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说服张让
后宫之外,元兴小亭。
张让沉默的扫了一圈站在外围,势同水火的两方势力。
眼中闪着阴冷,转头看向张鲁:“鲁大人,你单独与我,到底想要说什么?”
张鲁笑道:“此次和张让大人相会,自然是想表明我,以及我代表的洛阳派的立场,以解决我们之间不必要的误会。”
张让嘴角冷笑,在这种情况下,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再加上本来双方关系便不融洽。
眼明的人,都能看出你们和何进一方是一丘之貉。
张鲁自然看出张让眼中意思,摇头笑道:“第一,我想解释一下,我们洛阳派是和何进派势同水火的两大派别,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是新型士族势力对于豪门大族势力之争,除非一方消亡,这斗争就不会停止。因为,这关乎权利,财产,家族前途,不容不争,这点请张让大人好好理解,毕竟我接下来和你的谈话,具以此点为依托。”
作为能把持朝政多年的张让,自然不是庸才。
只是,这几天的败坏情形,让他如临大敌,一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
看到他眼中稍解之意,张鲁笑道:“其二,我和张让大人其实也说不上有什么不解之仇,那红巾会,乃是我在洛阳布置的势力,只是一时误会,而当时情况紧急,我便没有向大人通报,便仓促率先行动了。”
反正张让也不知道具体情形。
那事实不管如何,此刻还不是张鲁一张嘴?
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其实,说起来,张鲁和十常侍之间的怨恨,还真就这么大屁点的事,至少在张让看来只是脸面问题,也没到你生我死的境地,这也是全权如他,三番两次‘饶过’这张鲁之意。
此时,就算知道张鲁所说,极有可能是信口雌黄,但是在现在又何进这个大敌的情况下,不惹下这个大敌,显然是明智之举。
张让沉吟一声,假笑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这件事便算了。”眉头一皱,看向张鲁:“但是……”
看着他那瞟向后宫的眼神。
张鲁心领神会,还不是质问他为何这时帮助何苗,守护何后?
张鲁随即解释道:“就如刚刚我和大人所说,我们洛阳派和何进派并不存在什么交集,甚至恨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但,以现在情况看来,想要至何进派一方于死地的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想必张让大人知道,何进只是豪门士族的代言人,其真正的庞然大物,是那遍布大汉的豪门。而让何进方,将刘辨掌握在自己手中,自然更不符合我方利益。”
经过张鲁提醒,张让反而更郁闷了,直视着他:“那你,此次前来,有何目的?”
张鲁摇头一笑,反而令说其他:“张让大人,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何进为何三番五次有治你于死地之意?”
张让脸色一变,嘴角冷笑:“还不是那党人撺掇?”
看他没有再说别的,张鲁笑道:“这是其一,多年的党禁已经让党人恨宦官如生死大敌,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不是我悚言悚语,如果这次以张让大人为首的十常侍,一着不慎,被他们剿灭。不仅仅是你们十几人而已,这皇宫数千宦官,也决逃不过被处决的命运。”
张让脸色一变,就算他已经做好为皇奉献,但是,这细思惊恐的话,他从来不敢妄想,此时被张鲁点破,不由脸色灰白。
陷入失神。
张鲁随之继续道:“党人之仇,是其一。可能张让大人忘了,外戚和宦官本来就是势成水火,至死方休的两方。从前任几界来看,具是如此,而党禁之争,不就是前汉桓帝时大宦官单超和梁氏外戚之争?最后虽然梁氏覆灭,但后起窦氏外戚也一度将宦官镇压,从而导致了长达数十年的党禁之患。张让大人,我可说的对否?”
