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之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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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勇气,勇气。”我使劲地摇晃她,勇气还是在睡觉,虽然还有鼻息,但就是没醒过来。

    我醒来时,似乎已经是下午,因为太阳正烈。我被饥饿唤醒了,四周看了看,勇气就在我旁边,她还在睡觉,我便没有惊醒她,起身去悬崖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太阳的方位就回去了。想着先唤醒勇气,便摇晃了她一下……

    不正常,不合理。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她似乎对什么都没反应,没办法,我只得先去做别的事,要是她醒来的话还好,要是她那时候还未醒来就把她背回去让其他人看看。现在只得这样了。我站起身,开始检查自己。神奇道具的治疗效果那天夜晚就停止了,因为是我自己的魔力,所以我能一定程度的控制它,而不是让它分散治疗……主要治愈脚伤,再让一些较深的伤口变浅。

    我站在阳光下检查伤口:背上的伤居多,然后是腿伤,然后就是脖子这块,虽然用绷带让伤口尽量止血了,但似乎又裂开了,绷带下有渗血。但都是旧伤了,没有发现新的,比较大的伤口。这样就行,虽说让救援的人治疗过了,但是那天晚上还是跑的太久了,现在全身都隐隐作痛,不,是很痛!但还能忍受。只能回去让他们拆开重新上药了。

    现在的话,应该先找些食物才对。我望向四周,只有树林,这里连灌木都很稀疏,换句话说,人迹罕至。应该没有能见到的动物吧,也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出现。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我开始在树林里抓虫,大的小的统统不放过……

    我打算去海里抓鱼。捡了几根还算直的木棍,用刀子把木棍的前端破开,让它前端的尖刺越细越好,越锋利越好,然后塞上细小的石头在里面,用树皮绑住,不让石头掉出来。做好了,看起来就像一朵花一样,我又开始做另外几根……一共做了五根,但好像都不如第一根完美。这样就不怕鱼叉被海浪卷走了。我用细的树皮把它们绑起来,一手拿着捆好的鱼叉,另外一只手提着制作好的昆虫。

    我把它们抓来,简单碾碎后把它们和一只腐烂的兔子尸体用布包了起来,虽然刚开始想着虫的气味能不能吸引海鱼,但还好找到这只死兔子,不过已经死了有一阵了,腐烂,但还不算太臭,或者说~是我觉得它不算太臭吗?因为已经习惯臭味了,真是麻烦。太阳已经不强烈了,看来还是用了不少时间,只希望别拖到黑夜。

    在悬崖上找寻能下去的方法还算简单,因为这里最高,而且没有遮挡物,但是,太远了,而且有些陡峭,只用双脚和单手很难下去,但这里已经是能下去的,最近的地方了。我用绳子把这些东西都绑一起,吊在我的手臂上,这样就能再空出一只手了,这样便能爬下去。

    还是有些太勉强了,本来就不健康的身体就算用魔力强化也还是很吃力,而且还是这年老的身体……用力抓住陡坡上的石头,让我的伤口更加疼痛了,感觉它们撕裂开来,正在流血,疼的我汗流直下……

    花了不少时间啊,我站在海滩上,这里到处都是漆黑的乱石,歪七斜八着,没有规律,也找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几只在天上隐约可见的鸟和这让我伤口更加刺痛的海风。我开始找寻找能撒饵料的地方。

    我找到一块海里的巨石,看起来很稳当,而且有石头延绵过去,我用鱼叉试探了一下小的石头就跳了过去。这里的海水还算深,潮汐没有太波及这里,我观察了一下,便把布包打开,把准备好的饵料扔了出去,投进海里。然后用魔力感染这片海域,抓住鱼叉等待着……

    不一会,我的长矛就投了出去,斜插进海里,看样子是叉中了,因为知道鱼的详细位置,待它停留的时候,只要发力稳当,就能成功。

    鱼叉的尾部掏出了一个小洞,用树皮做的绳子系成的圆环挂在上面,趁着海水还未把鱼叉完全吞没不见,我把鱼叉拉了回来……

    我已经发现了,这魔力也能做到这样的事,只要凝聚的话,魔力便能形成实体,但是接下来再怎么凝聚也依旧脆弱不堪,只能做成锋利的刀刃去割破敌人的皮肤,但是,若是形成实体后往别的方向凝聚……仿佛要把思绪缠在上面似的,那样深邃,模糊……仿佛我的人不在这里一样,而在那边。那么就能控制它。但是精神上很劳累,很容易失败……凝聚的时候不仅不能乱想,身体也几乎不能动弹。那天晚上其实很危险,那个首领要是径直向我冲来,把我解决掉,我可能当场就死了,但是他却一心杀戮,不想放过那些民兵,才被我抓住缝隙,在他的铠甲里面,撑开他的扣子,割破他的皮带,瓦解了他的武装……但是那天晚上居然能仅用那点魔力就能施展成功,我还打算要是谈话前魔力就耗尽,就屁滚尿流的逃跑的,不过可能早就被杀死了……

