。

    杜克摇了摇头。“我怀疑姜清风不可能胜任此任。他甚至不在城里，我们无法与他商讨此事。也许一个中立的家族是一个选项，但需要同时得到南方和北方的支持，否则会形同虚设。我们需要第三个选择。”

    “难道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吗？”上官甫问道。

    “我在想骑兵团的元帅欧阳子烨，”沉思中的神色从杜克的脸上展现出来，“他的职责是守卫国土，而且掌握了如此强大的权力。”

    “他是妥协的人选，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上官甫点头。

    “但我必须说服他，”杜克说，“我曾经是这座城市的居民，我相信我能够打动他。”

    “好，那么第二个条件呢？”上官甫雷问。

    “谷华和公孙刚将花光他们最后一分钱用于贿赂，而姜清风是最有价值的筹码。如果他和他的家族支持其中任何一位候选人，那个候选人就很可能获得更多的支持。”杜克解释道。

    “姜清风对政治不感兴趣，不是吗？”羽笔问。

    “的确如此，”杜克回答，“但他不是傻子。考虑到他为谷华或公孙刚借势可能会得到什么好处，他肯定会出现。”

    “这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影响？”上官甫问道。

    “如果姜清风已经被其中一个方收买，那么议会的结果已经不言自明。但如果姜清风还没有决定支持哪位候选人，如果我能够提供比谷华和公孙刚开出更具诱惑力的条件......”杜克的声音逐渐变弱。“如果我能够找出姜清风想要什么，并阻止谷华和公孙刚获得多数，那么或许就有机会了。”

    “我对您充满信心，大人。”羽笔说道。

    “我也是。”上官甫微笑着说道。“尤其是因为我们别无选择。”他嘲讽地补充道。

    “我必须进行调查。”杜克站了起来。“时间紧迫。一旦我确定有没有可能让我们的计划得逞，我会立刻通知你们。”上官甫和羽笔也站了起来，向杜克施了一礼，然后离开了。杜克看着他们走出门，眼睛微微眯起，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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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府的大厅里聚集了一群年轻人，此时的公孙刚正怒视着他们。在他们面前，是他表弟的儿子金小埃。公孙刚身边站着公孙奕、公孙流和一个与金小艾相似的年长男子，还有一个身材高大、双眼冷漠的男子。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身穿普通的衣服，短衣上面带着皮革护甲。

    “六十金币！为了什么？向别人展示我们家族有多么嚣扬跋扈吗！”公孙刚怒吼道。

    “他是谷氏家族的人，”金小艾试图辩解。“我们什么时候向他们表示过尊重？”

    “不要假装你们的动机不是出于愚蠢！”公孙刚大声斥责。

    “对不起，表哥，”金小艾的父亲嘟囔着。

    “你会后悔的，”公孙刚说。“你今天就离开中都。回到西城或者去森林里，但你在夏至和议会结束之前不得再露面。”

    “听从您的吩咐，”金小艾低声说。

    “还有，为了让你铭记在心——乌迪克，打断他的鼻子。”

    金小艾只来得及露出惊恐的表情，就被那个眼神冷漠的男子上前一步，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表情迅速从惊恐转为疼痛，然后被鲜血淋漓所覆盖。金小艾发出一声剧烈的痛苦呼喊，退后三步，试图保护他的鼻子，很快他的手就沾满了血。

    “表弟，你有什么话要对你的儿子说吗？”公孙刚问道，而金小艾则向他的父亲发出了一种乞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