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秋月若等闲
繁体版

第十六章 现实

    实际上,刘老太爷并不像佳敏以为的那么“阴险”,要侵占她的什么“专利技术”。他只是以为孩子们的一场胡闹,却在无意中搞出了大名堂!他是真的感到高兴……只见他兴冲冲地捧着盒子,一路跑到内堂——

    内堂里,刘老太太与女儿正在谈些“妈妈经”。

    刘老太爷一见老婆和女儿都在,“献宝”似的捧出盒子,打开来给她们看:“正好你们都在,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刘老太太瞥了一眼,说:“有什么好瞧的,难道我还没见过红宝石?”

    刘氏却拿起了一粒,仔细看了看,说:“这是什么,好像是红宝石,细掂量却又不太像……”

    刘老太爷得意地说:“这其实是料石!是保康他们在作坊里鼓捣出来的,怎么样,很像红宝石吧?”他那得意的样子,就好像那东西是他做出来的——倘若佳敏看到这个场景,恐怕更要生气了……

    刘氏把盒子递到刘老太太,让她细看,又对刘老太爷说:“父亲,这样的料石,好像从来没见过呢。”

    刘老太爷说:“正是!这可是咱家作坊里出的、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

    刘氏笑着说:“那岂不是可以卖个好价钱?”

    另一边,刘老太太手里掂量着上等料石,颇为孙子感到得意,说:“保康这孩子,看着蔫蔫的,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刘老太爷对刘老太太说:“老太婆,我却想用这东西,办成一件大事!”

    刘老太太问:“什么大事?”

    刘老太爷眯着笑眼,说:“老太婆,你不是想让大舅哥一家搬到京城来住吗?让他们搬来之前,要先给他们家在京里找个能生息的办法才好啊……”他指着那盒子里的料石,又说,“你看,这东西不过就是料石,却可以做得这般精致,不愁将来不卖个好价钱,实在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啊!”

    性急的刘老太太打断他的话,说:“老头子,你的意思是说,让他们去京城开个生产料石的作坊?”

    “对啊!我们家的铺子遍布天朝的各个繁华城镇,让他们家做,我们家帮他们家找销路,甚至可以卖到海外诸国……”刘老太爷解释。

    刘氏听了也连连点头,说:“舅舅一家不愿意搬,最大的原因,还是不想落个投靠妹子的名声!如果他们家有个这样赚钱的作坊,秋林城里的那两项产业也可以舍弃了,在京城里也能站住脚跟了……”

    “正是!”刘老太爷说,“若是求稳当呢,可以先让大舅哥和他那两个没成家的孙子先来京城,等作坊开起来,家业也慢慢置起来了,一家人再做别的打算。”

    刘老太太听着,也觉得是个难得的机会。只是她又说:“好虽好,只是这作坊具体怎么开,少不得还是要你多多出力!”

    刘老太爷拍拍胸脯,说:“那个自然。主意是我出的,我必定负责到底。不管是用人、用钱还是用地,咱家都没二话的!”

    刘老太太这才长舒一口气,说:“这可是了却了我的大心事了……”她又感激地看着自己的老头子,说,“这事儿我多谢你了。这件事情办好了,你可就是我郭家的大恩人了!”

    刘老太爷傻呵呵地笑笑,想说什么谈感情的话儿,当着女儿的面,又说不出口。

    刘氏知趣,她找了借口,先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晚上,佳敏坐在自己屋里,听着偷偷跑过来的冬暖,把在刘老太太房中听到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佳敏越听觉得心里越凉,最后竟傻楞楞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冬暖赶紧靠近了问:“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佳敏好久缓过劲来,摆摆手说:“先别打岔,让我想想,事情怎么会这样?!”她不明白,自己千算万算,怎么会落这么个结局?舅姥爷一家要往京城“移民”,外公又出钱又出力地帮忙,确实是有亲戚的情义。可这样一来,让自己还怎么开口,去跟外公讨价还价?跟外公一比,好像自己多不讲亲戚的情份似的!

    她不由恨恨地说:“舅姥爷一家在秋林城住得好好的,外婆怎么会想到让人家搬到京城去?”

    冬暖说:“关于这些,奴婢也有所听闻……”于是,她把郭家人在秋林城的情况讲了一遍,又说,“他们一家人,表面看着是很体面,其实暗藏隐忧,若不是不得已,谁愿意把家这么搬来搬去的啊?”

    佳敏缓缓点头,忽然又摇头,说:“不对不对,他们刘家和郭家是亲家,郭家又对外公有救命之恩,外公愿意怎么做人情都行。可那关我们上官家什么事啊?更跟我没什么关系啊?”她委屈得都快哭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半分好处都捞不到,白由外公做了人情吗?

    佳敏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摆摆手,对冬暖说:“你快回去吧,仔细母亲起了疑心,可让我白为你打算了。”

    冬暖行了个礼退下了。她找个借口来姑娘这里虽容易,但是出来得太久也是不行的,于是匆匆地走了。

    冬暖走了之后,佳敏仍旧坐着发楞。桃花等人过来服侍她洗漱时,她也是郁郁不欢,桃花又不敢多问。

    佳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她越想越觉得憋屈,暗想决不能让事情就样算了!

    第二天请过安之后,她去作坊里找小武。

    自从小武听了刘老太爷命令,帮着保康和佳敏照看作坊,他一直住在作坊里。又因作坊里的主子,实际上只有佳敏一个人,所以小武现在实际上就是佳敏手下的人。

    佳敏找到小武,递给小武一个盒子,说:“小武哥哥,烦你跑趟张府,去找张伯申公子,一定要找到他本人,跟他本人说话,若看不到他本人你就回来!若能找到他,你就跟他说,我听说他从海上刚回来,所以特地遣你去看他……因他上次送我两颗浮罗岛特产的‘金珠’,所以我把我们作坊里出的上等料石送他几颗。你一定要把盒子打开给他看,让他看我们作坊里的东西,是否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