张让摇头苦笑,不得不承认,张鲁所说话确实句句属实。
张鲁摇头道:“此只是第二点,外戚和宦官之争。但,无论你两方谁胜谁败,都逃不过依靠皇帝,达到权利的地步。所以,你们都有一个缺点,便是根基薄弱,只要头领一倒,所在家族便立刻烟消云散。说到这里,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一个人,曹腾,他虽为宦官,但是处人处事颇为圆滑,在服侍四任皇帝之间,和兖州夏侯家拉上关系,并以自己的一些权力便以,让曹家迅速崛起,建立以一个硕大的官僚派系,在我看来,如果以后谁能与四世三公的袁家相争,这曹家便是之一。”
张让沉吟,依张鲁所说,发现确实如此,而曹节,曹腾之辈自然是他们心中之偶像。
但也疑惑,为什么会突然说道曹家。
张鲁随之说道:“此刻,豪门大族中的年青一代,由以袁家袁绍,和曹家曹操为首。不得不说,他俩都是经天地围之才,并有振兴大汉之愿。在他们看来,外戚与宦官之争,是这些年导致大汉腐败的罪魁祸首。想比你们这些盘根结缔的宦官,他们自然更倾向辅佐没有基础,只有何家姐妹三人的何家,作为他们的傀儡,来达到复兴大汉之愿望!”
张让瞠目结舌,换了这个角度的如此深入思考,实在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
在他眼中,只有怎样讨好皇帝,并将对手至于死地。
而现在,经张鲁诉完,不觉满头冷汗,一时间一股茫然传到心头,相比于对于何进,那势力磅礴,只是洛阳中袁术一只小辈的军队,这冰山一角便不是他能对付,更何况那豪门大族势力。
此刻听到,袁家曹家已经联合打算对付他。
顿时压迫的他差点,不能呼吸。
沉静片刻,让他有所消化。
张鲁摇头道:“所以,在我洛阳派看来,以张让大人为代表的宦官集团和何进外戚集团,一直能保持这个平衡,更适合我们的发展战略。”
虽然这话有一定道理,但是此时张让已经被张鲁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的消息,震惊的体无完肤。
或者,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视野,从四方封疆大臣的布局来看,洛阳派显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地方基础,虽然只是初步尝试,而刘焉陶谦也刚刚掌握地方,说不上深根稳固。
但也并不一定要靠宦官和外戚的平衡来达到和豪门腐朽势力扳手腕的目的。
再说某人心中可是一直存在着,让大汉破而后立的想法,不弄点大事,如何实现他的既定目标?
但此刻张鲁显然已经达到了说服张让的目的。
看到张让苦闷的点头承认,张鲁心中一声坏笑,随之一脸‘我是大好人’闪着光芒,终于开始转到最开始,张让提问的话题,说道:“此次,我进来皇宫目的,其一便是想缓解你们双方紧张情形,最好能留够时间,让张让大人找到和何进的利益共同点,甚至暂时的委屈,已达到让数千宦官不丧命洛阳的残酷现实。而并非想要保护何后,此点望张让大人不要怀疑,甚至你可以派遣高手,在何皇后身边,以确保你相信我的话。其二,我也不希望众多无辜宦官宫女,会可能牺牲在这次政变之中,所以,接下来还请张让大人,尽量将宦官们的住所靠近后宫,如果真的发生不幸之大事,便立刻进入后宫,我的人会尽力阻止党人的残杀,保住住无辜之性命。”
张让大惊失色,实在没想到张鲁惊然‘如此深明大义’不由好感度,蹭蹭直升,堪堪达到尊敬好感值之地步。
但是,毕竟还没达到信任的地步,张让想要在进一步试探,随之说道:“如此一来,就让红衣负责保护何后安全如何?”
