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面露狐疑。

    “你他丫的又拿老头子寻开心？”

    “不信你看看星讯。”

    金队懒得多讲，“你们跟我上二楼。”

    二楼一样的杂乱，光线还十分昏暗。

    一间屋里有个黑色的大缸。

    司徒兰伸头看了眼，急忙收回目光。

    王启的身高也就刚够到缸沿，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有、有个人头……”司徒兰惊道。

    王启明白了，是那个只剩脑袋的大块头。

    “他也是我的队员，不过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钱帮他打造身体。”

    金队解释一句。他踢开各种破烂，从墙角的桌子底下拉出一个箱子。

    老赵头冲上楼来。

    “你这是在坑老头子！别他妈——”

    “我这次出去，会给你带酒，原浆那种。”

    老赵头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一言为定！”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事情处理不好，出了岔子，可别怪老头子。”

    “您老人家就随便管管。”金队并不在意，城窟能有什么事。

    砰，金队手里的箱子非常沉重。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老赵头，这东西今天我就拿走了。”

    “快拿走，这里就属你的东西最不值钱，还占我地方。”

    老头言语中尽是自得。

    司徒兰有些诧异，这老头真心……

    “诶呀呀，你看看这位水灵灵的姑娘，小金你队里又新加成员了？”

    老赵头忍不住要去拉她的手，司徒兰不动声色地站到王启身后。

    王启一脸“懵懂的”站着。

    在这地方……卜算子没有任何反馈，他明明让小卜探查这些破烂里面有没有值钱的。

    可卜算子显示周围空无一物。

    什么情况？！

    老赵头忽然贼眉鼠眼地盯住王启。

    “怎么感觉你这小兔崽子，在打我的破烂的注意！”

    王启好像被吓坏了一样，赶紧躲到司徒兰背后。

    “小家伙不要害怕，老头这里一直童叟无欺，只要有钱或者其他等价物，任何东西都可以交换。”

    王启心里暗骂：“奶奶的，这老家伙有点不对劲。”

    “别欺负小孩子。”

    金队替王启解围。

    “我的那辆车呢？”

    老赵头挠挠稀疏的白发，道：“还在后院吧。”

    他们终于在废料山中，把那辆机车清理出来。

    王启真的十分怀疑这车还能不能用。

    可金队把箱子搬进去，没捣鼓几下，机车就在一连串震动中，动了起来。

    只有出远门，金队才会动用这家伙。

    “我们出发。”

    沙漠无边无际，他们先转向禁地，沿着目击者看到的，雷霆机甲离开的方向。

    机车全身是坚固的钢铁，没有什么攻击武器，显然只是防御和代步的工具。

    禁地外围尽是戈壁，道路极其颠簸，但机甲如履平地，速度很快。

    金队坐在驾驶座，司徒兰坐在副驾。

    王启只能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

    金队身前有大量仪表盘，尤其是几个探测器，可以清晰地警示四周异常能量场。

    王启最爱的是开启瞭望功能。

    将潜望镜的原理应用在四面的舱壁上，把机车外的环境原封不动地展现出来。好像机车四面是透明的一样。

    “金队，这车明明堆在破烂里，似乎很多年没开了，怎么感觉它的性能还挺好？”

    王启知道自己不能指望司徒兰了，这女人一路上就没说过话。

    “老赵头的杂货店就有这种特殊能力，别管你的东西再破、再旧，给他什么样，他还你时还能是什么样。”

    “当然前提是他没给你卖了。”

    “没事多给他带点酒，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王启小声道：“老人家有点吓人……”

    “是个怪老头，我听城窟的老人讲，他们年轻的时候这杂货铺就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他在打理……”

    王启越发确定，那老家伙肯定有问题。

    机车孤独前行，司徒兰一直把玩着那支口红。

    王启则完全是个“好奇宝宝”，不停四处看。

    他看到一片山，在模糊的云中。

    这是他第一次从外面看到另一片禁地。

    “那边的山，叫做两界山。一界生，一界死。据说即便是蓝和星的探险队，都不敢深入。”

    金队也在看向那片山。

    “它也是月星最大的禁地。”

    王启知道蓝和星对月星来说，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们都无法深入的两界山禁地……

    “警报：高频能量体，在十公里外飞速移动。一分钟后距离机车只有一公里，请躲避！”

    王启眼前闪烁通红的警报。

    这尼玛？！

    王启面色有些难看。

    卜算子的特殊能力最好不要暴露，金队还好，这个不说话的司徒兰就令人很不放心。

    “警报，还有四十秒！”

    “金队！”

    王启猛然站起来。

    “怎么了？”