    又在胡思乱想了,感觉圆环那边的力度减弱了,我开始专心把鱼叉拉回来。鱼不算大,比河里的都小点,不过就算有大鱼在附近,我也不敢去抓她,不仅会丢了鱼叉,感觉这魔力形成的钩子也会碎掉,到时候就全部白费了。我打算再把鱼叉投进海里,但是,这里毕竟是大海,鱼几乎不会停留在原地,不管它是否自愿。好,那就在海浪打来的时候,趁鱼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黄昏快进夜晚了吧,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回去的时候,勇气已经不见了,但是等待了一会她便抱着一些柴火回来了,看见我有些惊讶。

    “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呢。”我把捕来的鱼都整理了一下,鱼已经处理了过了,鱼内脏都扔进了海里。

    “这算什么?你把我一个丢在这里,打算让狼把我叼走吗?”勇气有些生气。

    “我已经叫你起来很久了,你是不是又生病了。”我打算去摸一摸她的额头。但似乎并没有生病。

    “我睡的很死吗?”她疑惑道。

    “要是你没有鼻息的话,我肯定以为你死了。这样正常吗?你经常这样吗?”我疑惑的问她。

    “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我以前也没睡的那么死过。不如说我是那种有人在就没法睡着的人……”她喃喃道。

    “算了,可能是你以前太紧张了吧。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说出来就行,现在只能这样了。”见没有结果,我也不想追问了。

    “彼此彼此吧。”她思考了一下,“但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回来了,我梦见了什么东西,但是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一点感觉。”

    “感觉这东西,始终都靠不住,一会就溜走了吧。”我停顿了一下,“你还真不像是女生啊,无论是外貌还是语气,你比高武声音都大声一点,他比你大好几岁吧?”

    “烦死啦!所以我才讨厌那些村民,老是说些有的没的!”她突然生气起来了。

    “抱歉,我知道了。”我开始转移话题,“你去干什么了?”

    “捡柴火。”

    “为什么?”

    “等你回来啊。这里是哪里我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我可不想在一片漆黑的树林里。”

    “你会生火吗?”

    “不会,所以,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一定会去杀了你!”她生气的说。

    看样子她真的很不喜欢开玩笑,不如说是我太喜欢了?以前的生活,那时候只能这样自娱自乐啊。

    “再捡些柴火来吧,我抓了一些鱼,今晚回不去了,我们还要在这里过一夜。”我平淡的说道。

    “我知道了。”勇气转了过去,开始自顾自的往前走,算了,不管她了,我朝另外一边走比较好。

    夜晚,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今晚应该是月圆之日,天上的月亮已经看不出菱角了,我和勇气把空地清扫了出来,作了一个简单的营地。在这里生火烤鱼。不过这里还真的令我感慨万分啊,那股记忆又涌进来了,但是,我却看见勇气在火坑边挖着什么……不妙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还是住手比较好哦,这里你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吗?”我用烧火棍敲了一下地面。

    “我想挖个小点的火坑。”勇气依旧用木棍挖着地面,始终是儿童,吃饱过后就玩起来了。

    “坟墓,这里是坟墓!我跟你说过的吧,有个人在那边的树下死了,我就是把他拖到这里把他埋了。我那时候比你大不了多少,你认为我能把一个成年人拖多远?给他挖多深的坑?”我郑重的说。

    这下她终于住手了,还马上把刚才挖的填了回去。“你是说这下面就是尸体吗?”她居然有些害怕,不过这才是正常的吧,对她来说只是尸体而已。

    “我不记得那时候挖了多久了,但要是考虑到我那时候的体力,应该不会很深,虽然我很想说服自己给他挖了个很深的坟墓。”我平静的说着,“但毕竟连墓碑都没有啊,不过他应该不介意吧?考虑到他的性格……应该也不会介意我们在这上面生火的,毕竟他那么开朗。”我很想说服勇气让她别感到太害怕,但似乎适得其反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终究是感觉啦,毕竟是三十年前的事,他到底是不是在这里都说不定,就算在,也应该早就腐烂了吧,现在应该变成了白骨在这附近的地下吧。”我真是越说越糟糕,而且那个人虽然脾气很好,但是性格似乎很恶劣,而且感觉也有些对不起他,我便不说话了,开始清理残渣,把它们丢进火里烧,油脂和鱼骨头在火里一阵飞溅,掉在我的手上,把我烫的不行。我暗暗的叫骂,为自己的手忙脚乱生气。营地的气氛安静了下来,但是气氛奇怪。

