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远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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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徐邪看得惊呆了,竟然忘记了去帮忙。他没有想到一根干树枝竟让能战胜几十柄长刀,而且用的基本上是最简单的招式。

    官兵统领坐在地上,瞪着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在剧烈的阳光之下,他想起要是那个男人拿着的是一把剑,恐怕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明明是极其炎热的天气,他竟然止不住地冒冷汗!他突然神经质地大叫了一声,像狗一样双手趴在地上逃走了。

    躺在地上的官兵止不住地摇头,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窝囊废都能当统领。

    那个男人突然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骏马突然从太阳的另一端跑了过来。众官兵看得入迷,明明是相同的人,相同的马,为什么会有如此强悍的感觉呢?

    那个男人坐在马上,豪迈地呼喊着:“兄弟,快点过来。”徐邪走了过去,他不知为什么男人要救自己,但他感觉这个人是个好人。

    男人伸出一只手,徐邪握了过去。转瞬间一股强劲的力道让他感觉飞了起来。只听“驾”的一声响彻云霄,马飞奔了起来,消失于太阳中……

    一个脸上留有一道血痕的官兵止不住感慨:真厉害呀!

    第二天,两颗人头高悬于城门之上。一个是那群黑衣人的首领,一个是这座城的城主。

    一大群男人在城下议论纷纷:早就知道这狗官的兄弟是一个强盗,一个随时找一些小弟杀人放火,一个假仁假义地抓一两个替罪羊伸张正义。

    “死得好!”一个中年男人拍手称快,“就是不知道为民除害的是哪一个英雄豪杰。”

    “我们应该给他立一个丰碑!”一个老者提议道。

    “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呀……”人群中立即陷入一片沉默。

    徐邪坐在城外不远处的饭店里,桌面上只有一壶茶。看着前面那喧嚣的人群,他陷入沉思:想当初他们也把自己当成英雄,后来因为某些关系自己又变成了被人唾骂的罪人。他不禁感慨人心的善变。大概只有那种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的才能永垂不朽吧。

    不久后,一个男人坐在他对面,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

    “走了,兄弟。”他站起身,朝着两匹马走去。

    这个男人叫八七。问他为什么名字如此随意,他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他说世人的名字大多数是长辈起的,那只能代表他们长辈的愿望罢了。

    人生终究是自己的,长辈的想要的人生还是让他们自己去争取吧。

    徐邪站起来了身,跟着他走去。男人的身影没有任何犹豫,或许跟着他能找到许多答案。

    他渐渐发现,这个男人居无定所。据他所说停留在某一个地方实在是太过于无聊。在世界到处走走正好消除人生的无聊……

    不过徐邪最想了解的是如何练成可以战胜几十个人的武功。人在江湖,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必须要有强大的武力。要是没有强大的武力,永远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男人对他说:武力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杀人,也能杀死自己。高深的武学往往带着极高的风险,修炼过程会付出别人十倍百倍的努力,稍不注意走火入魔更是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徐邪听得云里雾里,却依旧倔强地说:管他呢,反正我就想要强大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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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儿我要去一个地方,你最好不要跟过来。八七神秘兮兮地对大远说。

    可是自己又能去什么地方呢?是坐在满是泥泞的路上等待,还是自己先回去呢?可是回去的路自己还记得吗?

    他无处可去,只好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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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寂静。一个男人猛然间敲起了屹立于堂前的大鼓。声音震天,惊得四周树梢的鸟儿慌忙逃去。那些早已关闭的窗户打开了一个小口,偷偷查看情况。

    平日里的鼓让人想起节日的喜庆,可是这里的鼓却只能让人想到忧愁。这里是县衙外的大鼓。敲打这个鼓的人代表蒙受着巨大的冤屈。

    要是平时,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早就已经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了。可是现在蒙受天灾,他们饿得走不动了,就只好在家里默默观望着,猜测着……

    鼓声持续着,衙门前断断续续地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人。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灰尘被抖落一地。知道接近十点时,一个门童不耐烦地推开大门,呼喊道:

