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惊喜。

    文武百官惊喜。

    大柱国公江重山，也是惊喜。

    说的句句在理，夸得头头是道。

    皇上被赞，文武百官被夸，连那要对质指证的大柱国公都得了一个好评。

    只有大柱国公的几个门婿，心里有点不舒服。

    什么叫虎目狼睛，这不成了禽兽。

    此时，朝堂中的大柱国公门婿。

    有临京侯杜群，刑部右侍郎朱泽，兵部左侍郎李方。

    有御林军副统领魏让，神机营总兵冯男，还有跪在地下请罪的神雀司右提司宫迟，十三城门司张清。

    特别是宫迟，若非现在戴罪在身，早就给江云凡……这个栽舅子几个大耳瓜子了。

    大柱国公婿众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但这重要吗？不重要。

    毕竟，大多数的人，心里都是乐滋滋的。

    特别是户部尚书柳峦，心里那个乐乎劲，毫不亚于他的老婆又生了个儿子。

    这江云凡真是公鸡打滚……不见蛋。

    这口才，这胆识，待会儿与大柱国公对质，肯定精彩！

    有得瞧了。

    “堂下所跪罪民江云凡，你诬陷我大卫大柱国公，是何目的？”

    “大柱国公的曾祖父，大卫国开国功臣，跟随始帝，南征北战二十余载，所立战功无数。”

    “大柱国公的祖父，父亲，对大卫也是忠心耿耿，为大卫的掘起，立下汗马功劳。”

    “而大柱国公，也是丰功伟迹……他还是朕的亲姑父。”

    “无中生有，故意污篾，罪民江云凡，你可知罪！”

    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声音一句比一句冷。说到最后一句，帝君刘欢站了起来。

    得了夸奖，居然同意江云凡戴着头套，这有点小意外。

    上数大柱国公三代，道出江氏一族，为大卫立下的功劳。

    这些看似是说给江云凡听，其实是说与满朝文武。

    有一种警告的意思，任何人，休得在大柱国公身上作文章。

    满朝文武，皆是一凛。

    “草民江云凡，不认罪。”

    “大柱国公所犯之罪，草民证据十足。”

    虽然蒙着面，江云凡还是强烈的感觉到了帝威，感觉到了天子之怒。

    他心中发颤，镇定片刻，大声应道。

    “大胆，来人，拖下去砍了！”

    欢帝怒声。

    门外走进两位金甲勇士，行至江云凡身边。一左一右，提起胳膊就往外拖。

    “陛下息怒，臣有事启奏！”

    户部尚书柳峦双手举着笏板走了出来。

    “柳峦，你有何事要奏？”

    欢帝招手，示意两位金甲勇士住手。

    大卫帝君刘欢，想到有人会站出来。

    但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并非是大柱国公。

    其实，大柱国公，已经从绣墩上站了起来。

    但没想到，户部尚书柳峦，比他更急。

    于是国公站住不动，静观其变。

    “大柱国公对陛下忠心耿耿。”

    “如此，岂能容小人肆意污篾。”

    “臣相信，大柱国公，也想辩个明白。”

    “满朝文武，也想听个清楚，要个说法。”

    “那罪民江云凡，说手中有十足的证据，那就让他拿出来。”

    “臣敢断定，他是污篾，他……肯定拿不出来证据！”

    户部尚书柳峦言完，微微侧目，瞥向了大柱国公江重山。

    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其他五部尚书见状，也纷纷出列，齐凑皇上，赞同户部尚书柳峦。让大柱国公与罪民江重山对质，以解百官之惑。

    “臣恳请陛下，让江云凡拿出证据。”

    大柱国公江重山，冷冷的瞪了柳峦一眼，然后看向大卫帝君。

    “既然如此，罪民江云凡，那你就拿出证据。”

    “朕想看一下，你是如何污篾大柱国公的。”

