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秋月若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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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遇险

    船舱里的空气很不好闻,打上船后就开始晕船的桃花,此时的情形更是糟糕——她都吐到没有东西可吐,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有脱水现象发生……

    佳敏心知后果严重,便对小文说:“已经开船三天了,便是他们发现了我们,也不能再把我们送回岸去了……”佳敏知道,这次航海,要赶在暴风季来临之前回航,否则就要长期延误在外!整只船队才不会因为多了三个小“偷渡客”,而中途返航!于是她说:“我们去货舱外面,给桃花找些水和食物来。”

    桃花听说可以出这个气闷的货舱,便对佳敏说:“姑娘,既是不怕让人看到,干脆让我到甲板上去透口气吧……”

    佳敏说:“也好,我们扶你上甲板去透透气,说不定会好受些……”又嘱咐二人,“不过,一会儿出去以后,如果让他们发现了,你们可别叫我姑娘——海船不许女人上船——你们就按原先说好的,说我是刘家的十三少爷,名叫刘保玉……”

    那二人都说记住了。

    说着话,三人来到货舱门口,却发现门在外面反琐了。

    佳敏想,既然已经不怕人发现,不如光明正大些,叫人来开门。

    于是三人开始叫人开门……可是叫了半天,外面只是一片沉寂,根本没人应声。

    静静的黑暗中,三人人有些不安……桃花的手开始发抖,她带着哭音说:“姑娘,不,主子……是不是,不会有人来这里啊?”

    小文说:“不可能!外面是他们贮存食物和淡水的地方,经常会有人下来拿东西的。”

    佳敏制止他们说:“别说话,让我听听……”听了一会儿,她边思忖着边说,“现在情形有些不对!前两天,我们还经常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今天我们在这儿喊了这么久,却没有半点动静!我怕的是,外面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桃花握着佳敏的手,紧张地问:“什么事?会有什么事?”

    小文想了一下,说:“不应该是遇到风暴吧?要是有风暴,船会有很大颠簸啊!也不会是海盗——要是有海盗,他们最先要劫掠的,不正应该是货舱这里吗?现在整个船却很静,似乎都没有航行着……”

    佳敏干脆地说:“来不及胡思乱想了!我们赶紧自己想办法出去吧!”

    佳敏坐在一旁的货箱上,把双拐递给了小文,说:“试试用这个把门撬开……”佳敏的双拐是她亲自设计,用精钢打制的。

    小文拿着佳敏的拐杖,连撬带打,终于把舱门给弄开了。

    三个人互相扶持着,来到外间的舱房。这里的舱房也很暗,小文摸索着找到了水罐,给桃花舀了半瓤。桃花喝了几口,感觉好多了。

    佳敏行动不便,靠在壁上,仔细听了一会儿,说:“你们听,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好象没有人在船上一样!”

    那二人一听,刚刚放下些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小文说话的声音都变低了,说:“出了前面的一道舱门,就到了上甲板的舷梯,我们出去看看?”

    佳敏当机立断的说:“出去看看!”

    他们来到外舱门前,小文故伎重施,用佳敏的拐杖撬起门来……

    忽然,听外面有几个人惊恐地喊:“谁?谁在里面?!”

    听到外面有人,佳敏三个人缓和了心情——忙对外面叫道:“我们是刘府的人!刘家的小少爷在里面,快开门!”

    随后,便听到外面有几个人在说话,一个说:“我没钥匙。钥匙在老李那儿,他刚上去就昏那儿了……”

    另一个说:“甲板上的人都昏倒了,后来上去的人也都昏倒了,我可不敢再出去了!”

    又有一个人对里面说:“小少爷,外面突然起了妖雾,凡碰到的人都死过去了。刚出去的几拔人都没回来……这会儿船也不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哪!”

    佳敏此时明白——外面真地出了大事情!她果断地对外面的人说:“我是刘家的小主人,不管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快把舱门砸开,让我去主持局面。”

    “是是是……”外面的人听了这话,忙连声答应着,随后不知找来了什么工具,把锁打烂了,把佳敏三个人放了出来。

    外面这间舱房的角落里点着一盏灯,不算很明亮,但是照着佳敏他们刚从黑暗里出来的人身上,还是让他们眯起了眼睛……

    屋里原来的那几个人,满指望着放出来的人能够主持局面——哪知,出来的竟是三个孩子!一时都楞住了,没有说话……

    佳敏拄着拐,绕过屋中的舷梯,在屋角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这时,那几个人当中,有个认识小文的,突然说话:“小毛,你们怎么藏这里面啦?”

    佳敏在一旁打断他的话说:“你们谁先说说,究竟出什么事情?”

    那几个当中,有个老成些的,便说道:“我们也不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开始,大家只是奇怪,那些在甲板上的干活的人,总也不下到舱里来……后来换岗的人出去了,也不见回来!我们又出去看,这才发现,海上不知何时起了大雾!走在前面的人,没走几步,就倒在地上不动了!我是跟在最后面的,看着不对,赶紧向回跑,把他们几个拦在了下面……”

    另一个说:“我们刚下来,就听到你们在里面撬门,可把我们吓坏了!”

    佳敏皱了下眉头,说:“莫非那雾里有毒?你们以前可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又对刚才说话的那人说,“你看清楚没有?确定是天上起的雾,而不是有人放的毒?”

    那人说:“我是积年的老舵工了,确实是雾!以前也遇到过海上起雾,可没有这般古怪!”说话时,他又想起甲板上的怪异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其他人感觉到了,也是一阵胆寒。

    佳敏思索了一下,对小文说:“把我们的包袱拿过来。”

    小文把包袱拿过来,放在佳敏旁边的桌子上。佳敏打开包袱,迅速找出一样东西——桃花和小文都认得那东西,那正是当年佳敏开的裁缝作坊里,专为佳敏生产的“纸尿裤”!

    当然,以时下的技术条件,佳敏做不出真正的纸尿裤来,她所用的材料,是用特殊技术纺出来的布。后来,她还在那东西的夹层里,添了木碳、香料和药材等填料。

    没等众人想明白她要干什么,她又找出一把剪刀,把那东西铰开,裁长方形的几小块——随后,佳敏对桃花说:“小桃,做个口罩……”

    桃花会意,从针线包中取出针线,沿着边缝了起来。又缝上四根布条,马上就制成了一个口罩。小文也过来帮忙,一会儿又制成了好几个。

    那东西的材料,是佳敏自己亲自设计的,她信得过它的作用。她想,戴上它应该在能在一段时间内抵抗毒气的侵袭……

    佳敏拿起口罩,自己戴上了一个,又把一个递给刚才那舵工,说:“戴上它,可以在毒雾里呆一会儿——我同你上去看看……”

    那舵工半信半疑地接过口罩戴上。

    小文则一把拉住佳敏,说:“主子,您这样的身体怎么能上去?还是我去!”

    那舵工也说:“少爷还是别去了——我和这小厮上去,我们俩身子灵活,便有什么不对,马上就逃下来了。”

    佳敏低声喝道:“你们都别罗嗦了!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刻,哪有空让来让去?小文背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