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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史天夺

    七十一史天夺

    那人知道心思被看透,索性讪讪地笑道:“大哥,叫在下怎么说呢,若没点隐衷,又怎会流落到这兵危战荒之地。大哥什么都不要问了,总之,在下对诸位的援手铭感五内,必有一报就是了。”

    班长用手拍拍他的肩头,“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哈哈,哥哥我全明白。”接着他沉吟着话题一转,道:“老弟,你也看见了,我们都是开赴杀场的军人,自己也是生死未卜,本没有心情救人。老实说,我们救你并不是没有原因,实在是我们小队十二个兄弟有难,需要老弟你两肋插刀、帮衬帮衬。”

    旁边几人也连连点头,眼睛紧张地盯着他。

    那人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在来历上纠缠,什么都好说,他坦然笑道:“呵呵,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这样最好。诸位请说,只要能尽力的,绝不推托。”

    “哈哈,老兄你这样说就是看扁我们了,救人归救人,请你帮忙是请你帮忙,这是两码事!就是没有我们这个难处,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阿文听出这人话中的味道,急忙插言辩白。“是是,是我失言了。”这人淡笑道。

    “说起来,这事对你也并不全是坏事。”班长笑咪咪的对他道:“我们小队原本编制十二人,可有个叫史天夺的人不地道,在行军中路过野林峪时藉口解手,当了逃兵,他这一跑不当紧,可苦了我们剩下的十一个弟兄,依着军规,小队出现逃兵,全队均要连坐,每人一百军棍在所难免。这事我们没敢张扬,好在是一天一百里急行军,上头也没功夫细察。可要不了几天就要到驻地了,各营团肯定要清点队伍,那时可就纸包不住火,没法捂下去了。”

    说到这里,班长瞧了这人一眼,看到这人一脸平静,并无慌乱胆怯之色,才接着道:“我看老弟你多半也是无处可去,不如就顶了这个名,帮这些兄弟们一把,也算咱们没白相识一场。你以前运气差点,说不定这身份一变,兴许就转运了呢!就是有几个找麻烦的人,一来再也找不到你,二来谅他也不敢在这军营撒野不是?”

    旁边几人也连连点头,满脸期待之色。

    这倒是个好机会,那人盘算着,自己本来就打算逃往宋国躲避风头的,如果能借尸还魂换个身份留在四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由于脸上的刀伤,自己的容貌已经改变许多,再加上多年在外从师学艺,认识自己的人本就不多,有了这个身份,说不定可以重新回到大元,回到那些不共戴天的仇人身边……难道这回真的转运了吗?

    班长三人盯着这人,等待着他的回答,却见这人脸上阴睛不定,一双眼睛精光灼灼,放射着慑人的寒光。

    阿文忍不住了,开口道:“老兄,你也不要为难,成与不成都没关系,咱们还是朋友,你倒是说个话呀!”

    他从沉思中醒来,抬头看着三个人充满希冀的目光,突然反问道:“刚才你们说是一师团,那你们应该隶属于破虏军第2军团?”

    班长愣愣地道:“啊,怎么了,刚才我不是都给你说过了吗?是几军团又有什么关系了?”“真是天意啊!”那人心中叹道,一霎时表情突然一变,彷彿精神尽复,两目灼灼地撇嘴笑着,“既然能对大伙有所助益,小弟岂敢不应允,只是有件事希望诸位大哥体谅。”

    一听他答应下来,三人喜形于色,庞克大包大揽拍着他的肩头道:“没问题,以后就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人龇牙笑道:“大哥也猜出我是个尴尬人,就请诸位大哥以后不要究问我以前的经历,从此我就是史天夺,史天夺就是我,再不是别人。”

    “当然!当然!”班长拍着胸脯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史天夺,哪个烂舌头的敢乱问乱传,我第一个不答应。”

    就这样,后世华夏帝国军团第一师一团第一营笫一连辖下第九小队中的列兵史天夺,在失踪数日后又奇迹般地归队了。

    “啊──终于到了一个有人烟的地方,他妈的,走这一路除了史天夺就没看见过一个活人,沿路的村子不是死绝就是逃光,田地里全是蒿草,想偷只鸡都没有,嘴里都淡出鸟来。”阿文说这话时,拿眼瞟着小队长。

    “更别说一到夜里就是狼群嚎叫,碜的人起栗儿,估计再往前走更没有好景儿。过了这村没这店,老大,也别太不近人情了。”阿狗适时地接上。

    “队长,就放一晚上假吧!弦绷得太紧也会断的。反正这是在咱们的地方,绝不会有敌袭的。”

    “十二、十一小队的营房都走空了,还是别的番号的长官通情达理,哪像咱们的头儿。”闻弦歌而知雅意,队友们纷纷鼓噪起来。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这些天急行军兄弟们也都辛苦了,今晚大家可以出去散散心,记住,第一次查营前一定要回营报到,回来晚了等着到军法处挨军棍吧!”班长大声道。

    没有人考虑违背军规的问题,这番话立刻博得了全小队士兵的一致拥护。

    “万岁!还是老大英明,我都说当初选你当队长没有错。”阿文兴奋地怪声叫道。

    “去你的!马屁精。”班长受用地笑骂道,轻踢了文一脚。

    士兵们欢呼着三五结伴地冲出营房。

    “大街上可真热闹,阿文阿狗咱们也出去逛逛,这个月来发的军饷都没处花。”喊上两个跟屁虫,班长才发现没看见已成死党的史天夺,“史天夺!史天夺哪去了?”

    “什么事?”史天夺端着洗脸水进了屋。史天夺是个野金族人,乌亮的黑发、乌亮得如深潭一样的眼眸、容长脸型、高广的额头、挺直端正的鼻梁、微抿的嘴唇和富有个性的下巴,使人感受到他坚毅的性格魅力。他的身躯并不壮硕,但修长挺拔,肌肉像灵蛇一样在衣裳下流窜,充满了劲与力,站在那恍如一杆发硎新试的标枪,他此时仅身着一袭已有些发旧的外罩皮甲的轻盾兵军装,却有着元帅般的傲岸气宇。这一切本已可说近乎完美了,可苍天妒人,他左颊上一道淡红色的长长伤疤,给英俊的脸庞留下了一道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