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帮助路明非通过期末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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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1-7

    跑得比命运还要快...那就借您吉言了。

    路明非带着车钥匙和座头鲸塞的柯尔特手枪,很快找到了那辆车,然后把钥匙插在发动机上,一脚油门踩到最大,雪亮的大灯撕开雨幕,兰博基尼在空旷的大街上横冲直撞,溅起一人高的水墙。

    雷电撕裂云层时,路明非才在后视镜里看见他那张惨白的脸,以及如烛火一般的黄金瞳。

    他已经开始疲惫了,显然开车和死侍激战比起来,远远不够刺激,不足以激发肾上腺素维持高水平。他的衣服早就在战斗中被死侍的爪子撕破,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此时水汽蒸发,让他不由得开始打寒噤。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凉下来,就算打开空调仍然不能让自己暖和下来。他的四肢开始发软,握住方向盘的手颤抖,踩着油门的脚几乎失去知觉。

    车内音响放着玉置浩二的老歌《Friend》,那是一首悲伤细腻的情歌,听得路明非不由得有些烦躁——他不想听这样悲伤的歌,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了,那歌声好像要让他的灵魂也丧失希望一样...

    他是去救人的,没有千军万马,只有他一个人,他必须听些雄壮的歌,好让自己不要害怕,也不要去想,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

    比如什么《神圣的战争》,或者《黄河大合唱》之类的——他以前还嘲笑过这种上世纪的老歌实在是太红了,太不符合这个时代,可是真的到了现在的关头,他才觉得真香。

    可惜一个日本女人的车里怎么可能会有苏联的战歌和抗日题材的大合唱呢?这里只有一张玉置浩二的专辑——真没想到那个长着超级长腿的女杀手居然喜欢这种伤情的歌...

    只有再见,再无言

    在你的影子里,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手指、头发和声音,都变得冰冷

    两人相伴的生活远去了,连气息都失去

    已经是朋友

    从心里是朋友

    凝视也是朋友

    变得悲哀,因为已无法回忆

    但梦境仍然清醒,梦中一见,还是不能忘记...

    总感觉这像是某种谶语,预示着某种惨痛的结局——他早就知道自己和绘梨衣的感情不会有好下场,毕竟他们的命运都是已经注定了的,生下来时就注定不能善终。

    绘梨衣迟早会被自己的血统折磨致死,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是奇迹和现代科技;自己也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被恶魔盯上的人,就算不卖掉灵魂,也绝不会善终。

    但是...但是就算故事注定要以悲剧收场,为什么不能让它短暂地得到片刻温馨,然后把它永远定格在那一刹那呢?

    “该死的,换首歌啊!”路明非有心无力地捶打着仪表盘,拳头不住地颤抖。

    他已经走上山路,浑身冰冷,肌肉因为血糖下降而绵软无力,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感觉车头随时会失控,带着自己栽下山崖。

    他绝望地看着Line导航,此时绘梨衣的那个点已经不动有一段时间了,看来是到了红井,而他们之间的距离还远...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和苏醒的“神”鏖战吗?或者那只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他希望绘梨衣的“审判”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至少等到他赶到...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快一点,再快一点...

    开着开着,路明非才发现不对劲。

    原本应当青翠的山是银白色的,石头也是银白色的,放眼所见都是枯萎的树木,树上缠满了银白色的丝,好像有一条巨大的蚕在山中吐丝作茧,又像是佛经中所说的远离尘世的琉璃世界。

    在车疾行而过时,路明非发誓自己看见树上挂着红色蚕茧一样的东西,里面隐约有一个枯萎的人形——该死的,着究竟是什么邪门...

    等等,难道说现在白王已经完成了孵化,在这个过程中把整座山的生机都吸干?

    他为这种暴虐的掠食方式打了个寒噤,相比之下诺顿兄弟简直是无害的小猫咪,他们的陵寝干干净净,除了两个看家的龙侍外什么魑魅魍魉都没有,卵的孵化也不需要外界多少营养物质。

    难道源稚生就是这么落败的?这就是他把绘梨衣叫来的缘故?到目前为止,他仍然不确定绘梨衣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究竟是王将的控制还是源稚生的命令,他希望是后者。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清楚,哪怕是绘梨衣亲自上阵,在这样可怕的地方,恐怕也会被吸干吧?

    他就算有这辆车保护,没了小魔鬼,又能做些什么呢?

    “哥哥,你怎么能说‘没有我’?我这不是来了吗?”就在这个时候,他身旁的座位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手边放着一把黑伞,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朵白花,看上去简直就像个奔丧的。

    路明非被他这么一下子吓了一大跳,颤抖的双手差点控制不住方向盘,直接从盘山公路一侧的悬崖掉下去。

    “靠,你这身打扮也太不吉利了吧?”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

    上一次,小魔鬼穿成这个样子,还是在BJ地铁站下面,他扬起漫天的洁白花瓣,为那个叫夏弥的女孩举办了一场悲伤的葬礼。他的出现除了死亡和灾难,什么也不会带来。

    “因为哥哥,你已经来晚了啊,我为你准备的最后一幕已经开始,结局已经无法挽回。”男孩的眼睛里仿佛转动着金色的曼陀罗花。

    “闭嘴!”路明非感觉这句话无比刺耳——难道绘梨衣已经落败了?他刚刚又看到一个包裹着枯萎人形的蚕茧,心想那是不是绘梨衣?

    被蚕茧吸干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痛苦的死法,身体和脑颅里里外外被这种白丝包裹和贯穿,身体里所有的液体都从丝中细细的管道流走,所以蚕衣被染成红色,因为红血球残存在丝里。

    他不敢想象那可怕的画面,绘梨衣被裹在蚕茧中,洁白丰腴的身体被这些细丝从里到外吸干,变得干瘪褶皱,青春靓丽的脸庞面目全非,如同百岁的老妪凹陷、布满皱纹,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惊恐无神地睁大。

    就在他短短的一刹那走神间,车底突然传来一声爆响,整辆车在这剧烈的震动中失去控制,路明非慌乱间回过神,试图控制车辆,可是车灯光柱仍然疯狂摇摆,最后在一阵眩晕间,狠狠地撞在一棵树上。

    安全气囊全弹了出来,他虽然系了安全带,但脑袋仍然撞得鲜血淋漓,头晕目眩。而一旁的小魔鬼仿佛幻影一般,刚才的车祸对他完全没有丝毫影响,他仍然就那样平静地坐在那里,用悲哀的眼神看着他。

    车胎爆了,车辆失去控制撞在树上,水箱盖都撞裂了,白色的蒸汽四下喷射,这辆车完全报废了。

    而这场车祸的根源很简单,那些该死的丝线腐蚀了有机的轮胎!

    “不,不会的...”路明非虽然知道小魔鬼说得对,他不仅来晚了,而且还失去了唯一的驾驶工具,而距离目的地,还有至少三公里——布满致命丝线的三公里!

    他手上只有一把六法子弹的柯尔特手枪,怎么救的了绘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