    “他是谁?”勇气似乎对我说的那个人很有兴趣。

    “很普通哦,外表看只是普通的旅行者,人也不高大,身上带着一根木棍。”我平静的说,但我的内心在回忆过去。

    “木棍?”勇气追问道。

    “啊,而且是藏在怀里的,平时看不到,他拿出来的时候,我最开始也以为那是个木棍,但是那木棍有剑柄,或者类似剑柄的枝叉。”

    “那是什么?”勇气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才刚想起来的记忆,但是我的印象里,那个东西对我来说很深刻。不,我能感觉到,那好像就是个武器,一把剑。”

    “木头做的剑吗?里面有刀刃吗?”勇气问个不停。

    明明我想说的是人,这小子却去关注莫名其妙些的东西,我有些生气,“不知道,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我打住话题。

    勇气见我不接着往下说,不满的盯着我一会,见我还是不说,似乎认为我在耍她。居然站起来朝地面踩了几脚,把我吓的不轻。

    “你还真是一点礼仪都没有啊!好歹尊重一下吧。这可是我恩人的坟墓啊!”我一下兴奋起来,不如说怒上心头了。

    不过她只几脚就停了,我说完不一会就重新坐下了,但是一直盯着我……

    “是你不好哦,明明让我说他的事,却关注莫名其妙的东西。”她还是盯着我。

    “真的不记得了,相信我啊!这都几十年前的事了,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我辩解道,她要还是不相信我也没法。

    她似乎还是有些不满,但一会过去,似乎气也消了,“那个人呢?他的事你接着说吧,我不会打岔了。”

    好像气氛缓解了,我深呼吸几口气接着说下去,“来历不清楚,从什么时候来的我也忘了,但是他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帮我把几个打算抢劫我的混混打败了,还威胁他们在我家的地里干活。”我越说越开心,那是段快乐的记忆,为数不多的。

    “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你有家吗?”勇气不解的问到。

    “有哦,虽然因为没人显得有些寒酸,破败。但我是有家的,父亲因为病痛很早就死了,我对他的回忆也不多,不,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都没留下,记忆,物品,甚至是坟墓在哪我也忘了,虽然好像记得他跟母亲葬在了一起,但是我连母亲的坟墓都忘记了,不,或者说以前的家,以前的村子都忘记了,因为好像都消失了,现在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好像就三人了。”我的言语没有悲伤,只是把记忆从脑子里挖出来,转换成话语回忆出来。

    “那个打铁的老头和哥哥吗?你母亲呢?她是怎么死的?”她似乎想知道更多。

    “不知道,好像是事故死的,所以我就成为孤儿了。”我望着她,就算是我也不会把这种事到处乱说的,因为相同的经历吗?都是悲惨的孤儿这点?感觉又有些不同,不过还是别往细说比竟好,感觉会很伤感,我打算把话题拉回来。“因为我的家靠我打理不过来,所以他就指挥那些混混干这个干那个。感觉跟领主一样。”

    看到勇气转移了注意力,已经不那么伤感了我接着说下去:“他还让那些混混睡在我屋里,就这样在我家里待了好一阵。但是那些混混手脚真的很笨,什么都做不好。然后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找他,然后,发现他在悬崖这边已经死了。以上。”

    “中间的事呢?”勇气也觉得这个故事太残缺了。

    “还没有想起来,但感觉不太重要,可能只是日常的小事所以已经忘记了。”

    “那把武器呢,你都没有提过它!”勇气尽量放低话语,但是音量还是很大。

    感觉这确实不算一个太好的故事,我也有些羞愧。“抱歉啊,好像还是有些记不起来,以后想起来就告诉你,以最快速度!”我保证道。但我觉得应该不会再想起来了,因为我的脑子没有一点线索,没法把它牵出来。

    “还有什么吗?这就没了?”勇气有些失望。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强的可怕吧,简直无人能敌,我没有见过他流下哪怕一滴汗水。”这点是事实,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把他想象成弱小的人,而且有缘由,但也只是感觉而已。

    “那个老头那么强吗?他不是老死的吗?”勇气似乎认为他是因为年老死的。

    “不,他模样只有三十的样子,很年轻哦。”我也有些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死了?在这里?”勇气看向我后方的悬崖。

    “啊,死了,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死了,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满足了吧,他死去的表情很放松。”就是因为勇气的小动作让我想起来年幼的自己进而想起那位恩人。

    “睡觉吧。”勇气在思考着什么,我觉得已经很晚了。

    “明天你打算干什么?”勇气趴在火堆问。

    “先回去吧,然后就出发。”我把火堆推进谈话间挖好的浅坑里,一条慢慢挖掘,浅浅的一条小坑。让它们散发更多热量。

    “别自己跑了就行。”勇气有些困意了。

    “我不会耍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