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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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斩去头颅

    木桶放在大木板车的两边,中间留了个缝,用来放银狼,完事盖上一层破布。

    这一车金汁的臭味,成功的掩盖了银狼身上的血腥味,也瞒过了不少缉察的盘问和检查。

    我没有让银狼那么容易死掉,毕竟留着还有用。

    我给银狼简单包扎完后,把他五花大绑,捆的严严实实,最后喂了一颗药丸。

    说是药丸,其实就是从鞋底搓下来的泥球。

    我告诉雪狼那是“三更土”,那泥球奇毒无比,每天三更必须准时服用一枚三更土,否则立即暴毙。

    “若不想死,你就乖乖听话,否则就让你中毒暴毙。”

    银狼在我的威胁下不敢吭一声,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让他躺在粪桶中间别出声,他就得照做。

    我拉着木板车中午就回到了无宿山,估摸着金狼现在应该也收到飞鸽传书了。

    我把银狼绑在一棵树上,先吊着他一口气,一天给一点水、一口饭,只要死不了就行,因为我还要用他来引狼出洞

    我断定金狼那边肯定不敢一个人过来,得先拉帮结伙,然后快马加鞭,等到了无宿山,少说也得六七日后了。

    现在布置陷阱太早,于是我便下山置办了一些干粮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回来后我把干粮、药、衣服等,分成十三份,分别放在十三个地方。

    身前有强敌,必须要以活下去为主,报仇三年不晚。

    转眼四天过去,估计金狼等人用不了几天就会来到无宿山,我想他们一定会先在春桃县会面,也不知道到时候来的会是几个人,都有谁。

    现在布置陷阱,时间刚刚好。

    我先是把各类箭头安装上杆,然后涂抹上海蛇毒,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晾干。

    再在已经挖好的坑里插上竹刺,竹刺上同样淬毒,完事用细竹条架在坑口上,再在上面铺上一层苔藓。

    苔藓这种植物极其容易存活,揭下一大片再放回去,三天就又开始生长,这就是我选择苔藓覆盖陷阱的原因,到时候他们站在跟前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连续铺了这么八个坑,我就又开始布置树上、草丛里面的陷阱。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连珠弩藏在树上暗算别人最合适。

    装上涂毒的箭,放在树上对准某个位置,用树叶盖好,用埋在地上的蚕丝线来触发机括。

    无宿山下的福玉河上有座木桥,这是我最后的退路,我在桥东侧下面放置了炸弹,引信就埋在墩柱旁边。

    桥东岸靠着山壁,半山处我也埋了炸药,触发炸药的是藏在桥西岸的一支枪。

    又是四天过去,我站在高岗上看到远处道路尽头有两人骑马而来,想必是金狼如约而至。

    我没想到金狼真的胆敢只带着雪狼来见我,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没从高岗上下去,而是又继续观察了一会儿。

    我在山路的中央立了一块木牌,蘸着银狼的血写下四个字:“金狼止步。”

    想必此时他二人也该看到了。

    我不急不慢的下山去,拖着已经是奄奄一息的银狼往止步牌走去。

    到了止步牌前十步外,二人早已下马等候。

    金狼看着他孪生弟弟的凄惨模样,大为恼怒,朝我喊道:“孤狼,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如此迫害我的兄弟!”

    “我让你带来的是雪狼脑袋,你却带了一个活人过来,莫非是不想要你兄弟的性命了?”

    金狼道:“人我已经给你带来,想要他的头颅,有本事自己来拿,何必来迫害我们兄弟二人。”

    “很好。”我问雪狼可做好受死的准备?

    雪狼脸色微变,抽刀准备应战。

    下一秒,林中突然一声枪响。

    我大惊失色,叫一声:“不好!树林里有埋伏!”

    霎时间,我的左腿一软,只觉得使不上力气,低头一看,小腿处已经被子弹打了一个窟窿,还在不停出血。

    我单膝下跪以刀拄地,林间钻出四人,从前后左右围住我。

    他们分别是:贪狼、灰狼、邪狼、影狼。

    金狼趁机把银狼拖走,将银狼倚靠在止步牌上。

    灰狼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冷笑一声问灰狼:“怎么,恶狼没跟你们一起来?”

    灰狼笑答到:“恶狼和毒狼几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今天插翅也难逃。”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而我看着被银狼倚靠着开始慢慢倾倒的止步牌,我心中冷笑,随口说了一句:“是吗?”

    止步牌倒了,银狼躺下,金狼关切的回头看银狼。

    一股白烟从银狼身子下面冒出,金狼正自纳闷。

    轰的一声巨响,泥土夹杂石块被炸起三丈高,银狼整个人已变成残肢断骸,众人纷纷抱头躲避。

    忽听金狼一声凄厉惨叫,躺在地上的金狼半条腿不知去了哪里。

    趁着众人懵怔之际,我咬牙忍受剧痛,拖着伤腿穿过烟雾尘埃,对雪狼决然出手。

    这一刀带着我对他的彻骨仇恨重重劈下,雪狼的项上头颅我已视为囊中之物。

    雪狼慌乱之中斜刀过顶,我本是劈下他头颅的一刀,竟然被他无意中巧妙格挡开,只劈掉了他的左臂。

    雪狼一声惨叫,连连后退。

    一刀未结果,再想补刀难度就是成倍的增加。

    此时他们已经是反应了过来,我身后枪声再起,我的背后应声中弹。

    雪狼还在往后退,拉栓声又响起,我心知自己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

    我曾经杀过许多剑客,他们有的落荒而逃、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明知是死路一条,却还是愿意临死前全力出刀。

    这种行为让我为之震撼,也为止钦佩。

    于是,我以向死而力技的他们为基础,创造了全新的剑道流派,“绝刃御心流。”

    “身向死地,而搏命一技。”

    一刀斩下,似有风呼啸,雪狼虽处身前一丈,但人头落地。

    身后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枪却打偏了。

    大仇报得一半,我还不能死在这里。

    意志力再次迸发,我仿佛回到了当年。

    我是孤狼,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生与死早已无视,人与手中的刀只向往着杀戮。

    我拾起雪狼滚落在地上的头颅,朝着金狼栓在树上的马疯狂奔跑,那一刻我忘了伤痛,只想活着。

    贪狼和灰狼见事不妙,跑来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我已经砍断马缰绳,翻身上马。

    我双腿一夹马腹,马蹄飞扬,遥遥而去。

    今天恶狼没来,我心有不甘,但是来的这些人,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无宿山。

    我骑马来到了河边,我知道他们一定会顺着马蹄印追来。

    时间紧迫,匕首也顾不得烧烫,直接刺进伤口,开始挖体内的子弹。

    刀子在肉里一捥,我已经疼痛的浑身发抖、意识模糊。

    强忍着痛,两颗子弹从体内掉在石头上,我终于是把子弹挖了出来。

    然后用了足足三瓶药粉,想把身上的窟窿填满。

    可随着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药粉刚撒进伤口,就被鲜血涌了出来。

    听毒狼说,这种药粉撒在伤口上可以止血、生肉,可惜我的伤口实在太深太大。

    没办法,我只能从怀里摸出针线包,开始为伤口缝合。

    当伤口缝合完毕,绷带在身上缠绕了两三圈,马蹄声也从远处响起。

    “他们果然还是追了上来。”

    我穿好衣服,现在所在的地方,离我设下的三处陷阱并不太远,我要引他们过去踩一踩。

    等马蹄声渐近,我知道是时候了。

    我找到一个没有路的地方钻了进去,边走边摇晃树枝,顺便把血滴在草上,让他们以为我受伤严重到只能扶着树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