    “是谁打扰老爷睡觉啊?”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农民,还有一个小孩。

    他不耐烦地笑着:“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等会儿老爷大发雷霆,不是你们这是贱民可以承受的。”

    谁知农民直接将鼓槌扔在了地上,径直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瘦弱的门童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力道,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门童一脸难以置信:“造反了,贱民造反了……”他的嘴里喃喃道。他爬了起来,快速地走了进去,他一定要看看老爷如何用酷刑惩罚这些贱民。

    门外的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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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里,歌舞升平。一众美女在桐雀台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时而柔情似水,时而风情万种;她们的眼神时而满怀深情,时而充满幽怨;一个舞女转瞬间跳向几丈高的空中,挥舞着长长的衣袖旋转着,彷佛一朵怒放的鲜花。好像是下凡的神仙妃子。

    石梯上,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淡定地喝着葡萄美酒。石阶下的美女不断向他抛媚眼,他只是倾斜地坐在石阶上,傲慢地观望着。

    世人眼中的女神,不过是他手中的万物。他冷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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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堂上,房屋凳子已经满是灰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到了蓝若寺。

    又等了很久,一群肥头大耳的衙役从一个小门像鱼一样钻了出来,他们拿着一块大板子,威武地站在两旁。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被人搀扶着坐在了公堂正中央。

    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县令一拍板,两旁的衙役立即在地上敲着棍子:”威武……威武……”地上的灰尘扬起,大远感觉他们好像是少林寺的和尚。县令再一拍板,全场肃静。

    县令询问道:“台下何人,状告何人?”

    男子俯首:“在下无名氏,状告青天。”

    周围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互相讨论着,青天还能状告吗?这人估计是有病吧。

    县令开始打量,阶下的不过是一个农民还有一个小孩。他摸着胡子,厉声吼道:

    “大胆,一介草民,为何不下跪!”

    男子却平静地说道:本人面对天地也不曾下跪,为何要跪你?

    周围所有人面露惊恐之色,纷纷感慨:这个人怕不是疯了吧。县令气愤至极,大声命令道:来人,将这个狂妄之徒拖出去先打五十大板!如此狂妄之徒就算杀了也不过分。

    两个肥头大耳的衙役走了过来,他们凶神恶煞地看着大远。一个衙役举着一板子就打了过来,大远想伸手去挡却并没有挡住,比他身体还长的板子瞬间敲在了他的背上,由于力气太大他瞬间摔在了地上。

    大远想爬起来,另一个衙役又是一板子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啪”的一声他又被打趴在了地上,他感觉全身酥麻再也站不起来了。

    “小子,算你跟错了人。”两个衙役笑着,转而看着旁边的农民。他们本以为农民会恐惧得想要逃走,却没想到农民依然不动声色。

    “哼!”一个衙役冷笑,“反正他是一个傻子,我就不信傻子不会怕痛!”他举着板子用尽全身力气打了过去,他本以为对方会被打趴下。却没想到“啪”的一声响起后,对方竟然屹立不动。他的手倒是感觉酥麻了。

    另一个衙役瞪圆了眼睛,他不信邪,举着板子一板拍下。“啪”的一声巨响,他感觉似乎打在了铜墙铁壁上,一瞬间他的板子被震落在了地上,他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堂前,所有人都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人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县太爷楞了一会儿,猛然间回过神来:“你们这些饭桶!给我全部一起上!”

    刹那间,接近十个大汉已经拿着大板冲了过来。农民冷笑了一声,赤手空拳地走了过去,他的步伐如同鬼魅一样,任凭大汉如何打,就是打不到。不到一刻钟,接近十名大汉全部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

    场外围观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忍不住拍了拍手。

    县太爷吓坏了,躲到了桌子底下。农民在堂下轻轻一跃,突然站在了他桌子前。他周围的佣人全部四散逃走了。

    县太爷躲在桌子地下瑟瑟发抖。农民一脚踢向桌子,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诺大的桌子飞了起来,掉在了堂下的地上,“啪”的一声散架了。

    县太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躲在桌子下的县太爷暴露在众人之下,像一只蹲在地上的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