    “我们不能前进了，快把机车停住，隐蔽起来。”

    金队一脚刹车，差点把司徒兰甩出去。

    他没有迟疑，立即按下紧急按钮。

    机甲引擎关闭，瞬间陷入沉寂。

    金队没有问为什么，他看向前方。

    在山的方向，有一道烟尘呼啸经过。有什么东西在奔跑。

    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存在，可是随着它的经过，天地好像在不断扭曲，变得支离破碎。

    那是席卷向四面八方的可怕琻力！

    机甲归于沉寂，变得跟岩石无异，这能隔绝一下车内三人的气息。

    即便这样金队也鼻尖冒汗，司徒兰更是忍不住颤抖。

    王启也很震惊。

    奶奶的，这禁地外围都能碰到这么可怕的家伙？！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金队才打破车里的沉默。

    “我们不去禁地了，走3712方向。”

    金队重新启动机车，立即调转方向。

    他们不可能继续深入禁地，如果真的进去了，也许，他们也没有必要找了。

    “小启，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个可怕的存在速度太快，即便是机车的探测器都没有提前发现。

    “可能是战甲带给我的特殊能力，还有极其危险的预感。”

    王启只好把这事推到海洋之心身上。

    司徒兰看了王启一眼。

    3712和3711两个城窟是邻居，都是两界山禁地外围的人类据点。

    如果钟惠他们没有在禁地，那3712说不定会有消息。

    毕竟雷霆机甲，那么一个大块头。

    风沙弥漫，3712好像都被掩埋在风沙中，走了大半天他们还没有发现目标。

    沙漠里星讯信号比较差，只能确定大概方向。

    金队也是沙漠老司机，他不觉得是自己的判断有问题。

    “3712好像出事了。”

    星讯确实可以连通全世界，可除了高高在上的顶尖存在，没有人原因暴露自己。

    尤其是城窟之间，人和人的交流就更少。

    因为每个人都可能是敌人，你一转身就会在你背上捅一刀。

    “如果是遇上大灾难，人们根本来不及预警。”金队神色凝重。

    司徒兰眉头一皱，紧接着用力吸气。

    “有血腥味！”她道。

    机车没有完全密闭，就是为了使她能时刻觉察外界的空气。

    “在哪边？”

    王启乖巧地坐在后面，卜算子已经给他投出地图了。

    他们确实已经走进3712范围。

    在他们脚下的黄沙里，大量废墟被掩埋。

    还有尸体！

    王启没有说话。

    金队迟早能发现。

    机车来回几次就经过在城窟边界上，若是从前肯定已看到它。

    但现在看不到了。

    司徒兰指引方向，机车开进城窟核心之地。在这里黄沙还没有彻底淹没废墟。

    沙子是红色的！

    被鲜血染红！

    金队面色难看。

    人都死了！

    “这是屠杀。”司徒兰面色有些苍白。

    金队思索片刻，道：“小启，这周围有危险吗？”

    王启摇头。

    “屠杀城窟，是联盟最忌讳的行为。即便是蓝和星也不敢。”

    “在月星上的那几个势力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

    “只可能是散修，或者是灵能兽。”

    金队看向禁地，难道跟之前那个恐怖的存在有关？

    从周围的痕迹推断，屠杀就是这几天的事。

    3712城窟比他们的3711城窟规模小，但常住人口也有数万。

    这么多的人……

    卜算子完全无视黄沙阻隔，已经把毁灭前的城窟完整投射在王启眼前。

    “那个扛着炮的修士，就是这个城窟的。”

    王启不禁想起黑猫和纽扣。

    “能量井里只有我和他们俩，那纽扣肯定是在他们身上的。”

    他到不认为能在这里找到什么线索。

    “而且，老子为什么要找呢？！”

    王启不喜欢被人摆布，他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变强。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那黑猫……”

    轰隆，机车停住。

    “司徒，你跟我出去看看，小启待在车里。”

    金队悄然打开机车，带着司徒兰钻了出去。

    王启不需要出去，卜算子自会把能收集到、能推断出的所有信息都呈现在眼前。

    “被机甲所杀？”

    卜算子已经推算出毁灭城窟的武器，是性能很强，高度在3米左右的机甲所为。

    王启心里一惊。

    “这个参数咋有点熟悉呢？……雷霆机甲？！”

    钟惠他们没有找到金队，便冲进3712发泄怒火，把人都杀了？

    这根本不可能。

    但凡是联盟认证的城窟，城主和城主一系，所掌控的力量最傻也是气凝。

    怎么可能被钟惠他们……

    除非，雷霆机甲……已经不是他们在驾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