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厄尔多斯不仅仅是皮肤扭曲那么简单了。

    远比之前突破厄运限制的时候要可怕的多。

    厄尔多斯全身的皮肤都开裂，鲜血像是一簇簇的小箭一样，从他的血肉里飙射出来。

    他痛苦地嚎叫着，完全没法再抓住吴苍叶了。

    吴苍叶掉在了地上，他马上唤出心灵之蛇，朝着厄尔多斯全力挥击而去。

    这种时候，自然不是犹豫的时刻了，要在最短时间内，彻底解决掉厄尔多斯。

    只是，让吴苍叶没想到的是，他的心灵之蛇在靠近厄尔多斯的瞬间，就被溶解掉了。

    似乎是那属于所-多-佐-玛的力量，在吞噬厄尔多斯的时候，也在吞噬四周围的一切。

    这让吴苍叶始料未及，他刚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掉厄尔多斯。

    猛然，一股剧烈的危机感，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感觉到有大恐惧，大危机在接近。

    那是他的预言者天性在提醒着他，他来不及再解决厄尔多斯了，捡起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厄运之石，厄运面具，然后，他自然看向了那本属于厄尔多斯的，给他带来了无穷麻烦的，怪异书籍。

    但那书一直被厄尔多斯捏在手里，到了这种时刻居然还没有放开。

    他只能放弃了。

    一切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发生，做出了决断的吴苍叶手脚并用着，消耗着最后的力气，离开这里。

    珍妮家是肯定不能去了，不说珍妮的母亲是厄尔多斯的信徒，他此刻正被未知的危险笼罩，不知道那危险到底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厄尔多斯来的，怎么说，也不能给雪梨他们带去这种危险。

    勉强跑出去了两条街区，吴苍叶感觉自己的力气真的要用尽了，而那种危险的感觉，居然没有消退。

    此刻，他也是有些明白过来了。

    那种危险的感觉，应该是来自厄运爆发，在他和厄尔多斯遭遇以后，厄运间隙就结束了，厄运惯性再次崩溃了。

    于是，厄运来临。

    只是，这一次的厄运，好像比之前要强大的多。

    深深喘息着，吴苍叶在压榨着身上的每一寸力气。

    他还在向前。

    但身后的厄运，还在紧追不舍。

    该怎么办？

    当他好不容易翻过一个院墙，来到一个房屋的庭院里，看到屋子里两个黑人混混正在放肆侵犯应该是屋主的金发女人的时候。

    他的手指跳动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里应该才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马丁蹲在地上，看着地上还没有干涸的新鲜血液和不少血肉，说道。

    在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他的搭档哈里森，以及一个穿着一身看起来极其不适宜的紧绷白色西装的光头男人。

    这个光头男人的气质极其特殊，眼神空洞，仿佛机器人，额头上印刻着一个数字，18，像是在诉说着他的某种身份。

    “强烈的愤怒的味道。”光头男人虽然在说着愤怒，可他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表情呆板的好像一张扑克牌。

    “B31应该又能使用了，快找吧。”光头又说了一句。

    而马丁不得不站了起来，说道：“是的，长官。”

    他的情绪里有着难以压制的愤怒，就要爆发开来，不过他忍住了。

    他实在是太讨厌跟这群带编号的家伙打交道了，哪怕他知道这家伙是已经刻意压制了自己的能力，但也讨厌。

    那是说不上嫉妒还是恐惧的情绪。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愤怒来源于，他居然不得不依靠外物来搜寻他的猎物，而不是他自己。

    “我的鼻子……”他低语，额头的青筋已经爆起。

    这时，一双手拍在了他的肩头，说：“放松。”

    是哈里森。

    马丁的情绪稍微放下了一点，他看了一眼哈里森，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从手上提着的一个特制的巷子里，拿出了一只看起来造型很是老旧的玩具机械狗。

    他将那只机械狗拿着，放到了地上的血肉上，像是要它去嗅。

    这是一个极其滑稽的行为。

    一只机械狗怎么会真的有反应呢？然而，下一刻，那只机械狗真的居然嗅了起来，同时，呆滞无生机的眼眸居然也释放出嗜血的猩红色。

    马丁连忙拿出了一块肉干喂给了那条机械狗。

    机械狗一口吞下了肉干，眼眸中的猩红稳定了很多，鼻子则不断用力嗅着，看着一个方向，好像找到了血肉的踪迹。

    “走吧，应该没有走远。”光头男18看了一眼狗眼望的方向，说道。

    而就在狗眼望着的方向，吴苍叶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量恢复了大半。

    在已经到了绝路边缘的时候，他终于选择了之前他一直避免踏上的那条道路。

    杀人，变强。

    他杀死了屋子里他见到的那两个黑人混混，甚至差点杀了那个被蹂躏的金发女人。

    不过好在他最后控制住了自己，在杀完人以后，拿走了屋子里的一部分食物，走了。

    杀了两个人，并不能完全弥补吴苍叶全部的力量，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

    所以他只能继续狩猎。

    然而厄运却追了上来。

    他马上看清楚了这一次厄运的真面目。

    迷雾怪物。

    只是，不同于之前他所遇到的迷雾怪物，这次似乎是一个升级版。

    那是汇聚了好几张扭曲面孔的迷雾怪物。

    吴苍叶用厄运之石和它战斗，却发现厄运之石也没有那么好用了。

    只能暂时阻缓那怪物的行动，却无法彻底消灭它。

    最重要的是，厄运之砂也失效了。

    所以吴苍叶在遭遇了一次升级版的迷雾怪物，然后靠着厄运之石阻缓了对方以后，再次逃遁。

    他必须要先恢复自己的力量，然后再考虑战斗。

    不仅仅是迷雾怪物，他甚至觉得厄尔多斯可能都没有死。

    直觉。

    在又翻过一座院墙，看到屋子里摆放在桌上的人头，还有两个白人手里拿着在吃的疑似人类大腿的这一幕的时候。

    吴苍叶的手指再次跳动了一下。

    当欲望打开了枷锁。

    就失去了前进的路。

    于是向左是地狱。

    向右也是地狱。（注①）

    注①：当欲望此句语出烟雨江南《狩魔手记》，甚是喜欢，在此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