    皇上开金口，允许对质。

    文武百官，皆齐刷刷的看向跪在地下，戴着头套的罪民江云凡。

    他们之中，心情各异。

    “大柱国公所犯之罪，并非陆申一案这么简单，他的后面还有更……更大的阴谋。”

    “这些据证，草民手中都有，但那太守程归的秘信，并非草民所书。”

    “若要草民揭露大柱国的惊天阴谋，先恳请陛下，为草民评反。”

    朝堂文武百官，皆骇然。

    三州冥界使者案，据言是谋逆，而且牵扯皇室，已是大案要案。

    听这江云凡一说，似乎大柱国公后面，还有比这大案要案更严重的阴谋。

    谋逆之罪都不算大，莫非是日天？

    “评反？”

    “朕让你拿出污篾大柱国公的证据。”

    “你却装痴扮傻，要朕给你评反。”

    “四堂会审，你已亲自承认，那密信是你本人所书。”

    “如今矢口否人，真是胆大，你这是把朕……当猴子戏耍？”

    欢帝的声音很冷，一字一句，看来是被彻底激怒了，脸上杀气顿现。

    虽然江云凡瞧不见，但也感觉到了危险。

    “草民确实枉冤，先前承认，是草民不知。”

    “现在草民已经确认，那密信并非草民所写。”

    “恳请陛下重新查实，还草民一个清白。”

    “事后，草民必将把大柱国公的阴谋，全盘供出。”

    江云凡伏在地下，哀声恳求。

    恳求之中，带有十足的威胁。

    所言之意，若不为他评反，便不道出大柱国公所犯之罪。

    这招厉害啊。

    经典的无中生有，胡搅蛮缠。

    大柱国公江重山，武将。性子倔，脾气犟。

    费尽千辛万苦，还差点丢了两个门婿，宫迟和张清的性命。

    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对质啊。

    眼看黄了。

    大柱国公心里可清楚得很，一旦黄了，必将惹得满朝文武的猜测。

    于己不利，于大卫更不利。

    “陛下，老臣恳请，重查那封密信。”

    大柱国公，双手抱拳，跪于地。

    “诶！”

    “大柱国公！”

    “你先起身，你先起身！”

    欢帝起身，快步走下玉阶，一把扶住大柱国。

    “老臣恳请陛下，重查那封密信。”

    大柱国公江重山，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好，重查重查。”

    欢帝无奈，只好应允。

    虽说臣子跪拜天子，天经地仪。

    可有先帝遗谕，就算大柱国公自废特权，那也得等自己慢慢适应。

    半推半就之下，大柱国公被欢帝扶起，坐于绣墩之上。

    皇帝重归宝座。

    “京兆府尹岳沛。”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谢宽。”

    “神雀司左提司孔典。”

    欢帝点将。

    “臣岳沛。”

    “臣谢宽”

    “臣孔典”

    “拜见陛下。”

    岳沛、谢宽、孔典，三人出列，手执笏板。

    “证物何在，呈上来。”

    欢帝道。

    “回陛下，证物就在殿门外，待我等去取！”

    京兆府尹岳沛应声。

    关系甚大，他早已想到，大柱国公与江云凡的对质，会牵及陆申案。

    所以把证据和案宗，全都带了过来。

    “岳大人，不必了，草民知道，大人已带回草民的纸稿。”

    “纸稿之字，与密信之字，的确无丝毫差异。”

    “而那密信的纸张，也的确是从草民字册上面撕下来的。”

    “所有证据表明，那密信就是草民所写。以至于昨夜，草民也糊里糊涂的招认了。”

    “但今天，草民绝不承认这密信是草民所写。”

    “除非，大人还能拿出其它的证据，否则，草民死不认罪。”

    江云凡大声道。

    百官愕然，既然纸稿之字与密信之字，无丝毫差异，这事实已经十分清楚。

    可谓铁证如山。

    这小子死不承认，耍赖！

    没办法，这事只能耍赖不要脸。

    江云凡知道自己有点不要脸，脸有些发红……幸好有头套，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