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快步走过去，绕着这火辣辣的耀眼美女嘻嘻笑道：“妖姬呀你！”

    王慧一巴掌拍过去，“死丫头！老娘腿都站酸了你才来！”

    姜婳连声认错，扑上去抱住王慧一条胳膊摇尾乞怜：“大姐辛苦了，要不小的先给您老捏捏腿？”

    “切！”王慧掐着姜婳下巴不正经地左看右看，“瞧这小脸蛋，水当当粉嫩嫩，哎呀还有这胸、这腰、这腿——咱们梁大帅哥那身唐僧肉吃起来可真是大补呀！”

    姜婳窘迫地拍开她一通乱摸的魔爪，“女流氓！”

    两个女孩笑闹了一阵子，这才挽着手走向那家位于商场顶楼的意式餐厅。

    “现在的熊孩子很难伺候吧？”

    姜婳侧头想了想，中肯评价：“是比我们上高中那会儿见多识广多了，想法也多，胆子又大，有时候是挺让人心力交瘁的——所以我们学校那些前辈一旦评上了高级，就都立马不肯再当班主任了。不过我觉得也还好，孩子们多半时候还是懂事、省心又热血的。跟他们在一起，我没准儿真能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呢！”

    两人边吃边聊，说起老同学们的近况，许久未见的老友之间没有丝毫的生疏。王慧浓长的假睫毛扑闪着，眼神示意地瞥向姜婳身边那只黑色电脑包，“再怎么喜欢，也不用这么敬业吧——出来跟闺蜜吃个饭还要随时随地备课啊？”

    姜婳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笑着拍拍电脑包，举手作发誓状，“哪能呢？陪老大的时候，我绝对是一心一意！这是梁老师的笔记本，晚点我得给他送过去。”

    姜婳从王慧口中得知，她现在就职的这家跨国公司主营企业软件研发，总部在美国，实力雄厚，在业内颇负盛名。这家中国区分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员工薪酬、福利待遇都很好，令一向换工作如换衣服的王慧也破天荒地待到如今没动过跳槽的念头。

    王慧在即使美女如云的公关部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本来嘛，自身条件优越，再加上名校硕士头衔加持，人又聪明有眼色，不但颇得部门经理欢心，连公司一把手都注意到了她，打算将她直接调到总裁办。

    说这些时，王慧被眼线拉长的眼尾高高挑起，姜婳真心为她高兴：“恭喜老大！老大威武！祝老大前途无量，在女强人这条不归路上一去不复返！”脑中灵光一闪，又提醒她：“老大，我听说了不少关于在公司工作的人遭遇职场潜规则的，你这么惹眼，可要自己当心。”

    王慧呵呵冷笑，“怕什么！凡是想潜规则我的，最后还不是都被老娘我潜规则了！”

    姜婳汗......只能竖起大拇指，“你行！小的服了！不过老大——”姜婳顿了下，指指王慧浓丽的妆容和一身名牌行头，带着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以前的愿望不是挣够了钱，找个好男人嫁了，再生个娃，你就此生无憾了吗？现在是打算......另辟蹊径了？”

    “没呀！条条大路通罗马，那条更快走那条嘛！你也知道，我老家在东北，父母都是老国企的下岗工人，供我读书费老劲了，我的本科和硕士基本就是靠勤工俭学和助学贷款撑下来的，要不是我脑袋灵光，还不知道得落魄成什么样儿！”王慧嗤笑一声，“我呀，早就看明白了，所谓的‘诗与远方’，最后还不是得用苟且来支撑？我没你那么好命，有个老公可以靠。在学校时，还觉得‘公司白领’有多体面，实际上呢，都是屁！白天在写字楼里风生水起，晚上在出租屋内怀疑自己，我不趁着年轻貌美自救，难道要眼巴巴等着上帝分配个白马王子给我？”

    姜婳一时无语，王慧也觉得自己有点激动了，赶紧缓和气氛，“算了算了，跟你这个一根筋的傻妞儿说这些干啥？在社会上混久了，你迟早也能看明白。那些港片里怎么说的？‘人嘛，最重要就是开心咯！’”

    甜点上来前，姜婳小腹忽然一阵翻腾，咕噜咕噜作响。

    难道刚刚吃的东西有问题？

    姜婳这趟洗手间足足蹲了一刻钟，脚都麻了，这才觉得差不多了，正想起来，结果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王慧看着一脸郁卒、有气无力的姜婳，笑得花枝乱颤，“没事吧你？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呀？”

    “不用，应该就是吃坏肚子了，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王慧了解姜婳，知道她顽强倔强着呢，也就不再坚持。

    两人饭后又在商场里逛了逛，王慧抬腕看看手表，“呦，都五点了，我领导让我五点半前必须回去，晚上还得陪他见个大客户。”

    告别时俩姑娘抱了半天，王慧脸上是难得的郑重其事，“婳儿，你多保重。还有，你那一根筋的性子在单位里怕是容易得罪人，该审时度势的时候还是注意着点儿，没事儿多讨你们领导欢心，跟领导服软不丢人——胳膊啥时候能拧得过大腿呢，是不是？”

    姜婳眼睛发酸，嗯嗯地答应——才刚见面又要远隔千里，她很是舍不得。

    赶到S光机所时刚好六点。姜婳在上了出租车就给梁襟帆打了个电话告知他自己已经在路上，所以下车第一眼就看到那道矗立自动闸前的挺拔身形时一点儿也不意外。

    没等姜婳下车，梁襟帆已经含笑迎了上来，从姜婳手中接过电脑包，摸摸她的小脸，笑问：“见到王慧啦？玩儿得开心吗？”

    “嗯，挺开心的。你还有事儿，我就先回家啦？”

    “别急。”梁襟帆拉住姜婳的手，“你等我下班一起走吧。”

    梁襟帆跟保安室打了个招呼，揽着小妻子的肩将她带到了自己位于三楼的办公室。

    姜婳不是第一回来光机所了，该所占地面积不小，有四栋楼，办公楼在面对正门的第一排，后面呈“品”字形还有三栋，不过姜婳都没进去过。

    事实上除了梁襟帆的办公室，姜婳从未涉足过光机所内其他任何地方。

    梁襟帆告诉过她，S光机所常年承担不少国家重点科研项目，而且与军队也有紧密合作，是涉密单位。所以没他带着，她只能待在他的办公室，绝不可以到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