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烧得如何？”众人立即投来殷切关注的眼神。

    “今年不错，都是青烟，还挺旺。”施大妹释然一笑，说道，“对了，大哥这烧香的钱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要呐！你知道的这香油钱是不能代出的，必须是本人支付，否则就不灵验了。”

    “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施大国爽快地应承道。

    “不多，200元。”

    施大妹说完后，施大国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施大妹。

    当晚，蕾蕾就在杨慧面前，狠狠嘲讽了一下施大妹。

    “这烧香要是这么有用的话，老爸怎么还会生病？”蕾蕾满脸不屑地说道，“若是烧香这么有用的话，还要医生干嘛？大家生病了都去她那儿烧柱香不就完了。”

    “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随她去。你不喜欢听，别听就是了。”杨慧劝慰道。

    “问题是，我们并没有让她去烧香吧！她是自说自话去的吧！这去完了之后，便张口就来问我们要钱，这算怎么回事？”蕾蕾忿忿不平地说道，“我考上大学那会儿她好像就这么干过一次，现在又来。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现在钱不多，只是200元，以后呢？这要是变本加厉起来，也跟那几个一样，三五百甚至上千的，难道我们也要照单全收吗？”

    “哎……可惜，你爸现在也跟着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我们能怎么办呢？”杨慧无奈道。

    “她怎么什么事都要去烧香啊？”蕾蕾不满地嚷嚷着，“我们考大学，她要去烧香，老爸生病，她也要去烧香。敢情，我们考上大学，老爸身体康复都是她烧香烧出来的，这功劳全是她的。那我们还要用功读书干嘛？天天烧香不就完了。老爸还要做什么手术？也天天去烧柱香不就完了吗？”

    “行了，你别抱怨了，权当是为了你爸。”杨慧最后不耐烦道。

    “我也知道，这不，才只敢在你面前发牢骚的嘛！”蕾蕾瞬间没了之前气势汹汹的架势，蔫蔫地说道。

    “你别说你一肚子气了，我这儿也憋着呐！”这回轮到杨慧抱怨了。

    “你又什么事啊？”蕾蕾意兴阑珊地问着。

    “还不是为了礼金的事。这次阿新的爷爷过世，你知道你爸说要出多少吗？”杨慧见蕾蕾没有接口询问，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说是要给你大姑姑1000元，给阿新奶奶500元。你说有这么给的吗？”

    “他这是急着还人情吧！毕竟他住院时，大姑姑出了2000元的慰问金呐！”蕾蕾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情。

    “让你说着了，你还真了解你爸。他也是这么回答我的。”杨慧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可这事应该一码归一码，你说是吧？要是你大姑姑或者别人也是生了大病住院，那我们送2000元过去也正常。可这是丧事，你外婆当年过世时，他们才送了多少呀？”

    “送了多少？”蕾蕾随口便问道。

    “200元。施家所有人每家都是200元。”杨慧一脸的不满，“你知道当年何彩云她爸过世时，我们送了多少吗？”

    蕾蕾见杨慧怎么突然又扯出何彩云来，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地摇了摇头。

    “500元。”杨慧伸出手掌，摇着五个手指头，咬着后槽牙说道，“她爸去世我们送了500元，你外婆去世，他们才送了200元来。现在倒好，阿新的爷爷去世，我们居然变本加厉，要送1500元，你说我能答应吗？”

    “施家人头上都是长角的，我们怎么能跟他们比呢？”蕾蕾讥讽道。

    “反正我跟你爸说了，等你外公办事的时候，他们家人要是出的金额低于500元这个数，我决计是要闹上一回的。这事再不能忍了。”

    蕾蕾见杨慧越说越离谱了，赶紧将话题又拉了回来：“那这一次，老爸不会真要给1500元吧？”

    “被我这么一发飙，你爸倒是妥协了，最后是给你大姑姑500元，阿新的奶奶200元。”杨慧怏怏地说着。

    “还是不少啊！”蕾蕾吐槽道。

    “好歹比之前要少一半了。”杨慧自我安慰道。

    “唉……”蕾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一声叹息。

    蕾蕾将自己的思绪从昨晚的回忆中拉回到当下。一旦恢复意识后，耳朵里充斥着的便都是施大妹和她那小姊妹口若悬河、唾沫横飞的说话声。

    “你家这老头倒是挺能拖的呀！”那女人说道。

    “可不？这来来回回地折腾有一年时间，前后共住了三次医院。”施大妹语气刻薄说道。

    “那你真是受罪了。”那女人柔声安慰道。

    “谁叫我命苦呐！”施大妹一声叹息，“老头住院期间可是够作的，不但他作，老太婆也不让人省心，两人真是一对活宝。”

    “怎么说呀？”那女人突然两眼放光，一副打听八卦的兴奋样。

    “住在医院里的那个是每天必须在儿子的照料下才肯吃饭，儿子不在坚决不吃饭，弄得护士和医生都没办法；住家里的那个是每天必须去医院照料老头吃饭，否则她在家里也吃不下饭。你说这不是在瞎折腾吗？”施大妹咬牙切齿道，“阿新现在一直在北京待着，他爷爷住院这段时间正好赶上他最忙的时候，都抽不出空回来。他要在这儿的话，还可以开车送老太婆去医院。可现在，只好我每天打车接送她来回医院。”

    “怎么要你送啊？不是有立军吗？”那女人打抱不平道。

    施大妹愣了一下，讪笑说道：“他只顾他自己，整天在外面瞎转悠，连个人影都不见，这种事哪里指望的上他？”

    “那你不会让老太太自己坐车去吗？”那女人又愤愤不平道。

    “老太婆那么大岁数了，这万一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倒霉又是我。”施大妹没好气地说道。“这倒是。”那女人颔首。

    “所以啊，我只好每天打车送她去医院看老头。你知道这一天的来回车费要多少吗？来回一次起码40元，一天两次，就是要80元。这一个月下来……我都不敢算，就看着钱花花地往外流，白白被浪费掉。真是心疼死我了。”

    “那她那两个女儿就没给过你们钱？”那女人忽而压低声音问道。

    “就一开始给了2000元，之后一分没拿出来过。两只铁公鸡！”施大妹恶声恶气地回答道。

    “那可真是幸苦你了。”那女人露出了同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