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过吗？”唐僧微微摇头，“自三祖以来，人族和神佛们的恩怨，积累太多了，与漫天神佛们终究是难逃一战，你不战，那便是留给后世来战，要么相信自己，要么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

    李世民脸色一变再变，突然转身，“你说的这一切关我屁事，我只不过是一个秦王，并非唐皇，也不是太子。”

    “既如此，贫僧告辞。”唐僧微笑，他已经知道秦王李世民的选择了。

    “嗯。”李世民微微点头，“正好，本王也要回京了。”

    目送李世民离开后，唐僧突然笑了。

    笑得开心，笑得开怀。

    虎妖不知道唐僧是在笑什么，不由问道：“圣僧，你笑什么？”

    唐僧瞥了虎妖一眼，“我笑大圣，吾道不孤。”

    “走吧，去见大圣。”唐僧拍了拍虎妖脖颈，翻身而上......

    两界山的另一边。

    一只被压在山下的猴子，一个骑虎的和尚，二人大眼瞪小眼相视而望。

    “那和尚。”毛嘴雷公脸的猴子看向唐僧，嘴角微翘，“你可知道，敢叫我泼猴的，除了我师父，都曾尝试过我这金箍棒的味道？”

    “就连天上的玉皇大帝也不例外。”孙悟空唯一撸在大山外的一只手一指唐僧，暴喝道：“你这和尚敢叫我泼猴？”

    唐僧微微皱眉。

    “不过我喜欢大泼猴这个称呼，哈哈哈。”孙悟空不等唐僧回答，便自顾自大笑道：“怎么样？你这和尚，被我给吓坏了吧？”孙悟空看上去有些洋洋自得，手依旧指着唐僧，多少年了，一百年，两百年，还是四百多年快五百年没人跟他好好说话了，好不容易终于碰到一个有趣的家伙，他今天一定要说个够。

    唐僧继续皱眉，半响才道：“别拿手指我。”

    孙悟空：“......”

    前一刻还哈哈大笑的孙悟空，瞬间脸色阴沉，目光死死盯着唐僧，“和尚，你想死吗？”

    “我要你别拿手指我。”唐僧再次冷声道。

    “我指，我指，我就指你了，咬我啊？”妖皇一怒，两界山瞬间乌云密布，孙悟空揣着粗气，愤怒看着唐僧，“如来的鼻子我都指过，你要我别指你，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场面气氛瞬间变得压抑，唐僧坐下的虎妖，在这股巨大的压力下，瑟瑟发抖，差点晕了过去。

    唐僧也不好受，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空气中巨大的压力，差点没将唐僧给直接压爆炸掉。

    “算了。”孙悟空突然一收气势，变得有些落寞起来，“本来看你说话蛮好听，还以为是个有趣的家伙，没想到是个白痴，俺老孙不想看见你，你滚吧！”

    孙悟空果然听到自己在两界山上跟李世民的谈话了。

    唐僧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却并没有离开，“旁人指我，骂我，辱我，我都无所谓，因为我知道，强者不会指着别人的鼻子谩骂，强者的手，不是用来指别人的，所有指向我的手的尽头，都是一张可怜无助的弱者的脸。”

    又咳嗽了几声，唐僧再次抹了抹自己嘴角再次流出来的鲜血，“如果你喜欢指这个动作，下次记得，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记住，大泼猴的手，是不能够指人的，”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孙悟空嘀咕了一句，突然脸色大变，“如来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师父。”唐僧抬头往西方方向看了看，自嘲道，“他讲课时候我听的没味，所以打了阵瞌睡，大概是丢了他佛的面子吧，所以他杀了我九次，现在正在筹划第十次该怎么杀我。”

    “可我听到你跟观音可不是这么说的。”孙悟空打量了一翻唐僧，“一扫东西十万八千里，神佛见你弯腰，众生见你跪拜，莫非到了那天，连俺老孙见了你也得弯腰不成？”

    唐僧也不自称贫僧了，面露嘲讽道：“我不过肉体凡胎一和尚，短暂的一生，纵有广夏千间，夜眠仅需六尺，纵有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我要横扫这东西十万八千里做什？我要神佛见我弯腰做什？”

    “哦！”孙悟空来了兴趣，“那你想要什么？”

    “我就想自由地活着，可是有人不愿意。”说到这，唐僧也警惕起来，“那人估计跟你一样，也能听到我说的话，我不能提他名字，他杀了我九次，还想再杀我一次，然后将我变成傀儡，我不想死，更不想永世当一个傀儡。”

    “嗯，对。”孙悟空煞有其事点了点头，“你不说名字也没事，我知道你说的哪个。”

    “对，你我心底知道是谁就行。”唐僧点头：“就那个前世是道家三清二代首徒的多宝道人，后来转世成了释迦摩尼，现在做主西方教，个子特别大，一副棺材装不下......”

    孙悟空：“......”

    嚯，你这还能不说名字啊？前世今生，你都给人家亮出来了啊！

    孙悟空也无语了，赶忙打断，“你别说了。”

    “怎么？”唐僧疑惑，“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孙悟空无奈道：“只是你再说下去，他也不用再谋划该怎么杀你第十次了，估计下一刻他就该直接就一巴掌拍过了了。”

    “不怕。”唐僧从烈虎上跳下来，“此去西天，不是他烟消云散，就是我粉身碎骨，大圣你有没有兴趣？要不我们一起去？”

    “哦。”孙悟空摆了摆手，“我没兴趣。”

    唐僧：“......”

    没兴趣，瞧瞧，瞧瞧人家这话。

    多么直爽，一句话就连天都给聊死了，这还叫他唐僧还怎么往下说啊！

    孙悟空似乎是真没兴趣，抬手就往一旁的桃树上摘了个桃子啃了起来，“俺老孙啊，心灰了，意冷了，当年我独自一人杀向九天，六位结拜哥哥居然没一个出手帮忙的，后来被如来给压在这五指山下，你猜猜，我那大哥干了什么？他居然一下就跟我撇清了关系，拿火焰山的火，炼化九天陨铁成铜丸铁水，献给玉帝，还出馊主意，以后我就准吃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