嘿,张鲁心中暗笑,果然正中下怀。
让宦官去,自然太过明显,让何进方起疑心,而让他们仅有的女性为代表的红衣组织,负责挟持皇后之事,是眼下最好安排。
只是,张让哪里知道,之前两人红衣头领具是他的手下,极有可能可以让她们反叛。
就算不行,也只能和何后说声对不起了,牺牲你一个,拯救一大群人们,到时候,张鲁一时感动说不定封她为烈士。
也算光宗耀祖了。
张鲁当即同意,笑道:“那自然最好不过,不过,此事还需紧密进行,让红衣冒充我的部下,我会找个机会让她们和何后侍卫互换。”
这让张让大为满意,对张鲁的信任感,达到高峰。
张鲁笑道:“张让大人,我还有两个小要求,望你能够打赢。第一个便是何后想见一下我们的小皇帝刘辨。第二个我想接下来,我们最好‘不欢而散’。”
本来听到张鲁提到条件,张让不由脸色微沉,以为他要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将那狐狸尾巴露出。
可听到这两个实在不能再小的要求,当即点头答应:“此计甚妙。”
随即又商量了今天中午趁换班时,红衣进入后宫的时间地点,以及下午便在此处让刘辨和何后相聚的时间,相约好后。
张让当即,大手一挥,脸上闪现‘恼怒之色’,挥袖走出小亭。
而张鲁亦是满脸难堪的一脸灰沉,快步走回己方队伍,在众人的目睹下,第一次交涉,显然是以‘非常不愉快’的情况下,分手了。
而两方战阵,差点发生火拼的状况。
让接到情报的各方势力首领,也是放下心来。
接下来。
红衣顺利进入后宫,并将成功护卫何后的消息传给张让后,张让等人终于相信了张鲁所说。
毕竟之前根据和何进的协商,为了让两方人放心,刘辨由他们保护,实则作为人质。
而何后身边的人具是她的班底,现在张鲁以保护者的身份,换上他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张鲁的真诚性都不容怀疑。
而下午的见面,母子团聚自然顺理成章。
看着想用抱在一起的何灵思刘辨母子,张鲁也是感叹一声,虽然生在帝皇家,但这母子之情,可能是最为真诚的一种吧。
待刘辨终于从何灵思怀中抬起头来,看过来时,张鲁才拱手一笑:“下官张鲁,见过少帝。”
刘辨眼中一亮,嘻嘻一笑:“我认得你。”随之趴在何灵思耳边窃窃私语,将他在何进任大将军时开小差的事情,一个字不差的统统告诉。
果然,何灵思脸上温怒,不过想到多亏张鲁,才让她能和两日没见的刘辨相聚一起,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看向他似是娇嗔的道:“哀家多谢爱卿相助,让我和辨儿相聚。”
那矛盾的美态,一时让张鲁为之一呆,实在没想到这冷艳无双的美人儿,还有这副模样。
随之拱手笑道:“这是臣下应该做的。臣下不做叨扰,待下再来。”
看着张鲁躬身退出小亭,何后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之转向刘辨:“辨儿,这两天你可过的好?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刘辨乖巧笑道:“没有,就是他们不让我来见母后,让我很是苦恼呢……”
嘴角笑了笑,就算贵为天子,其实说话习性又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
只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长此以往,带他慢慢长大后,接触的都是腐朽的知识与认知,自然逃不过庸君的结局。
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如果,将他培养成一个又有现代先进思想的小皇帝,是个什么样呢?
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张鲁的恶趣味,不由冒出。
就在这时,亭中一阵小声争吵,让张鲁楞了一下,不由转身看去。
“母后,我也想学武功啊,学了武功我便可以保护你了!”刘辨据理力争,愤愤道。
可是说是疼爱,更像溺爱的何灵思,脸上虽然闪过一丝感动,但是嘴里还是不容拒绝道:“你身为一国之君,只要学习怎么管理人就好。那练武又脏又累,我可不想你去受那个苦,所以,不行。”
额,张鲁哑然失笑,好像这样的对话,又如此的熟悉。
曾经,那个世界,本来他在高考之后,放弃大学的机会,选择一门他喜欢之技艺去学习,但还不是以母亲以关爱之名,狠狠拒绝?
其结果呢?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学业,能学到多少知识,本来就打了个大问号。
那一张文凭,说实话,最后也如废纸一张。