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全绳
一片白色上,密密麻麻的铺着大小不一的弹珠,仔细一看,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梦世界。
在这个神秘的白色世界中,梦世界们仿佛是无数个微观的宇宙,它们在空间中跳跃、运动。有的梦世界闪烁着金属光泽,仿佛是星空中的繁星;有的梦世界则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同梦境中的微光。
一根绳子绑着一个无头的身体在这些梦世界中穿行。
四肢无力的在空中摆动,断面大口大口喷出……额,魔法少女的精华,在身后连成一条线。
“这是一条长长的血——路——呜呜呜……”
绑绑在身后跟随,用着浑厚的男高音唱道。
无头身体喷出一片星雾,一条手抬起,比出了一根中指。
“什么?没有耳朵也能听到我说话吗?好神奇!”绑绑惊讶。“‘安全绳’的能力比我想的还要强吖!“
“你能听到的话,我就跟你讲讲新获得的第二个能力——安全绳。
“如果在自己的梦被攻击,安眠槽归零后,这种被叫做“幻灭”的结果就会使得那个人回到现实世界,如同被噩梦惊醒一般。
“如果在自己梦世界以外的地方——比如说上次的医院内——幻灭,ta的梦世界就会与现实世界产生偏差,几乎等同于死亡……有着安全绳以后,我可以在你幻灭后,在那一刻固定住你,并把你到拉回你的梦世界。
“也就是说,只要操作得当,你就不会在梦世界死亡了。”
那个地方果然有更强大的梦兽,我们下次得做好准备了。
月约的双手无力垂下。喷出的血也减慢了流速。
“你怎么这么悲观啊?”绑绑不满。
“测试了出生证明的强度,得到了梦兽的信息,而且……”它看向另外一边的绳子上绑着的几个怪物。之前抢走月约的时候它顺手卷了几个小怪。“……封印这些梦兽可以增加我的经验值。”
“总之,这次出击还是有所收获的,我们正在朝着完全切离你的标记的那一天大步迈进啊!”
提着绳子,绑绑粗暴地把月约甩进她的梦世界里。
“晚安月约!下半夜好好休息哦!”
……
啊!
睡梦中,月约的身体被狠狠甩到床上,让她翻了个身,压在了子纤身上。
月约大口喘气,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这种感觉真难受,像是真的被砍头一样,脖子处甚至还存有微微的热感。
感受着灵魂归位到身体的感觉,月约眯着眼,看着窗帘缝。
没有一丝亮光,还得睡。
“等等!”
突然,月约反应过来,自己底下传来柔软的感觉。该不会……
月约大惊,急忙移开自己身体。果然,底下压着子纤。
“花篮在下午要走到语文嗯嗯……”
还好,看上去子纤没有醒来,她嘴里嘟囔了几句,转过头继续睡了。
确认完子纤的情况后,月约来回滚了几下,尝试重新入睡,结果失败了。
“睡不着啊睡不着,睡不着啊睡不着……”
现在的月约非常清醒,没有一丝入睡的想法。就这样,她困难的熬到窗帘边微微亮,就起床了。
……
早饭过后,子纤父母去上班,子纤姐妹还有月约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嗯……穿红色衣服的是子纤的姐姐,穿黄色衣服的是子纤,我记住了。”
月约在内心尝试分辨着这两姐妹。
没错,月约认不清人。
不要说班里的人了,就连林子纤和长纪衡,她都不能将这两人与其他人分清楚,她只知道会在班上跟她用眼神交流的肯定是子纤和纪衡。
只要是与人相关的一些信息,比如五官的形状、头发的颜色、身高和体重等,她都很难记住。就连学号和电话号码这样的数字信息,对她来说也比随机生成的数字更难记忆。
月约对着那个看起来应该是子纤姐姐的人眨眼,然后坐在了看起来应该是子纤的旁边。
“……实时播报,截至目前,全国范围内又有三起怪物袭击事件发生,分别在……”
“部分地区继续停课停产……进一步进行戒严……”
“同时,我们也呼吁市民们不要恐慌,保持冷静,相信我们的警方和专家会尽快找到相关对策……。”
“请继续关注我们的报道,我们将为您带来更多有关此事件的最新消息……”
电视上正通报着怪物,也就是“梦兽”的新闻。那些出现在幻想中的怪物来到了现实。
尽管九成九成九成九成九……的人没有直接接触过梦兽,但是这依旧给生产活动带来极大的影响。在经历了头几天的恐慌后,人们不得不适应这荒诞的一切,也许在未来,这会成为日常的一部分。
“好可怕,简直就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子纤皱着眉说道。“诶,姐姐,你害怕吗?”
