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寒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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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归家

    2022年12月16日天气:阴

    因为疫情原因,学校提前放假了。我在收拾行李,室友突然激动地拿手机凑到我面前说:“学校安排了专车,这也太暖心了吧。”工作群里,辅导员转发了通知,学校安排了去火车站、高铁站、飞机场和客车站的专车。北站的高铁票早已售罄,前一秒还在发愁抢不到票的我,看到了通知后二话不说定了离校较远的东站的高铁票。

    七点四十五分,我走出寝室,推着行李箱匆匆向斜对面的一食堂冲去,买了一个红糖馒头,一杯豆浆,一个鸡蛋饼。

    八点,我来到学校行政楼前的广场上等车。此刻,各个站牌之后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我加入了去东站等车队伍。我站在一个小姐姐的后面,聊了两句后,发现竟然是老乡,之后我们就说起了方言。小姐姐已经研二了,一路上,她和我分享了她的考研经验,我们谈了自己的专业,两个左右的车程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

    去自助柜台完成了学生认证,想改签,却发现最近几趟都没票了,改签没有希望了,两个人苦哈哈在高铁站等了三个小时左右。旁边的便利店不断飘出饭菜的清香,隔着N95口罩我都晓得有炒莴苣。我也想吃东西,但高铁站人流量大,为不变身小阳人,我忍了。

    我坐靠窗的位置,靠窗是我选位置的首选,不管是上课还是坐车,靠窗户的位置对我有莫大的吸引力。隔壁是一个戴N95,有空气刘海的小姐姐,我上去对暗号“你是师大的?”不出我所料,是校友。小姐姐很健谈,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四分之三都是她在说,给我介绍她们家乡的美食,盛产的各种水果,聊到了她内向的哥哥,给她哥介绍女朋友的尴尬经历……

    到站了,快速下高铁,火速出站,无缝连接上班车。听了四十分钟左右的歌,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有一些欣喜,也有一丝丝惆怅。到加油站了,我坐在行李箱上一边等在高铁上联系好的车来接一边啃从学校食堂买来的鸡蛋饼。

    面包车是专门来接小学生回家的。我和师傅一起在小学门口等寨子里的小同学们散学。小学外观整体上看还是原来的样子,学生换了一届又一届,老师也换了好几轮,教学楼前面的梧桐古树也苍老了许多。学校的大门在上课期间依旧是锁着的,门前的小卖铺还热闹地开着,不知道九年前两块钱一碗的素粉涨价了没有。

    下课铃声响了,一大群小孩子挤在老师身后,只待门一开,便疯狂往外冲。门前的小卖铺此刻是最热闹的。不一会儿,一个小孩接着一个小孩跑了过来,手里都拿着新买的零食,有的人买麻辣,有的人薯片,有的人买榴莲糖,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零食袋子,热闹地吃起来。你吃我的一根麻辣,我吃你的一块薯片,吃他的一颗榴莲糖,抱怨对方多了一点自己的零食的同时把手伸进了对方的零食袋。欢笑声,打闹声不绝于耳。十多年前的我们,大抵也是这般模样吧。

    行李箱的轮子在水泥板上摩擦,发出一阵阵的响声。寨子里在路边闲聊的人热情地问:“放假回家啦?”“嗯,放假了。”拉着箱子再走上两个斜坡,终于到家了。庭前杂七杂八放着各种东西,杂乱无章中又有种怪异的整齐感。把行李箱放在屋外,走进堂屋,推开左边的里房门,“奶奶!我回家啦!”奶奶先是茫然了几秒,后面眼里迸出了光,脸上小皱纹瞬间凑在了一起:“回家了咋不说呢?昨天视频还和我说还要好几天才放假,你这鬼孩子。”回家之前没和奶奶说,想给她一个惊喜。惊喜是有了,但是晚饭没有我的份,得自己动手。

    各家各户的烟囱升起来的青烟构成了夜幕,将整个小村庄笼罩住,狂风把田埂边的芦苇吹得伏低了腰,吹得楼上忘记关的门砰砰作响,对门家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随风飘到了孩子的耳中。我去田里拔了好几个白萝卜,今年的萝卜不似往年那么水灵,大抵是今年老天爷爱笑的缘故吧。在水田里将萝卜上的泥土洗净,回家削皮,切成略厚的片片,洗两个老姜放着备用。往锅里放入七八快排骨,罗卜和老姜,再倒入适量的井水,放在火炉上煮。我趁机调了个蘸水,小米辣四五个,葱姜蒜适量,折耳根来一点,生抽耗油来一些,放上点盐和味精,简单的蘸水就做好了。奶奶开了舍不得多吃的酸辣腌鱼,色泽红艳的外形,混着糯米的酒香让人胃口大开。远处,村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火炉上煮的罗卜排骨咕噜咕噜冒着泡,慵懒的灰猫一脸享受地端坐在凳子上烤火,头顶是瓷白色的灯光,不时有风从瓦片上掠过。

    稀稀疏疏的几点星光点缀着清朗的夜幕,屋外寒风不懈地吹着萧条的枝叶,晕黄的灯光从村中家家户户的玻璃窗发散出来。每家灯火下的故事各有千秋,但所追求的好生活一定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