子纤姐姐点头。几天前她趁假期从隔壁省的○中回来,行李还没放下就收到了停课通知,待在家的这几天地位直线下降,天天挨妈妈的骂。
月约在沙发坐立不安,今天她还要赴约。昨天李叔叔给了她一个地址,叫她去那里进一步谈论有关“梦兽”的事情。
跟子纤姐姐提了一嘴,没想到后者明确拒绝了月约的要求。
“你难道不知道外面有怪物吗?努!”
子纤姐姐嘟着嘴,朝着电视说道。
“你知道吗?你昨天偷偷溜出去,给子纤她爸爸妈妈吓了一大跳呢!他们特意吩咐过我要看住你……”子纤姐姐开始絮絮叨叨。
“好好好~”
月约无奈说道。看来今天是出不了门了,等下打个电话跟李叔叔说一下吧……
“而且,你妈妈可是告诉过我要好好照看你呢!”子纤姐姐冷不丁说了一句。
“我妈妈?”
月约的语气冷了下来。
“是啊!昨天你不在,我听到你妈妈专门打电话过来,跟我爸妈说不要让你到处乱跑哦!”
子纤低头,紧张地戳弄着自己的衣袖。月约没有说话,而是抚摸自己的脖子。子纤姐姐没注意到月约的神情,而是拿起遥控器换台。
“……专家分析,怪物的出现与人类活动有关,专家建议人类应当进一步限制自己活动,积极节水节电……”
“什么白痴专家,他说的话简直是放屁!”子纤姐姐愤慨。
月约摸着自己的左脸。决定了,今天她就是要到处乱跑。
……
她当然可以一口气跑出去,但是这样子会给子纤添麻烦,而且搞不好会被赶回家,这个时间段回家……
同理,找借口外出什么的也不管用,一个停课的学生还有什么事要急的外出呢?
除非她能修隐身之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离开。
月约低头从一数到十,脑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隐身……她当然会“隐身”啊。
月约起身,右手扶额,眼睛直直盯着子纤姐姐。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假面骑士吗?”
月约猛的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魔尺。
几天前变身结束后,那个魔尺不能再度让月约变身,不过月约还是将它随身携带。
子纤姐妹安静了,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月约不自觉的空咽。
真的……会有用吗?月约有些不确定了。
“假面骑士……原来你是假面骑士啊~”子纤姐姐看着电视,随口应付道。
“我是假面骑士梦骑。我现在要出去对抗电视里的那些怪物。”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月约舒了一口气。如同认知被修改一样,子纤一家对“月约是假面骑士”这个事情完全没有不在意,月约不可以出门,但是作为假面骑士的月约要出门,子纤姐姐却同意了……或者说对此感到“习以为常”。
月约向子纤姐妹道别,两人百无聊赖的盯着电视屏幕。
“你们不要跟任何人说哦。”
“好。”“好……”
等月约离开,子纤姐姐面不改色的看着电视,而子纤却低头揉搓着手指。
……
“小朋友,你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吗?”
这是一个下巴剃的光滑的出租车司机,他看着镜子里双手抱腰的月约,不解问道。
“你知道吗?外面现在有可怕的怪物诶,你还敢一个人出门啊?”
“我是假面骑士,我要打怪兽。”月约拿出魔尺。
“你要去哪?”
……
“师傅,可以开快一点吗?”
车速慢到连月约都有点不耐烦了,她出声催促师傅。
“不敢快,不敢快哟……”
“我昨天晚上就在这一带开车,没想到,突然出现一个大洞,吓得我车差点撞树上,太吓人了,昨天你也知道下雨了……”
师傅慢吞吞的讲话,月约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
到达目的地,司机甚至没有收月约的钱就离开了。那个“右手”的能力可怕到这种地步……
月约再三比对自己手上的地址,确认无误,就是这里。这是一栋平楼,外表看起来十分寒酸,由五六层楼组成,周围没有几栋建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月约在附近来回寻找,终于确定,这栋楼就是专门针对梦兽而成立的组织“井木犴”的据点。
“怎么?这里和你想的不同吗?”
“我还这里是高楼大厦,里面一群人穿着黑衣服一脸便秘样走来走去的那种。”月约回头道。“像李叔叔这种人在一间豪华的办公室指挥着他们。”
“哈哈……”后面那个男人发出欢快的的笑声,“小女巫的嘴真损啊。这种话别让李六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